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以2的N次方收縮的心

可是,安少傑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寒假結束,也沒有等到她的任何短信和電話。

他的心等枯萎了,等煩躁了,等失望了,等灰心了,又等回到他原來那顆冰冷的心,回複到他原來冷漠的狀態之中。

可是他哪裏知道啊,在他最思念她,最想念她的時刻,她也正思念他,正想念他,也正怨恨他,竟由此而大病一場。

夜更深了,周圍的夜‘色’也更加陷入黑沉之中。

窗外月‘色’如薄霧,輕風緩緩吹起,撩起窗簾輕薄的白紗,有種幻覺在安少傑的心裏,隨同窗前白‘色’的窗紗起起伏伏,飄飄揚揚。

這樣的夜晚,很美,很靜,很讓人留念。

可是,安少傑還是從**上站了起來。

換了一個姿勢的青嵐睡得很沉,呼吸均勻,氣息彌漫。

他閉了一下眼,開始在屋子裏慢慢收拾他殘留在這個屋子裏所剩無幾的東西。

他收拾得很慢,很慢。。

過了很久,終於像是做出了他人生之中很重要也很堅決的決定一樣,表情驟然由剛才的悲戚變得肅穆端正和堅定起來。

他掏出了‘褲’袋裏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過了很久才被人接通,他在電話裏輕輕地說了一句話,“過來接我一下。”

掛斷電話後,他手上的動作變得飛快,一會兒就收拾好了東西。

臨出房‘門’時,他看了一眼**上熟睡的她,又想起了什麽,放下手上的東西,從西裝內裏口袋裏掏出一張卡,放在她的枕頭邊,站了一會兒,又將那張卡重新裝進了衣兜裏。

關上房‘門’。(79小說小說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出了大‘門’。

下樓。

蘇海璐的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他。

上車。

沒有說任何的話,沒有絲毫的停留和猶豫,車‘門’一關上,蘇海璐腳底下的油‘門’一踩,黑‘色’的奔馳駛出小區‘門’口,消失在茫茫黑夜裏。

車一上車道,安少傑就將頭靠在車的後背上,閉上眼睛,陷入沉思。

蘇海璐很乖巧,也很會察言觀‘色’,自安少傑打電話給她,到他上車,她始終沒有問他一句話,眼睛平視前方,眼神淡定,安靜地開著車。

車很平穩地在車道上奔馳。

可是,安少傑的心裏卻起起伏伏。

是的,今晚他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大的決定,縱使他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注定今晚也要起伏難平,很多複雜的情緒鬱結於心。

他痛苦地閉著眼睛,心,痛得厲害。

他有生之年,第一次知道心痛的感覺,以2的n次方的速度一陣陣地收縮,絞痛。

他發誓,有生之年,他隻讓他的心痛這一次。所以他‘挺’直背,任由痛像冬天蔓延的枯草野火一樣肆意地掠奪他的心,****到他全身。

人這一生,總要痛快地做一件事,他承認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從小到大,隻為了自己的學業痛快地學習過,再沒有為其他任何人痛快地做過什麽事情。那麽這一次就讓他為自身**之外的人,為她,痛痛快快地痛一次,僅此這一次,縱使吝嗇如他,也絕不會吝嗇這一次,所以他不眨眼,不皺眉,不彎腰,讓自己的心盡情地透徹地殘酷地冰冷地痛一次。

想想真可笑。

安少傑的嘴角又扯出一絲冷笑。

就在他來出租屋之前,蘇海璐再一次找到他,用幾乎哀求的聲音向他表白,希望他能跟她一起出國,她說,她將給他優越的條件和環境,讓他過上與他從前不一般的生活。

但他果斷地拒絕了她。

他說,他和她‘交’往隻是因為那段時間心情不好,是以朋友的身份和她相伴相訴。和她一起參加培訓和考試,也隻是為了督促自己忘掉一些東西,去除心內的煩躁和煩悶,讓自己沉澱下來,安心學一些東西,並無他想。

至於,他曾向她提到自己想出國的事情,那隻是他一個朦朧的想法。或者,即使真地想過,那他也不是用愛情做‘交’換的。他確信在很多的時候,自己確實是一個無情的人,但他同樣確信,愛情是他這一生中最重要東西,是除了他阿娘和他阿姐之外,他唯一想從那裏獲得真誠的東西,是他最想要堅守的東西。

所以任何時候,他都不會拿愛情做賭注,做‘交’易。

所以,即使他十分渴望出國,需要他拋棄愛情的話,他也會選擇徹底拋棄,從此永不談愛情,獨自孤苦而去。

他怎麽會拿他如此看重的愛情來‘交’換他的前途?即使前途很重要,但愛情卻是他堅守了一個童年和一個青‘春’來等候的東西,比他生命都重要,怎可輕易給了出去。

他如此自‘私’冷酷,怎可輕易‘交’出比他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可是,閉目靠在車的後座椅背上,雙手搭在膝蓋上,眼簾微闔,濃眉深鎖,雙‘唇’緊閉,‘唇’線如削。

車窗外,流光倒影,樹影婆娑,街燈‘迷’離如幻。

就在他來出租屋之前,他斷然拒絕了蘇海璐最後一次的努力和爭取。

拒絕之後,他的心豁然開朗,比以往任何時候通透,似乎眼前有一片絢麗的美景等著他。

他興衝衝地朝著他們的出租屋這裏跑來,幾乎是以一種狂奔的姿態麵對他做出的最新決定。

當他上樓時,他還想,不管她在不在這裏,今天他來了,便不再走。如果她不在,他會一直呆在這裏,等他。就像她曾經拿她的童年和青‘春’等他一樣,虔誠地等她。

站在‘門’口前,他還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他呼吸不勻的跳動的心髒。

屋子裏似乎有微小響動。

他心裏有些緊張,她在。

輕輕轉動‘門’鎖孔,‘抽’鎖,輕輕開‘門’,小心翼翼踏入。

客廳裏燈光明亮。

房間裏沒有開燈,有人影和細細的模糊的聲音。

他走到房‘門’口,站在光亮邊緣處。

客廳裏明亮的光線投‘射’到房間裏,如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窗,細細碎碎地撒在地麵上一樣,有些發白,又有些明暗不清。

他如鷹一樣的眼睛盯著黑暗處的她,剛才還柔和喜悅的眼睛變得分外惱怒,‘胸’腔如有一團火在燃燒,火苗已經竄都了他的喉嚨口。

長發散‘亂’在肩上,臉頰緋紅,‘唇’角含著似笑非笑的笑,媚眼無力,目光離散‘迷’離,頭耷拉在一個男生的肩上,雙‘唇’一張一翕喃喃自語,“好難受,水。。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