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他回來了

展園。熟悉到心尖淩亂。

自踏入這一片天地後。語夕的心一直沒有平靜過。自己分明沒有來過這裏。可是。這裏的一草一木。甚至每個對她麵露微笑的人。都在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根本不用雷燁帶領。她便能知道哪裏有庭院。哪裏有假山流水。哪裏有她喜歡的亭台樓榭。

“我是不是……曾經來過這裏。”頭有點痛。大腦有片刻的暈眩。她回頭看著一直走在她身後的雷燁。眼底都是困惑:“為什麽……好熟悉。”

“你以前是來過。還住過一段時間。”當初那一場浩劫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可以想象她當時受了多大的刺激。否則。怎麽會忽然就把這裏的一切忘得一幹二淨。

語夕在思索他的話。

如果她真的在這裏住過……她乏了乏眼。“什麽時候的事情。”

“去年八月份。你曾經在這裏住過一個多月。”

去年八月。那就是她記憶丟失的那一段日子。雖然這裏的一切讓她熟悉。可是。她還是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沒關係。這事不急。”雷燁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的手:“走。先回房間休息下。明天我再好好跟你說。”

語夕看著他拉住自己的那隻大掌。一絲抗拒:“我說了。我有男朋友。你……”

“莫名。”他隻是淺笑。“他騙你的。他不是你心裏想著的那個男人。”

“你胡說八道什麽。”她最受不得別人說莫名的壞話。一把甩開他的手。她目光含怒:“我是來工作的。等工作結束我就會離開。你最好把工作內容盡快告訴我。”

雷燁回頭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漸漸散去:“現在這樣……才是你的真麵目嗎。”

當初對著他的時候。她永遠一副甜膩動人的笑意。不管她對你有什麽要求。隻要丟出一張笑臉。幾乎所有人都會對她有求必應。

他早知她的性格不像她表露的那般膩歪。但是。這次再見。她卻真的改變了許多。

或許是。經曆得多了。人成熟了些。也或許是。曾經遭遇的痛苦太大。許多情緒已經被她不知不覺隱藏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一步會不會走錯。但。既然是莫名授意的。便隻好放手一搏。

既然。他回來了。一切。也都該明朗起來了。

帶著雷燁的問題。語夕來到他們為她安排的房間。那一份無言的熟悉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了。反正。自她踏入這個展園開始。這一份熟悉都從來沒有停止過。

晚上傭人送來飯菜。隨意吃了一些後。她從行李箱翻出一套睡衣。洗過澡便早早上了床。翻出莫名給她準備的小說。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她這一趟來璃海主要是為展氏設計一套新的網絡安全係統。據說之前展氏的內部信息曾經外泄。他們懷疑是有人暗中潛入他們的係統。雖然高層已經把關鍵的資料鎖定保護起來。但是公司必須要有一個新的保安係統。否則會影響正常的工作。

雷燁說過明天會先帶她去展氏看看。所以今晚。她隻有一個任務。那便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相對於語夕的悠然自得。不遠處的那個房間裏卻是一派凝重的氣氛。

雷燁揉了揉額角。房內的氣壓低得讓人泄汗。

“你可以試試。”沉默了半晌後。他忽然說。

“不需要。”倚窗而立的男人背影線條僵硬。手中的杯子輕輕晃了晃。猩紅的酒液被他悉數灌進口裏。

他穿著寬鬆的睡袍。從微微敞露的領口往下望去。還能隱隱看到兩道痊愈後依然可怖的傷疤。本來醫生說可以為他去掉。但是。那是他丟失那部分記憶唯一的印記。他不願意就此抹去。

“你心髒剛恢複。酒喝多了傷身。”雷燁看著他手中的杯子。輕聲歎息。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羅嗦。”他回眸。淡淡掃了他一眼。清寒的目光。絕美俊逸的臉龐。狂傲中帶著慵懶的冷酷。這樣一份氣韻。除了他。世上再無第二人。

展慕辰把手中的杯子擱在一旁的茶幾上。修長的身影離開窗台回到書桌前。長指落在鍵盤上。敲下筆記本的開機密碼。

他眉心微微蹙起。這個奇怪的密碼。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用上的。尋遍腦袋中所有的記憶。還是想不起來這一串字母與數字的組合源自何處。但。麵對開機時跳出來的密碼框。他卻能準確無誤地輸入……

“你要是真的想撿回那段記憶。鑰匙就在那個房間裏。”雷燁了解他的性格。說得越多。隻會引起他的煩厭。他抿了抿唇。最後一次勸說:“不管你信不信。她將會是你記憶的關鍵人物。反正最近她會留在這裏。你願意的話可以試試。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他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那女孩長得比天仙還漂亮。你不要的話。我不介意接手。”

比天仙還漂亮的女孩。他今日倒是遇到一個……

“你可以滾了。”他的注意力回到筆記本屏幕上。自從被送到斯洛斯治療後。他一直沒有再碰過這個筆記本。

本來兩個月之前他就該回來。但因為那段空白的記憶。他留在斯洛斯接受了為期兩月的心理治療。就連催眠暗示也都用上了。隻是。完全沒有療效。

對於他這種工作狂來說。兩個月已經是極限。

打開郵箱。各部門經理發來的郵件堆積如山。每一封都有抄送給雷燁。而雷燁也都已經處理完。他現在打開隻是匆匆瀏覽一遍。了解近半年來公司的一切事務。

等他從筆記本前抬起頭時。時鍾的指針已經指向午夜十二點。

起身從一旁的酒格上取下一瓶紅酒為自己倒上一杯。視線不自覺落在桌麵那隻精致的手鐲上。

那是一隻屬於女孩的鐲子。據說在他被送去治療的時候就已經戴在他的手上。醫生為他摘去的時候。昏迷中的他依然緊緊握著手鐲。不讓任何人取走它。

鐲子很精美。卻不知屬於誰。

把杯中酒喝光後。他忽然擱下酒杯。大步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