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裏,宋二公子還沒有醒來,安國公又找裴硯知鬧了好幾回。

右都禦史和陸溪橋負責調查獄卒劉來的關係網,結果查到一個死一個,凡和劉來有關的人,都快死的差不多了。

隻剩下他家裏一個癱瘓的老母和一個癡傻的兄弟,一問三不知。

能把事情做到這麽絕的,除了安國公沒有旁人,可找不到證據,裴硯知也拿他沒奈何。

現在唯一還能拖一拖的,就是宋紹陽的傷情。

宋紹陽不醒,裴硯知堅決不準任何人挪動他,連安國公也沒有辦法。

安國公鬧了一陣子後,見裴硯知無動於衷,隻得又去求皇帝。

皇帝現在已經不想管他們,覺得兩人這樣相互抗衡也沒什麽不好,隻要別把天捅破,得利的就是自己這個漁翁。

安國公走後,裴硯知實在太累,就靠在椅子上打了個盹。

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到穗和在叫他:“大人,救我!”

裴硯知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恰好這時,阿義推門而入:“大人,長公主派人傳話,穗和娘子不見了。”

裴硯知腦子嗡的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怎麽這麽巧,他剛做了那樣的夢,穗和就出事了?

“召集人手,隨我去王侍郎府!”裴硯知不假思索地吩咐道,人已經從書案後麵走出來,大步向外走去。

阿義愣了愣神,答應一聲跟了上去。

阿信守在外麵,見裴硯知出來,還沒開口,裴硯知已經搶先道:“你去帶人守住大門,安國公若要硬闖,不用跟他客氣,出了事我擔著!”

阿信躬身應是,領命而去。

侍郎府裏,長公主起初見穗和久久未歸,感覺有點不對勁,先是吩咐自己帶來的人出去尋找,找了半天沒找到,意識到事態嚴重,這才派人去通知裴硯知。

因不知裴硯知幾時能來,她又去找王夫人,讓王夫人召集府裏下人幫忙尋找。

王夫人不敢怠慢,當即吩咐下去,讓府裏得空的下人全都幫忙去找。

這邊還沒有眉目,就有小廝慌慌張張跑來,大聲道:“夫人,不好了,左都禦史帶人把咱們家前後門都圍起來了。”

王夫人大驚失色,一把抓住長公主的手:“殿下,這是怎麽了,我家老爺犯了什麽事嗎?”

長公主也有點懵。

裴硯知還什麽都不清楚呢,就為了一個小丫頭大張旗鼓地包圍了侍郎府,這不是平白往政敵手裏送把柄嗎?

“王夫人莫慌,本宮隨你一起去看看。”她安撫著王夫人,兩人跟隨小廝去往前院。

很快,左都禦史包圍侍郎府的消息就傳開了,各家的夫人太太,以及正在園子裏眉目傳情的各家小姐公子全都跑去查看情況。

府裏的下人們也都慌了手腳,唯恐自家老爺犯了什麽罪連累到他們。

一時間,眾人紛紛湧向前院,卻在半道上和帶著差役迎麵而來的裴硯知撞了個正著。

裴硯知一身紫色官袍,神情凝重,步履如風,周身都散發著逼人的寒意,一個文官,生生走出了武將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

眾人全都停下來,隨著他的逼近惶惶後退,生怕他下一刻就會把自己抓起來丟進都察院的監牢。

王夫人嚇得手腳發軟,渾身打顫,緊緊抓住長公主的袖子:“殿下,這可如何是好?”

長公主拍拍她的手,迎著裴硯知走上前叫了他一聲:“裴大人!”

裴硯知麵如寒霜,在她麵前站定,拱手道:“殿下派人向臣求助,不知出了什麽事?”

長公主一愣,瞬間反應過來,忙大聲道:“裴大人,你可算來了,本宮的婢女吃個飯的功夫就不見了,本宮讓人在府裏找了許久未曾找到,為防不測,特請裴大人來幫忙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