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烈心急如焚的看著顧卿,她臉色潮紅的不像話,他緊握著拳頭,怒視著青玉:“她怎麽還不醒?”

青玉也覺得奇怪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她許是驚嚇過度,有些高燒,也不是什麽大礙,估計明日就會醒來。”

即便有青玉的肯定,但是北唐烈眸底的神色還是未消退半分。青玉深深的看了眼,然後眼神示意丫環離去,為他們掩上了門。

北唐烈走到窗前,緊緊的抱緊顧卿柔軟的身子,她的臉滾燙的落在他的臉頰,燙的他有些灼熱。

“不要離開我,顧卿。我才剛剛得到你,不要讓我失去你!”北唐烈小心翼翼的抱緊她,生怕她下一秒會消失。

“我想要看你笑,看你蹦蹦跳跳,即便是你現在殺了我,也好過你在這躺著。都是我不好,不會再有下一次,你相信我。誰敢傷害你,我必讓他不得好死!”北唐烈眼底的厲色一閃而過,可動作卻輕柔無比,仿佛抱著一塊白淨的瓷器。

突然懷中的顧卿痛苦的嚶嚀了一聲,北唐烈連忙鬆開她的身子,看著她迷迷糊糊的眼睛,頓時激動的說道:“顧卿,你醒了?”

“匣子……我的桃木匣子……”即便現在意識還不清醒,可那個桃木匣子卻深深地鐫刻在她的心中。

北唐烈眉頭微微一皺,見她小手亂擺,連忙將床邊處理幹淨的桃木匣子遞了過去。顧卿的小手一觸即到哪冰冷的盒子,身子也安靜了下來,嘴角帶著滿足的笑容。

北唐烈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心驟然收緊,無比嚴肅的說道:“顧卿,我答應你的我都會做到,但是……你也要永遠的留在我的身邊。即便是打斷你的腿,綁!也要綁在我的身邊,和我寸步不離!”

他尖銳的話硬生生的穿過耳膜,讓顧卿渾身戰栗的顫抖,這樣狠厲的話語,似乎在哪聽過。是夢魘一樣的存在,好可怕……

顧卿下意識的抗拒著:“你走開,我要娘親,娘……我要保護你,我要帶你和爹走!”

看到顧卿抗拒的樣子,北唐烈心像是被鈍刀撕裂。他顫抖著雙手,抓住顧卿緊緊護在胸前的手,放柔語氣:“我不會再傷害你,你想要守護的東西,有我。我會幫你好好守護,不會讓任何人打擾我們的!”

顧卿被他的軟言軟語漸漸安撫下來,情緒也慢慢恢複平靜。她安靜的躺在那溫暖的懷抱中,顧卿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我是不是死了……我在水裏,沒有人救我,我好疼,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看著顧卿燒糊塗了,已經開始胡言亂語,北唐烈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淡淡的溫柔不經意的泄露嘴角。“你沒有死,有我在你不會死!”

“你為什麽不來找我?我一個人等了好久好久,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你有什麽好生氣的,從頭到尾被欺騙的是我啊……你們一個個端著架子,我才是最委屈的人……你們……你們至始至終都是在欺負我……

張媽媽不來看我,胖師父也不來找我,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烈王府,我好難過……北唐烈那個大混蛋都不陪我,還老

讓我生氣……”

她哭的極其傷心,眼睛閉著不斷有晶瑩的淚珠從眼角冰涼的劃過,刺痛了北唐烈的心。他抱緊了她的腦袋,放在臂彎處貼著自己的臉頰:“那個傻瓜不知道你的好,他知道錯了,讓我給你道歉,你不要生氣了。”

“真的嗎?”顧卿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眼睛睜開一條縫。長長的睫毛上掛著璀璨的珍珠,顯得楚楚動人。“你也能代表北唐烈說話,他那個人可凶了,我都不敢忤逆他……”

“隻要你不離開,他的命都是你的!”他一字一頓的說道,眸色幽冷,夾雜著堅毅果決。

顧卿嚇得忘記了哭泣,隻是可憐兮兮的抽了抽鼻子。這個人,好可怕啊!

北唐烈像哄孩子一般,不斷的撫摸著顧卿的後背,顧卿腦袋重重的,還想看清楚這個人長什麽樣子,但是最後抵不住沉沉襲來的睡意。

臨睡前隻有一個想法,他……好像童年舊識,他們很早、很早似乎就認識了……

清晨,陽光和煦。

顧卿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可真沉啊!轉動了一下腦袋,發現還沒怎麽動就撞到了牆壁,她恍惚間睜開了眼,卻發現了黑色的錦袍。

床難怪變小了,他竟然睡在了北唐烈的懷抱中。

他就這樣抱了自己一晚上了?顧卿有些匪夷所思的看著他,發現他鳳眸緊閉,眉宇間淡淡的痕跡疏散不開。眼圈下有些倦怠之色,看來一晚上睡得也不安穩。

顧卿有些不忍心打破這麽養眼的畫麵,但是看到他疲倦的樣子,忍不住戳了戳:“阿烈?”

情不自禁的,她喊了這個名字。

那緊閉的鳳眸緩緩睜開,黝黑的眼眸對上顧卿的眼睛。“你剛才叫我什麽?”自從去霍城的路上兩人為此鬧了一出,北唐烈雖然命令過,但是顧卿也沒叫過。兩人似乎心照不宣一起忘記了那一晚發生的事情了。

現在,她終於喊了出來,心裏帶過顫栗的感覺,心癢難耐。

北唐烈的眼神一下子複雜深邃起來,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在她的側邊躺下,大手環了一圈緊緊的摟住了顧卿的細腰:“不要說話,陪我睡一下。”

顧卿乖巧的點點頭,看了眼床頭的木匣子,也沒多說什麽。主動往他的懷裏靠了靠,然後覺得有些不舒服。顧卿撇撇嘴,都上過床的人了,還嬌羞個屁?

於是,不自然的轉了一個身,將自己的小臉深深地埋在了北唐烈的懷中,悶悶的聲音傳來:“睡覺吧!”

北唐烈嘴角輕鬆的勾起笑容,覺得心髒已經得到了填滿:“好!”

這一覺,竟然睡到了大中午。北唐烈還是被北唐風叫了三遍,才臉色不善的離去。顧卿看著他們走遠,視線才落在了那桃木匣子上麵。

外麵的青苔已經洗盡,外麵覆蓋著一層白蠟,這才是在水中保存這麽久的原因。

顧卿小心翼翼的刮開上麵的白蠟,扭動扣鎖,心情一下子變得奇妙了起來。緩緩打開。

裏麵是一張泛黃的書信,顧卿皺眉打開,上麵娟秀小篆落入

眼簾。

開頭便是吾兒親啟。

“見到這封信,證明你又回到了無憂宮。心中期盼著你不要發現,但是又不忍我們母女情分這樣短暫。你自小體弱多病,養在了無憂宮,雖然不是公主至尊,但是皇後待你如同親生。

皇權動**,北周鐵騎強勁,娘親不能護你一生,讓你胖師父帶你離開,隻希望你平平安安一生一世,不要執著於過去。

以前的是是非非就讓我們這些老一輩的解決,你還小,這些豈是你能承擔的。如果可以忘了一切,不要再回來。這封信是娘的絕筆,南齊有一位公主死去已經足夠了,娘有私心,隻求你平安喜樂,遠離是非。

吾兒珍重!”

顧卿滿是震驚的合上書信,有些不敢置信,這竟然是寧王妃給自己女兒的絕筆。她不是原主,無法體會血濃於水的感情,但是多少有些動容。

前朝郡主南宮靜自小體弱多病養在皇宮,在這無憂宮境內發現這個木匣也無可厚非。南宮靜是不是和寧王妃有什麽聯係,所以身體替她做了決定,要下水去找。

顧卿翻了翻盒子,發現沒什麽特別之處,顧卿也沒在意,隻是折好書信,希望下次看到張媽媽的時候,也好讓她睹物思人一番。

顧卿收拾好便出了寢殿,紫鴛一見她出來頓時紅了眼睛:“姑娘可真是壞透了,這樣下去隻怕王爺遲早要殺了我!”

顧卿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意外!這絕對是個意外!”北唐烈沒有過分追究自己為什麽會和蕭引出現在無憂宮,顧卿已經覺得自己走狗屎運了,雖然兩人之間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但是誰也沒有主動開口,這樣心平氣和的相處還是第一次。

紫鴛紅著眼睛瞪了一眼:“姑娘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否則不等王爺要奴婢的性命,奴婢也羞愧的自裁謝罪了!”

顧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保證沒有下次了,這一次已經是夠了!紫鴛趕緊扶著我,我好餓啊!”折騰了這麽久,可不是餓的前胸貼後背!

紫鴛埋怨的看了一眼她受傷的那隻腳:“姑娘大可天天往外跑,反正紫鴛的性命你是看不上的,順便再弄得一身傷回來,直接掛在逐鹿殿得了!”

“哎呀,你這丫頭是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嗎?前一秒還說什麽懼怕北唐烈,現在又這麽揶揄我?你真的不怕死啊!”

“反正有姑娘這樣的主子,紫鴛哪一天腦袋不是懸在褲腰帶上的?好了,仔細腳下!”紫鴛扶她坐下,細心的為她布菜。

顧卿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也不拒絕,任由沒人伺候桌前,兩隻大眼還賊兮兮的瞄來瞄去,惹來紫鴛無數的白眼。

殿試即將來臨,可是顧卿過得還十分愜意,而北唐烈似乎十分遷就顧卿,每次飯店的時候都會回來。而蕭引的玉簫她放在了王府經常會麵的地點,再次取得時候已經不見了,誰拿了她一點都不關心,要是和蕭引細算一筆賬,還不知道誰欠誰的呢!

在王府安逸了數日,明日就是殿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