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閉著眼睛準備承受的模樣讓裴硯知一陣心疼,動作更輕柔了幾分。
“別怕,我會很小心的……”他在她耳邊輕聲安撫,熱氣吹進她耳朵裏,引起她不受控製的顫抖,小巧的耳垂都泛起胭脂色。
他吻上去,像吻一片桃花的花瓣,極盡愛憐。
穗和忍不住哼了一聲,身心在他的引導下慢慢打開,感覺似乎比剛剛放鬆了些。
他知道裴景修帶給她的陰影,自己如果太急於求成,可能會帶給她二次傷害。
她太脆弱了,像柔軟的小兔子,又像易碎的瓷娃娃,他想讓她感受到的是被愛包裹的快樂,而不是那種帶著疼痛的占有。
他親了她很久,直到她每個地方都變得柔軟如水,直到她哼哼著主動向他發出邀請。
他很輕,很緩慢地給她,可即便如此,才到中途,她就皺著眉頭發出一聲輕微的倒吸氣的聲音。
他連忙停下來,比她還要緊張:“怎麽了,是不是很疼?”
“還好……”穗和閉著眼睛不敢看他,“你不用管我……”
“傻瓜,我怎能不管你,難道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嗎?”裴硯知說,“要不我們下
次……”
“不用。”穗和摁住他的腰,“都到這了,如果半途而廢,下次還是一樣。”
裴硯知笑起來:“你很會用成語。”
穗和也跟著笑了一下,又紅著臉咬住嘴唇。
裴硯知說:“你要不要睜開眼睛看著我,我覺得這樣可能會好一些。”
穗和猶豫著,睫毛顫顫地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在她上方微微發了薄汗的一張俊顏,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尤其是那雙烏沉沉的瑞鳳眼,不再像往日那般淩厲,而是含著情,帶著笑,像暗夜裏散發著神奇魔力的幽潭,吸引著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淪。
“大人……”她望著他的眼睛,用世間最繾綣的聲音叫他。
她還是更喜歡這個稱呼。
這個稱呼對她來說似乎有種宿命感,自從她第一次開口這樣叫他,就注定了他是她的救贖。
她想起他們初見的情形,想起他一次次在她危難之際出現在她麵前或者身後,不動聲色地給予她最強有力的支持。
“大人……”她又叫了一聲,壓著他的腰,身體向上挺起。
她聽到他悶哼了一聲。
好像有什麽阻礙在那一瞬間被衝破,隨之而來的,是花開的聲音。
春風,雨露,草長鶯飛……
紅燭,羅帳,鴛鴦成雙……
不知過了多久,房裏的動靜漸漸平息,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帳中響起:“要叫水嗎?”
“不要。”穗和摟著他的腰,汗津津的小臉貼在他胸膛。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還在回味中,不想被打斷。
裴硯知幫她攏了攏濕漉漉的鬢發,雙臂將她圈在懷裏。
他自己感覺也挺好的,從所未有過的好。
他想說些什麽,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境,斟酌了一會兒,待要開口,發現懷裏的人兒已經睡著了。
哎……
他小小地失落了一下,自己這般辛苦,她竟這樣丟下自己不管睡過去了。
他低下頭看她,她的小臉緊緊貼在自己懷裏,清淺的呼吸一下一下拂在他汗濕的胸膛,讓他的心沒來由地變軟,被心疼和愛憐填滿。
“小可憐。”他吻了下她的額頭,動作輕柔地拿開她摟在他腰間的手,慢慢向後撤開,然後下床披衣走到門口,吩咐守在外麵的素雲和青琅準備熱水。
熱水是一直準備著的,淨房外麵有個小門,下人送水可以從小門進出,不必經過臥房。
兩個丫頭把水送進去,隔著窗戶告訴裴硯知水備好了。
裴硯知答應一聲,走回床前,掀開被子打算把穗和抱去淨房。
被子掀開的瞬間,他看到鋪在**的白色喜帕,不禁皺起眉頭。
先前太過緊張,很多細節被忽略,他竟沒有留意到**鋪了喜帕。
穗和並非完璧,鋪這東西,不是讓她難堪嗎?
他看了一眼還在沉醒的穗和,打算把趁她沒醒之前把喜帕抽掉。
他又把被子掀開了些,目光所及,卻看到了印在雪白喜帕上鮮紅的血跡。
他倒吸一口氣,愣在當場。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裴景修當初並沒有……
他雖然不在乎這些,還是難免驚詫,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穗和身上沒了被子,在涼意中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裴硯知正站在床前,低頭看著床鋪發呆。
“大人在看什麽?”她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問道,撐著酸痛的身子坐起來,順著裴硯知的視線看過去。
下一刻,她也看著那刺目的血紅變了臉色。
“這,是,什麽?”她有點茫然,似乎又有點明白,兩種思想很矛盾地撞在一起,讓她不知所措。
“你醒了。”裴硯知回過神,把被子翻回去,蓋住那片紅,坐在床邊將她摟進懷裏。
穗和掙紮著想要再去看,裴硯知略微用力摁住了她:“不用看了,是真的。”
“什麽真的,真的什麽?”穗和問,聲音有點發抖。
裴硯知斟酌了一下,才道:“可能景修騙了我們,他當初並沒有侵犯你。”
穗和其實也已經想到了這點,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國公夫人說第一次會很疼,難怪她剛剛那麽疼,原來這才是第一次嗎?
短暫的沉默過後,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整張臉埋進裴硯知懷裏,哽咽道:“渾蛋,裴景修他就是個渾蛋……”
她知道這是個好事,她應該慶幸,應該開心,可她就是覺得好委屈,就是忍不住想哭。
沒人知道她為這事糾結了多久,煎熬了多久,她都已經認命了,事情卻又突然反轉。
她不是接受不了這個反轉,她就是委屈,真的好委屈。
“好了,不哭了。”裴硯知輕拍她的後背給她安慰,“雖然我們不用在意這東西,可它如果還在,也是值得高興的,就像我們方才沒有在意那些,不也很愉悅嗎,現在這意外的發現,我們就把它當成一個新婚禮物也挺好的,你覺得呢?”
穗和點點頭,撐著他的胸膛坐起來,抹了一把淚,自己掀開被子,把那條喜帕抽出來,整整齊齊地折疊好。
“你這是做什麽?”裴硯知問。
穗和說:“明天讓人給老太太送過去,我們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不在意。”
裴硯知靜靜地看她,半晌,點了點頭:“好吧,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不會反對,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穗和打斷他沒說完的話,“如果大人介意,我們又怎會走到今天,但就如大人所說,那東西沒有也沒關係,有的話也是一件好事,畢竟世人眼裏,這是一個女人能挺直腰杆的首要條件,我們活在世俗中,總要適當妥協。”
裴硯知笑起來,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你現在真的越來越通透了。”
“那是大人指導的好。”穗和由衷道,“大人就是我人生路上的明燈,有你為我引路,我才不會迷茫。”
“我有這麽好嗎?”裴硯知笑著又親了親她的臉頰,“那你介不介意給你的明燈一點獎勵?”
“大人想要什麽獎勵?”穗和問道。
裴硯知裝作很認真地想了想,俯首對她耳語幾句。
穗和羞紅了臉,用力推開他:“不要,大人你好壞,我不理你了……”
裴硯知笑起來,不容她拒絕,將她打橫抱起去了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