顧卿和張媽媽急忙出了房間,卻看見東偏殿的廂房門口,踏月筆直的站在那裏,背影染上了一抹肅殺的氛圍。雙臂垂於腰際,緊緊的攥著拳頭,上麵的青筋暴跳,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麽。

踏月的佩劍遠遠的甩出了好幾米遠,上麵還沾著血跡。

血跡……

發顧卿的眉頭輕輕皺起,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不過踏月背朝著自己,她一時間也看不懂發生了什麽。

而香兒勉強支撐著身體,因為剛才一下子耗盡全身氣力,才製止了踏月的動作,但是自己也有些支撐不住了。她靠著門扉,有些力氣透支的站不穩。

顧卿急忙走到眼前,扶起她,這才看清踏月。他一臉嚴峻之色,肩頭還被利器劃傷鮮血正汩汩的流了出來,但是他置若罔聞。

地上有著一對白色的瓷粉,依稀還能辨認出茶杯的痕跡。顧卿啞然,難不成這力道是香兒擲出的?

踏月緊緊抿著唇,因為傷口沒有刻意止血,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看著香兒,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踏月昨夜所做之事萬死莫辭,我今日去王爺那稟明,回來……我的命就是姑娘的了,到時候也該由姑娘親自動手。”

聞言,顧卿眼底是深深地震撼,踏月是北唐烈的左右手,幾乎是不離身的,沒想到踏月盡然主動要求離開?這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香兒想要說話,但是剛一出口,氣血翻湧,沒想到剛剛好的傷,現在卻又加重了。看著地上的瓷粉,自己也很是震驚,可見踏月求死之心是多麽決裂,還好自己拚盡全力,否則這劍就要抹中脖子了。他到底是什麽樣的榆木疙瘩?都說此事與他無關,為什麽不信?

他不等香兒說話,便轉身離去。空****的院子裏有風吹過,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踏月一離開,香兒便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倒在了顧卿的懷裏。顧卿連忙將她扶到**,剛掀開被子,想讓她躺下,卻看到了被單上的一抹鮮紅,手頓時僵住,也變得有些結巴:“你……你們……”

她總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難不成昨晚香兒醉酒了,兩人做出了什麽?可是按照踏月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啊!否則也不會求死了。

香兒一屁股坐在**,對上顧卿的目光,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臉:“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沒想到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還連累了踏月。”

顧卿這回更加懵了,難不成昨晚的事情還另有隱情?

在顧卿狐疑的目光中,香兒歎了口氣,看向那**的殷紅,也覺得自己悲催的很。“昨晚踏月送我回房,我非要纏著他喝酒,本想下點迷藥惡整一下他,沒想到下錯了,下……下成了**!”

“額……”顧卿終於知道什麽叫不作死就不會死,眼前的明顯就是其中的高級奢華版啊!

香兒靠在床

頭,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求救的看著顧卿:“老娘都說了不要他負責,是自己的原因,可是他一根筋非說是自己的錯,要以死謝罪,就是你剛才看的一幕。雖然他是要了我,可是說到底是我的錯,怎麽能讓他承擔呢!顧卿,你說現在可怎麽辦啊?”

顧卿也不知道怎麽辦,踏月從未緊接過女色,就算是碰了香兒的胸都要娶她,現如今將香兒吃幹抹盡,他甚至以死謝罪,這樣執著的人,就算說再多也沒有用的!

就在顧卿思考之際,香兒一把抓住顧卿的手:“要不我逃吧!”

“逃?”這可是逐鹿殿啊!

香兒也覺得不切實際,可是自己在這無非是兩個結果,要麽嫁給踏月,要麽就是殺了踏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為今之計隻要拚命一逃。“我不會和踏月在一起的,要了他的命,我也實在是過意不去,昨晚的事情尋根問底是我的錯,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顧卿,你一定要幫我啊!”

“你……就這麽不喜歡踏月?”她認真的問道。

香兒臉色有片刻的失神,但是轉眼變得嘻嘻哈哈:“廢話,我怎麽會喜歡他?我可是要找一個和蕭引哥哥一樣完美的男人的!”

顧卿無法,她有些為難:“要是我幫了你,踏月會恨我的!”

“可是……”香兒一下子急了,急忙抓住顧卿的手:“我可是前朝餘孽啊,烈王又是主張圍剿的一派,我們注定是敵對的,他是個忠義兩全的人,怎麽會忍心背棄烈王?”

“我的好姐姐,你就幫幫我吧!強扭的瓜不甜啊!”香兒晃著她的手,實在不想在這個逐鹿殿待下去了。

顧卿艱難的點頭:“我試試。”她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但願能製止住踏月的求死之心吧!

香兒歡喜的一下子抱住了顧卿:“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等我見到蕭引哥哥,我定會讓他親自和你致謝的!”

顧卿苦笑一聲,難不成真的應了那句話“好事多磨”?難不成自己是情侶黨的殺手嗎?幫北唐風出點子宋離離開了,現如今幫香兒逃走,這……可如何是好?

而此時的踏月已經來到了書房,一撩袍腳,直接在門外跪了下來:“王爺,踏月有事相求。”

門口的侍衛一下子犯了難,攔都攔不住,踏月大人怎麽一來就跪下了,而且身上血跡斑斑的。“踏月大人,你應該知道王爺議事的時候,是不準許別人打攪的。”

踏月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眼下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麽?一想到昨晚的種種,心中更是後悔,明知道香兒哄他喝酒有詐,自己竟然沒有拒絕,卻不想竟然是**!

如果自己早點離開,那麽便沒了這些事了!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就毀在自己的手裏,他真是萬死莫辭了!

侍衛見勸不動,一個個犯了難,但是沒有人敢上前去敲門,隻能任由踏月在烈陽下暴曬

過了小半個時辰左右,書房的門才緩緩的打開,裏麵出來了三兩個人,一個個都奇怪的看著跪在門前的踏月。麵對北唐烈身邊的紅人,自然也不陌生,隻是看著架勢,卻沒人敢上前打招呼。

眾人狐疑的離去,北唐烈才緩緩的邁步而出,雙眸畏寒,有些不悅的看著踏月:“你這是做什麽?”

“踏月恐無法追隨王爺,還請王爺恩準。”雖然臉色煞白,但是絲毫不影響他臉上的決絕之色。

自己的手下竟然帶傷跪在門口等候這麽長時間,隻是為了這一句,北唐烈不禁冷冷的勾起唇角:“理由。”

踏月緊抿著唇,自然不會說出有損於香兒聲譽的話,沉默幾秒才說道:“屬下欠香兒姑娘一條命。”

北唐烈冷笑一聲,衣袖揮動:“笑話,你的命是本王的!”

踏月還想說什麽,這是看守逐鹿殿的侍衛行色匆匆的跑了過來:“王爺,不好了,王妃出事了。”逐鹿殿的人都還尊稱顧卿一聲王妃。

北唐烈眸色一寒,隻是幾步便到了通報侍衛的麵前,一臉的冰霜:“說。”

侍衛嚇了一跳,一下子沒站穩,撲通一聲跪下,嚇得肝膽欲裂,好半天才找回聲音:“屬下也不知道,隻是張媽媽神色急切,似乎十分嚴重。”

北唐烈聞言,麵色漆寒,連張媽媽都神色急切,那是什麽重要的事?他不知道,隻是十分急切。

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踏月,便大步流星的離去。

“王……”隻是為時已晚,已經沒了北唐烈的身影。

旁邊的侍衛急忙扶起踏月,為難道:“大人這又是何苦?”他們可從沒見過踏月大人這個樣子啊!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愛情觀,也許旁人覺得自己醉酒上了一個女人沒什麽,但是對於踏月而言,他就是禽獸不如,先前傷了香兒,已經心生愧疚,沒想到今日又把人家的貞節奪走,這樣的自己活在世上還做什麽?

香兒極力阻止,也讓他的腦袋清醒了一下,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也要告知北唐烈一聲。這樣忠義兩全的人就是踏月!

因為跪得時間有些長,加上自己的傷口還在流血,被烈陽如此炙烤,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但是踏月卻異常堅韌的忍了下來。順著侍衛的攙扶緩緩站直了身子,沒有回答侍衛的問題,微微調整氣息,才緩緩的邁出了步子。

雖然每一步都艱難無比,但是卻異常的堅定。

北唐烈趕到逐鹿殿,發現顧卿焦急的盤旋在門口,北唐烈想也沒想就直接衝了上去,一下子抓住了顧卿,直接把上了她的脈搏。

雖然他不是學醫的,但是他內力深厚。遊走四肢百骸一周,發現沒有任何異樣。然後凝眸打量著她全身,沒有任何傷痕。他眉頭深深皺起,看著顧卿那茫然無措的眼神,似乎不是十分急切的事情。

她竟然騙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