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請佛容易送佛難(二)
“你是不是跟徐文好上了啊?”聲音裏有好奇探秘的成分,同時還有不屑的輕視?酸酸澀澀?說不清楚,總之,凜冽中帶點諷刺的冷笑,聽來令人有些不舒服。
雖然聽著不舒服,但總算問的不是她最擔心的那個問題,即安少傑呢?怎麽不見安少傑?等等問題,所以青嵐還是吐了口氣,放鬆了一下。
“我不是一直跟他好嗎?”青嵐沒有正麵回答她,然後打著哈哈笑了起來。
向遠秋也跟著打著嗬嗬笑著說:“也是哈,你們兩個一直挺好的哈。”停了一會兒,青嵐見向遠秋欲言又止,急忙轉移話題說:“你也趕緊找個男朋友,下次來北京就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嗬嗬,是是是。”向遠秋連聲應道。臉上雖笑著,可是聽到青嵐說到“孤零零”三個字時,心裏徒然升起酸楚的落寞感。大學畢業後虛歲就二十有四了,可是她卻仍孤家寡人一個,記得當初剛上大學時,即使她算是一個有點小心機的人,但仍是稚嫩無比,意氣風發得如愛做夢的孩童一樣,一臉的單純,想著自己既有聰明,外貌也不賴,大學期間一定要轟轟烈烈地談一場讓她心動和甘願付出真愛的愛情,期待哪一天能在青嵐和安少傑麵前,驕傲的昂起頭,向他們介紹她身邊的白馬王子,一定要比安少傑更加酷,更拽,更智慧和有才華。
可是,眨眼間四年就過去了,小小的心機依然有,沒有因為多讀了些書使自己變得更加大度起來,但當初的稚嫩卻全無,比以往更懂得掩藏自己的鋒芒和小聰明,更懂得看人臉色和人情世故,也更加渴望愛情,可是愛情的小鳥高高地站在枝頭俯視她,而她卻無法捉住它們。腹黑王爺惹不起
是安少傑依然在她心裏嗎?不然她為何還記得當年那個披著柔順長發的瘦弱的自己,站在山村的那個簡陋的中學的破舊的籃球操場上的籃球架下,校園寂靜,夜風習習,夜色深沉,星星眨著眼睛,月亮躲進雲層,她向她喜歡的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孩說,她喜歡他。
那個男孩毫不留情好不委婉地拒絕了她。
是因為心裏還有他,還是因為記得那時心痛的自己?
是的,那時的她雖然喜歡耍點小聰明和心計,但對他的愛和表白是真的,真得如同孩童的心向媽媽說他想吃一顆糖一樣。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個十四歲花季女孩的愛情不是純潔的。
即使有點小心機的向遠秋也不例外。
可是,十四歲花季的純潔愛情隻是一廂情願,如果她開始渴望大學裏青春浪漫的美好愛情,但這樣的愛情也是可遇不可求,眨眼功夫就要和美好的青春說再見,她要再次與愛情擦肩而過。
青春和愛情都是稍縱即逝。
離開校園,走進社會,轉眼就在眼前。據說,走出校園後,很難再遇到校園裏那樣的純真的愛情,她不僅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她更想趁著青春還拖著它的尾巴時,抓住她的愛情。我和我的魔法師妹妹
她的腦海裏像閃電一樣閃過了一個影子,那個曾經真心對她說過喜歡她的男孩,甚至在知道她經常耍一些小聰明時,也不揭穿她,也不像其他人那樣識破了她的小詭計後鄙視她,真心地愛著她的優點,同時又不露痕跡地指出她的缺點,然後試圖幫助她改掉她的缺點,那個男孩,自那次和她一同來北京,再回去之後,就果斷地離開了她,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個愛他的,他愛的又符合他做人標準的善良女孩。
“你怎麽啦?”沉默了很久之後,電話裏才飄出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
“哦,沒什麽,剛才在收拾東西。”向遠秋有些慌亂地掩飾道。剛才的一頓胡思亂想已經打亂了她的思維,也讓她的情緒低落了起來,本來想更進一步向青嵐打聽安少傑的心思全都沒有了。於是,和青嵐又客套了幾句話後,就匆匆掛了電話。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徐文就開車送向遠秋去火車站。在去的路上,徐文接到單位頭兒的一個電話,說他今天突然臨時有事要出差離開北京,因為要趕飛機,來不及去所裏,但實驗裏有個實驗需要八點半之前處理一下,讓徐文去所裏一趟,幫他處理一下。
所以將向遠秋送到火車站之後,徐文給她買了一些在火車上吃的零食和飲料之後,說了聲抱歉後,就匆匆地離開了。特種教師
向遠秋一個人坐在候車室裏,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剛剛八點,八點半檢票進站,還有半個小時,她又從包裏掏出一個小巧的mp3,塞上耳機,聽音樂,然後低著頭開始玩手機,不時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朋友發短信和回複朋友的短信。
如果拋開在愛情和學業上曾經或者現在仍然深深地嫉妒青嵐之外,向遠秋算得上是一個漂亮安靜的女孩,額頭平滑寬廣,青黛細眉,細長的眼睛,不驚豔但絕對柔美。對於音樂,她也隻是喜歡一下周傑倫的《東風破》、《七裏香》,沙寶亮的《暗香》,陳奕迅的《十年》等舒緩或者令人安靜的歌曲,聲音調得不大,若有若無,因為她擔心聽歌忘了時間,和聽不到廣播裏喊的檢票入站的聲音。
八點十分左右,一聲清脆的笑聲傳進向遠秋的耳朵裏,她感覺聲音有點熟悉,呢喃細語帶著她熟悉的鄉音。她仍沒有抬頭尋找生源。候車室很嘈雜,各種的不同的鄉音太多,很多不同省份和地方的話聽上去有些相像,所以向遠秋一向不太在意鄉音什麽的,繼續低著頭玩手機。
清脆的笑聲越來越近,呢喃聲似乎離耳邊也更近了一些,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一雙長腿出現在向遠秋的低著頭看手機的餘光裏,一個人影側麵而立在她的麵前,透過餘光再仔細看,不是一個人影,而是兩個人影,一男一女,長腿穿著高跟涼鞋,因開心和興奮不停地跺著腳,銀鈴笑聲脆語不斷,顯然是在跟旁邊的男士撒嬌,男士摟著她的肩,嘴貼著她的臉和耳邊私語,逗得她笑得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