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吃完早膳便興致勃勃的去作畫了,今天難得心情大好。
張媽媽看了兩眼,便轉身離去,顧卿作畫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場,這是顧卿的習慣。出了門,回到了房間便關上了門,手裏多了一把銀哨,上麵精心的繪製的繁密的花紋。
大約一個多時辰,一個肥胖肥胖的中年男人,腦門上甩出一把汗,幾乎是極速狂奔,一刻不敢停歇,直接竄進了烈王府。
再次出現在張媽媽的房間的時候,身上的破袈裟都汗濕了,貼在圓滾滾的肚皮上。
胖和尚一進屋,二話不說,直奔茶壺,也顧不得拿茶杯了。
喝完茶,喘了一口氣,胖和尚才說道:“你要是每次都這麽火急火燎的把我叫過來,我這一肚子肉可就白長了。”
張媽媽警惕的聽了聽門外,確定外麵沒人,才說道:“天山雪蓮還要多久才能拿到?”
“還有一個月,怎麽,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我感受到北唐烈對小姐好似不一樣了,這個地方是不能久待了。”
胖和尚稀疏的眉毛一皺:“這樣不是更好嗎?早知道就殺死南宮無憂得了!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龍騰圖才找我來的呢!”
張媽媽原本鬆了一口氣,但是聽到“龍騰圖”三個字,立刻警惕了起來:“什麽?龍騰圖不是在顧相手裏嗎?”
“是啊,我也在奇怪,按理說這龍騰圖此時應該被顧老賊當寶一樣的藏起來的,怎麽會出現傳言實在天煞盤中呢?”
張媽媽雖然一直未離開過顧卿身邊,但是身邊有胖和尚相助,也算足不出戶,盡知天下事。這天煞盤的名號也是知曉一二。雖然出現的時間才短短四年的時間,但是這股勢力一旦成形,就算皇室都無可奈何。可見這天煞盤的殺手組織是多麽的可怕。
想當年北辰帝一心想要毀了天煞盤,為此鬼哭還刺殺過皇帝,但是又將北辰帝放了,一個人毫無壓力的離開了皇宮,這才斷了剿滅天煞盤的計劃。
張媽媽聽完胖和尚所說,意識到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看來這天煞盤是得罪了什麽人,竟然製造出這樣的流言。看來有些人要蠢蠢欲動了,如果北唐烈、忠王能和天煞盤較量,不論誰贏,也對我們無害。”
“我擔心的是,顧老賊為了攀附忠王,而獻出龍騰圖。”如果顧相為了示好交出龍騰圖的話,那麽忠王一旦不參與,北唐烈很可能懷疑有詐。
張媽媽笑道:“放心,顧博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他為了顧家昌盛,也沒有盡數壓在顧瀟瀟身上。雖然現在忠王獨大,但是北唐烈的勢力也不容小覷,隻怕他還為自己留了後手。”因為這麽多年的相處,實在是太了解顧相這個人,所以張媽媽敢斬釘截鐵的說。
胖和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樣也好,就讓他們爭一個你死我活,魚死網破。對了,你要小心蕭引,他似乎想聯合天煞盤,對付北唐烈,我怕顧丫頭會有危險。”
張媽媽點點頭,一臉的肅容,這個蕭引的確是麻煩事。“我知道了,小姐的寒毒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了,要辛苦你了。”
胖和尚笑嘻嘻
的摸摸肚子:“這不是一句話的事嘛?”
就在這時,門外想起了顧卿的聲音:“媽媽,我餓了!”
說罷推門而進,看見了胖和尚,開心的一下子跳了起來。但是歡呼之餘,她也沒忘記此時是在逐鹿殿,連忙將門關上,連忙歡喜的上前,一巴掌拍在他肚子上:“老和尚,你怎麽來了?”因為張媽媽住的最裏麵的屋子,而且逐鹿殿的下人都是各司其職,一般這個時候都在工作崗位上,所以顧卿說話雖然控製了一下音量,但是也沒太小心翼翼。
“我這剛來你就出來了,你是不是狗啊?”胖和尚毫不客氣的諷刺道,但是小眼睛全是開心。
顧卿一個眼神瞪了過去,冷笑一聲回道:“你是屎嗎?”
胖和尚的笑容頓時一僵,以一種十分詭異的表情看著顧卿。隨即反應過來,一下子跳了起來,拍在顧卿的腦袋上:“有你這麽說你師父的嗎?”
顧卿也不甘示弱的吼道:“有你這樣的說徒弟的嗎?”
張媽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拉開胖和尚:“小姐的腦袋都給你打笨了!”
胖和尚氣呼呼的叉腰:“她還需要我打?她本來就笨的可以,至今輕功水上漂都學了個皮毛!還有,怎麽幾日不見你又肥了一圈,你還飄得起來了嗎?”
聽到這話,顧卿不服氣的一挺肚子:“你放屁!我這幾日明明瘦了!倒是你!你走路也不怕把大地給踩地震了!”
“哎呀呀!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張媽媽,你不要攔我!今日我必須教她尊師重道!”胖和尚氣急,就要擼起袖子,教訓顧卿。
張媽媽瞬間就攔在顧卿身前:“你和一孩子置什麽氣啊?”
“是啊是啊!歲月都活狗身上去了吧!”顧卿來了個神補刀:“還有,你趕緊走吧!這可是逐鹿殿呢!”
張媽媽歎了一口氣,也笑道:“是啊,走吧,走吧!回頭再看你徒弟!”
“我看她?哼?”胖和尚甩甩衣袖,便氣的飛身離去。
顧卿默默地在身後唱到:“我是一隻小小鳥,想飛卻飛不高,你要問我為什麽,因為我太重啊太重……”
胖和尚的肥碩的身軀明顯一震,但是眨眼就消失在屋頂。
張媽媽含著寵溺的微笑,看著顧卿:“他說到底是你的師父,你這樣氣他?”
顧卿無所謂的擺擺手:“和他都習慣了,不這樣我還不自在呢!你去問問我師父,他就是喜歡和人拌嘴,輸了還不服氣!”
突然想到了什麽:“這次他來是幹什麽的?有沒有說我的美人徒弟在哪?”她可不相信胖和尚來一趟就是為了拌嘴的。
張媽媽笑道:“這倒沒說,不過他上次說快進京了,此時應該是在京城吧?他沒告訴你嗎?”
“我不知道啊?”顧卿一臉茫然,這個坑徒弟的貨!不再想這些事,突然想到自己前來的目的:“媽媽,我餓了。”
張媽媽笑著摸摸她的頭:“你一作畫就忘了時間,現在都過了午膳的時間,還好我備下了糕點,我這就給你去拿。”
張媽媽簡直比一個母親做的還要好,對顧卿
無微不至,這些年如一日的寵愛,也讓顧卿在她麵前毫無掩飾,做回最真實的自己。
回到東偏殿的書房,桌案上的畫墨水已經幹了。再看了一眼,沒什麽不滿之處。便小心的落了款。
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顧卿頭也不抬:“媽媽,你把吃的放下吧,我等會就吃。”
但是沒有得到張媽媽的回答,顧卿便狐疑的抬起頭,沒想到在玄關處看見一身黑色錦服,上麵繡著四爪龍蟒,遊走於身上,勾勒出他緊致的長身。
北唐烈?
她的腦子有些發懵,愣住了一秒,轉眼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收起畫卷,尷尬的笑道:“你……你怎麽來了?”
北唐烈寒眸微閃,他似乎聞到了一種做賊心虛的氣味?
這時張媽媽已經端著兩碟子精致的糕點走了進來,看到北唐烈,神情也是一震。行了禮:“老奴參見王爺。”
北唐烈沒有說話,隻是淡然的看了眼。
張媽媽將東西放下,看到顧卿求救的目光,正想著留下來,沒想到北唐烈淡然出聲:“下去吧。”
張媽媽為難的看了兩眼,還是選擇了下去。沒想到北唐烈冷厲的聲音再次傳來:“沒有本王的準許,誰都不許進來。”
張媽媽原本低頭走路,沒想到聽到了這樣的話,猛然抬起了頭,看著北唐烈散發著淡淡寒氣的側臉,沒了言語,轉身離去了。
顧卿幹笑,他支走張媽媽是幾個意思啊?她還沒做犯法的事呢?就想著製裁了?
北唐烈的眼神幽然的落在桌子上卷起的宣紙上麵,眼神淡淡的回歸到顧卿的身上,一臉深意,大有“你自己來,還是本王親自動手”的意思?
顧卿低著頭,頂著壓力,裝作沒看見。挪著小碎步,跑到桌子上,拿著糕點:“王爺,你餓了嗎?要不要吃一點啊?”
北唐烈直接無視顧卿臉上堪稱狗腿的諂笑,直接大步一邁,走到桌案上,便抓起了那宣紙。
顧卿驚呼一聲:“不要……”
說罷直接撲了上去,直接撞了北唐烈一個滿懷。
北唐烈看著懷中的顧卿,臉上笑得不還好意,但是還是有著揮之不去的冷寒,聲音微轉:“怎麽,王妃畫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難道本王都看不得?”
顧卿揉揉自己快要撞暈的腦袋,這個北唐烈的胸膛是鋼板嗎?怎麽第一次發現這麽硬邦邦的?看著他眼底的寒意,恐怕這畫卷一打開,不和他心意,估計自己死的會很慘。
手臂勾了勾,但是北唐烈的身軀太龐大,自己在他麵前根本就不夠看。於是一臉淒淒之色:“那個……王爺看完了,可不許生氣!”
北唐烈抿著唇角,在顧卿這個仰視的角度看去,十分美麗好看,甚至有著上去親一下咬一口的衝動!
顧卿暗自罵道,自己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犯花癡啊!
北唐烈抿唇,冷笑:“你覺著呢?”
說罷,不顧顧卿的哀求,直接打開了畫。
視線一落在畫卷上,北唐烈眉頭便緊緊的蹙在了一起,直接將畫卷怒扔了出去:“你畫的這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