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皇室祖訓:非皇室中人,擅入皇陵者,殺無赦!擅闖皇陵禁地者,誅九族!

而所謂的皇陵禁地就是這埋藏寶藏的地方。

殺無赦、誅九族。

鈺,從一開始,我告訴胖子要趕回藍羽之時,就開始算計這一切,然後等著我千裏迢迢地從白蒼趕來,等著我踏進屽城,踏進這個他精心布置好的圈套!

當初不是沒有想過進皇陵的後果,隻是出於對鈺的信任和對他的深深愧疚,我無法拒絕。鈺十分清楚我的心思,他知道我不忍心拒絕他的要求,不忍心再次傷害到他。

於是他抓住了我的軟肋,讓我心甘情願地踏進皇陵,然後帶著我走進皇陵禁地。他知道,死,我自是不怕,於是就用我相府上上下下數十條人命相要挾!

鈺,你可曾忘了,我的家人中,還有你的親姑姑!若是真要誅九族,那你將置身何處?

鈺,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你要設計我?為什麽你我會走到這一步?!

伸手將又一張寫滿字的紙拿開,放在一旁,蘸滿了墨汁的毛筆繼續在紙上寫著。

寫滿,換紙,繼續。桌上已堆滿紙,有幾張掉落在地上。

鈺就站在門前,靜靜地看著我不斷重複這一係列動作。

走進來,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紙,緩緩起身,正欲放到桌上時,卻看到了上麵的字。

他身子一僵,拿著紙的手不住顫抖,接著紙被他用力揉成一團,身影一晃,來到我身前,用力抓住我握著筆的手,大聲怒喝:“別寫了!”

我奮力掙脫他的手,轉身想繼續寫,誰知筆卻被他一把奪下扔出窗外。

愣了一下,我垂下頭,繞過他,將桌上的紙一張一張收理整齊。

鈺長臂一伸,輕易搶過我手中的紙,大力揉弄,扔到門外。

身子一怔,我咬緊嘴唇強忍住眼裏的淚,一言不發地走到門外。

紙團被扔到一灘泥水裏,我急忙將它們撿起來,然後跪在地上,細心地將它們一張張攤開,用衣袖擦去上麵的泥水,用力拂去上麵的皺痕。

當看到上麵的字跡已被泥水浸濕暈開,淚水再也忍不住滴落。

突然整個人被橫空抱起,我拚命掙紮,他卻將我抱得更緊。

回到房裏,將我放在**,剛撤開手,我立馬滑下床衝到門外,著急地去揀回那些紙。

右手被他抓住,大力地將我拉起,鈺怒視著我:“你究竟想做什麽?”

我咬緊嘴唇瞪著他,一言不發,任憑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

聚集風暴的幽深眼眸在見到我的淚時,轉化為深深的憐惜和傷痛。

輕聲歎息,鈺鬆開了手。

在鈺的注視下,我蹲下,一一撿起紙張,緊緊抱在胸前,起身毅然朝房裏走去,然後當著他的麵,用力關上房門。

當門將鈺的視線隔絕,最後一絲力氣抽離身體,背靠著門,身子滑落,人癱坐在地上,滿懷的紙散落一地,所有的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同樣的兩個字:夏季。

此後的幾天,鈺再也沒有出現,我則將自己關在房裏,日複一日地寫著那兩個字,想著那個人。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出穀那日。

一早起床,梳洗一番,將這幾日寫的那厚厚一疊紙細心收好,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裏。

打開房門,就見鈺背對著我站在房前。

聽到我走出來,鈺沒有回頭,隻是低低說道:“走吧。”

我默默走上前,跟在鈺身後朝皇陵正門走去。

跨進大門之前,我頓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山穀。

心底生出一陣感歎:繁夢穀嗬,是不是預示著,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夢一場?

轉身走進寬敞可供馬車進入的通道,門在身後轟然闔上。

沉默地走完通道,我們來到皇陵前廳,大廳角落裏擺放著輕煙嫋嫋的香爐,一股濃鬱的檀香充滿大廳。

這裏燈火通明,牆上整整齊齊地掛著藍羽曆代皇帝的畫像,畫像下麵的長桌上擺放著他們的靈位。

望著那靈位,我心底不由得一陣酸楚,下意識地抬眼看向鈺,他正好回頭望著我。

對上他的眼,我心底一緊,慌忙側開臉,避開了那帶著複雜情緒的眼眸。

鈺突然上前幾步,不由分說地硬拉著我走到先皇們的靈位前,低聲說:“跪下。”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惹怒,火大地正欲甩開他的手,卻在見到他分外嚴肅的眼神時,停下了動作。

咽下心底的疑惑和不爽,老老實實地與他一起在先皇靈位前跪下。

隻見鈺朗聲說道:“藍羽皇室第五十八代子嗣,連鈺,攜妻室歐陽若兮,拜見曆代先皇!”

心下大驚,我慌忙起身,手卻被鈺緊緊抓住,正欲開口卻見鈺飛快地出手點住我的穴道,頓時身子一僵,動彈不得,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抬左手,豎起三隻骨節分明的手指,鈺鄭重地道:“今日在先皇麵前起誓:我連鈺,今生今世唯愛歐陽若兮一人,海枯石竭,矢誌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