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香兒一下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眼看著北唐烈走了出去,她急道:“你做了這麽多惡事,就不怕顧卿一輩子不原諒你嗎?”
北唐烈聞言步伐一頓,偏過頭,輪廓剛硬分明:“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
香兒看著北唐烈離去,衝著踏月怒吼道:“你主子都走了,你還在這幹什麽?給老娘滾,有多遠滾多遠!”
踏月捂著胸口,突然單膝跪地:“香兒,此事結束,我定當以性命相還。”
“還你個大爺!我哥哥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們,給我滾,老娘不想看你一眼!我真他媽的瞎了狗眼,看上了蕭引哥哥的敵人,我香兒上天下地也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香兒氣的一腳踹了過來,踏月受了一腳,身子撞在了門上。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直到房門掩上,香兒憋了許久的眼淚才慢慢流了出來。她四肢無力的一下子跪在地上,低著腦袋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蕭引哥哥,是……是香兒不好,求求你不要來,香兒死不足惜啊!蕭引哥哥……”
踏月站在門口,感覺自己都快要變成了麻木不仁的木頭。良久,才有些狼狽的移動步伐,走到了逐鹿殿。
“王爺,一切已經打點好了,您是現在離去,還是……”
“等蕭引和李墨過來,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外麵的一切都不許泄漏到昭陽殿,派人嚴加看守。”他冷冷的敲打著桌麵,紫檀發出清脆欲滴的聲音。
踏月麵色已經冷靜,問道:“那陳姑娘如果問起?”
“本王是為了她的安全,她還想要什麽?”他冷笑一聲,如果不是她提議用顧卿做餌,殺了蕭引,他和顧卿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局麵?
踏月點點頭,領命離去,就在這時外麵的暗衛有些急切的說道:“王爺,蕭引來了!”
北唐烈鳳眸上揚,裏麵暗濤洶湧,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本王等今天,等了許久了。”
蒼白的麵容,冷笑勾魂,仿佛是地獄的暗鬼,正等著勾魂索命。
蕭引肆意的撩動衣袍,恣意風流的走了進去。桃花眼有意無意的看過上麵大馬金刀,暗金色錦緞褂袍的男子:“侯爺好久不見,近來可安好啊?”
“你確實有七分像你的叔叔。”傅匡十分淡定自若,鷹眸斜睨,一股無形的威壓刹那間散開。
當年,有句傳言。南北朝各有一侯爺,名動天下,威武不凡。一個便是南齊的神武侯蕭長川,一個便是北周的逍遙侯傅匡。
生死戰場,幾百回合都難分難解,伯仲之間。
傅匡以為,蕭長川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如果殺了他,自己的武學功法也能更上一層樓,卻不想。南齊敗陣,神武侯一族慘遭滅門。
現如今他的後人已經出類拔萃,不若當年蕭長川之勇,傅匡竟然覺得倍感欣慰。
如果蕭長川這樣的人都沒有繼承人,那該是多麽遺憾的一件事啊!
蕭引一雙風流無限的眼眸,恰當好處的彎起。陰柔妖媚,卻又有男兒的英雄氣概。兩種氣質相得益彰,顯得他越發的好看。“侯爺不關心自己的兒子,反而關心起我的長相,這個……讓晚輩實在是感動不已啊!”
蕭引摸摸鼻子,笑的意味深長,他敢肯定富傅匡知道傅景落在自己手上,但是回京這麽久,竟然毫無動靜,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唯一的兒子,他思考種種,甚至都懷疑傅景落是不是傅匡親生的?怎麽這樣無動於衷?
傅匡威嚴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他胡思亂想,他淡然一笑,有些灑脫:“和他相比,我的兒子確實遜色不少,落入你手,也是他咎由自取。他能不能活下來看他的造化,你能不能活下來也要看你的造化!”
蕭引一下子愣住了,有些皺眉笑道:“侯爺這話讓我聽著不是味,難道傅景落不是您老親生的……”
話還沒說完,傅匡一個犀利的眼神便冷冷的看了過去。蕭引摸摸鼻子,啞然失笑。“明人不說暗話,我把傅景落還給你,但是你要將香兒還給我!”
“我尚未有和你這個毛頭小兒合作的意思,我是大周的逍遙侯,保家衛國是我的職責,我怎會眼睜睜的看著亂臣賊子站在我麵前,而我無動於衷?”傅匡笑的意味深長,仿佛捉拿蕭引勢在必得。
蕭引輕輕的拿起桌邊的茶水,瞄了一眼:“侯爺這麽正直的人品是不會下毒的吧?”
說話間,一杯茶已經下肚,蕭引從碧綠的瓷杯邊緣看到了傅匡微微動容的一張臉,笑的更加妖冶。“侯爺不殺無罪之人,手段一直光明磊落,不知情的人當真以為侯爺是條英雄好漢,但是在小子眼中……侯爺說的做的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既然我來了,我根本沒打算活著離去,既然當年我叔父和侯爺一戰之約沒有完成,那麽現如今我就替他完成吧!”
傅匡怒極反笑,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六年前他勝之不武,但是為了北周個人名譽又算得了什麽?隻是……蕭引千不該萬不該舊事重提,實在是不知死活。
“蕭長川應該還希望你多活幾年的。”他不屑的看了一眼。
蕭引突然臉色一變,變成了撒潑打諢之輩,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年紀都那麽大了,竟然還想以大欺小?我說替我叔父應戰,你不應該委婉推辭的嗎?”
傅匡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刹那間粉身碎骨。“你找死!”
“惱羞成怒了?既然都是小人,何必裝什麽正人君子,我看傅景落絕對不是你親生的,他的人品比你好太多!”
傅匡哪裏受過這樣的謾罵?他乃高高在上的逍遙侯,備受皇恩,沒想到今日被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兒羞辱。即便他有過於常人的定力,也經受不住。
傅匡二話不說,身子快速一動,直逼蕭引的麵門而去。蕭引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長,一下子閃出了門外,還沒走幾步,門外已經出現了逍遙騎,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著。
“既然做好了死的準
備,何必垂死掙紮?帶人!”傅匡冷喝一聲,一人便快速離去。
蕭引麵色一變,笑的詭異:“怎麽?是想利用香兒來威脅我?逼我束手就擒嗎?”
“和你叔父那一戰,我想我隻能去黃泉路找他。至於你,你是南朝餘孽,我不會和你消磨時間。既然能不廢一兵一卒的將你殺害,我為何不采取呢?”他說的理所應當,為了國家,為了榮譽什麽都可以犧牲。
蕭引笑著輕挑起腰間的白玉簫,把玩在掌心:“侯爺也不怕落得一個勝之不武的罵名?”
“你是個聰明人,隻怕你叔父在這,也會和我一樣。”
傅匡和蕭長川相比之下,除了立場不同近乎一模一樣的性子,一切皆以國家利益為重,為了皇室在所不惜!
蕭引笑笑:“隻可惜啊……世事難料啊……”
就在這時,半空中劃過人影,一個人突然墜落在蕭引麵前的空地上,仔細一看,正是先前退下的人。
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傅匡臉色一邊,轉而看向遠處……
天煞盤和天劍山莊的門人全部再外麵守候,已經和南朝的人接頭。李墨隻帶著鬼哭無衣二人走了過來,李墨還沒開口,鬼哭就嬉皮笑臉的說道:“瞧瞧我今天看到了什麽,受人敬仰的逍遙侯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看來江湖傳言也不盡是大實話,最起碼我鬼哭看到的就是道貌岸然、虛與委蛇的傅匡老兒!”
被鬼哭這樣羞辱,傅匡沒有一絲動怒,反而笑了笑:“人哭死,鬼哭他?那一位想必就是生無衣死無衣,兩大殺手齊出,那麽這位想必就是天煞盤的盤主,李墨了?”
“天劍山莊莊主李墨。”李墨麵色平靜,仿佛山水畫矗立天地。
傅匡雙手負後,年過半百,但是依然氣勢十足。“即便你我心知肚明,但是你此刻承認你是天劍山莊的莊主,隻怕得不償失!”
“你殺了楚荊,還指望天劍山莊和朝廷之間和睦相處嗎?”他冷聲質問道。
傅匡搖搖頭:“他是該死,夜襲王府謀殺皇子,滿門抄斬都不夠。我大發慈悲的奪他一人性命,沒有遷怒整個天劍山莊,已經是我的格外恩賜。怎麽?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在怪我做的不夠好啊!”
李墨胸腔盤踞著熊熊怒火,好一個逍遙侯,好一個傅匡!
“蕭引,香兒已經救了出去,這個人留給我!”說話間,鋪天蓋地的威壓即可凝聚成小風暴圍繞著李墨。
傅匡深深看了一眼,有些慶幸自己殺了楚荊,否則楚家兩兄弟成長的速度實在太過可怕,說不定日後就會威脅到北唐皇室的安慰。
如果單打獨鬥,傅匡有十足的把握誅殺李墨,但是,怕隻怕李墨和蕭引合手。
“如果你是為了給楚荊報仇,那麽就讓我試試你的實力到底怎麽樣!是不是和楚荊那小子一樣,是個廢物!”
“是不是廢物,你馬上就能知道,你怎麽對楚荊的,我就會在你身上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