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零五斯虎我要聽打雷
盧玳瞬間沒了蹤影,穀離和趙宏德那邊也是習慣了。兩人正在準備生火烤魚,突然就聽轟的一聲,剛走的盧玳就回來了,不過他還帶著一個人,正和那人在另外一邊的島上扭打。兩個凡人趕緊有多遠跑多遠,能和盧玳打的絕對不會是人,蹭個邊,他們倆就要把命留在這了。
話說盧玳飛到那“好吃”的近旁,就看見了一團極為濃密的白雲,他想也沒想就衝進去了。話說他雖然這確實是他目前一來聞到的最好聞的東西,但是這種急迫感……不過現在的盧玳還沒那麽多複雜心思,直接就把這不對勁扔在腦後去了。
進入白雲後的盧玳沒有受到任何的攻擊,他看見的是一頭……極美的黑色妖獸。牛角龍頭,前爪龍爪後蹄鹿蹄,軀幹修長優美似雄鹿,隻是身披黑色鱗甲,另有一條同為墨黑色的獅子尾巴。
“玳兒?!”這妖獸極為激動的呼喊著什麽,盧玳咕嘟一聲咽了口口水,飛身撲上一妖獸的脖子,一口就啃在了滑溜溜的鱗片上——像過去那樣把它吸個幹淨?那日後不是就再也吃不到了,實在太可惜了……
可是一眨眼,大妖獸沒有了,一個人被他抱在懷裏,但味道是一樣的,這還是剛才那漂亮的妖獸。
“玳……唔……”師父推著盧玳,盧玳更把他抱得更死。還一舌頭舔過來,弄得師父半張臉都是口水,他知道盧玳被封了靈智,師父以為遇到的就該是呆呆傻傻的小孩子,可這……呆呆傻傻的小孩子呢?不對,小孩子的話,哪裏可能有這硌著他的東西?
但盧玳倒是沒限製任何師父的動作,師父自柴寮那裏得了解禁的手訣。師父控製著自己無視被盧玳啃來啃去的這種行為,將他腦袋裏的封印解除了。頓時,盧玳打了個激靈。
“玳兒,你感覺如何?”師父關心的看著盧玳。隻是片刻,盧玳眼珠一轉,張了口:“吼——!”凶獸的嗜血咆哮從他口中衝了出來,如此近的距離,師父頓時被衝得頭暈目眩,還沒等他清醒過來呢,背脊就突然著了地。他難受的睜開眼,看見的就是盧玳亮閃閃的眸子……
穀離和趙宏德剛升起了火,整個島忽然就“咣!”的顫抖了一下。兩人一開始也沒在意,畢竟早些年沒有大龜的時候,他們與盧玳一起,也見過不少鬥法時的場麵,自然知道山搖地動都是平常。
可沒想到這頭一下的顫抖還是平常,緊接著這顫抖就不停了,且一下接著一下……如水波潮浪,層層疊疊,又如雲卷雲舒,反反複複……
總之,如果一開始兩個人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當時當他們腳下的地麵在持續的“咣、咣、咣”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再不知道那就怪了。
穀離麵紅耳赤,一邊在心裏罵著:怎麽如此大的動靜!一邊又不可否認的,他這快二十年都|精|滿自溢的正常男人,被這身下顫抖的地麵,弄得一陣心中癢,乃至於下麵也有了反應。趙宏德也同樣尷尬,雖然他原先是個閹人,但這不是做回正常人了嗎?
且不說兩個凡人,最有苦說不出的還是老龜。即使老龜的龜殼夠堅硬,但這一下下的……可老龜正叫苦不迭,卻感到身上一人一妖的交|合,竟然引動了天地元氣的變動。雖然這變動既然由這兩人而引,那自然好處也被他們所得。可老龜也是能沾上那麽一星半點的好處,這就足夠老龜受益無窮了。
叫苦不迭的老龜頓時沒了抱怨,甚至想著,若這時間再長久點就好了。結果老龜的願望達成了,盧玳與師父“弄潮”弄了七日,依舊不見停歇。幸好他倆不是隻在一個地方耕耘,而是在各處翻來覆去,否則老龜的龜殼非得碎上一兩塊不可。
他二人交|合時散逸出的氣息,更是惹得周邊的生靈春意盎然。海中的魚、蝦,以及老龜的龜子龜孫鬧騰得海水如同沸水一般。原本該是受影響最大的穀離與趙宏德兩個人,卻早就因為天地異動而昏了過去。
這一場*,最終持續了整整三十天,才終於雲收雨畢。老龜背上的海島已經麵目全非了,盧玳摟著師父,兩人倒在龜殼上——龜殼上的沙土與植物,早就被磨得不見蹤影了。而且就是這一場雙修,盧玳的修為竟然一口氣提升到了元嬰中期。
盧玳看著師父,人類形貌的師父,他已經看了很久,結論是……不認識。不過味道可是真香,盧玳忍不住湊過去鼻子幾乎擠在師父的脖子上,一個勁的聞。其實他聞的並不是氣味,或者說他感受到的根本就不是用鼻子聞出來的,這也算是他被封閉靈智之後得到的一個意外之喜,可以遠隔萬裏查知生靈的生氣。
可是,應該說這個樣子最舒服吧。
師父湊得如此得近,哪裏可能睡得安穩,不多時就睜開了眼睛:“玳兒?”
“斯虎……”
師父啞然一笑,這聲音,果然,就隻有盧玳。他抬手摸摸盧玳頭,先是摸到了一縷與眾不同的頭,又在根出摸到了個奇奇怪怪的小東西,這小東西還會躲,左閃右逃的——難道是虱子?
真沒聽說過修真者身上也會長虱子的,但是盧玳身上與眾不同的事情太多,什麽事情都是說不定的。他低頭查看,結果現是個裹在頭裏的小黑點,這小黑點給師父一種危險與怪異的感覺。
“你頭上的是什麽?”
“嗯?”盧玳有些懶洋洋的支起上身,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腦袋,“是師父的心魔。”
“我的心魔?這是怎麽回事?”
“師父當年就那麽狠心的走了,我也就隻有這點念想了,師父不用擔心,這小東西很是聽話,而且,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那麽快的就找到師父。”盧玳曾經對師父還有些隱瞞,但是都到了如今了,他就不想繼續瞞了。
說話間,心魔就從盧玳腦袋上跳下來了,但他腦袋上那縷頭大概是翹得時間太長了,沒有卷著的綠豆了,也依然還頑強的挺立著。
師父的唇角**了兩下,古往今來,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說心魔聽話的。
“玳兒……你到底是誰?”師父知道盧玳是盧玳,可又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即使他是轉世重修的,如今已經到了元嬰,他曾經的記憶也該清醒過來了吧。
“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不是原界,不是任何一個洞天,不是仙界,而是很遙遠的,一個和這個修□□的法則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我在那邊是個……魔神。”
其實有了些心理準備的,師父在從盧玳口中知道這個答案之後,有一種果然的感覺。但除此之外,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最直觀的表達竟然是笑。聽到了極其有趣的笑話,大笑的那種笑。
“哈哈哈哈哈哈!”
“師父?”盧玳心說我難道說錯了什麽了?為什麽師父不是驚懼,不是凝重,不是擔憂,而是開心呢?雖然開心也挺好的,隻是盧玳覺得心情略微複雜。
一個魔神,就算是走為惡之道的,但能走到那個地步也足以讓人敬畏。結果這個魔神,他不認人臉,音癡,說話還經常的舌頭都伸不直。這人如果是徒弟,師父覺得無奈,還有憐愛,這是魔神,這真是不笑不行啊。
半天,師父才停下笑,不過不是因為不可笑了,是因為盧玳的手朝他下麵去了。
雖然師父這些年來尋找盧玳,也已經認下了與盧玳的關係,這才會對盧玳的親近也坦然相受。但如今……他身軀強悍,與盧玳雙|修,有所“出”,但增補更多,可這都不知道多長時間了,還繼續?師父覺得自己的臉實在是沒那麽厚。
“玳兒,你還沒說完。”師父一邊推開盧玳的手,一邊轉移話題。
盧玳咧嘴:“我是正經的說,不知是誰剛剛一直在笑。”
“你既然是魔神,那如何跑到這裏來的?”師父當做沒聽見。
“表麵上,是我和別人鬥法,那人臨死之前炸裂了空間,我倆都被卷進來了。經過一片混沌,我肉|身都沒了,才到了原界。大輪回盤怎麽樣我不知道,隻是神魂忽然就有了憑依,接著沒過多久,我就轉生了。再然後,事情師父也就都知道了。”
“你做魔神的時候,是怎麽樣的?”
“我做魔神的時候?以這邊的話來說,應該是極壞極壞的那種吧。我吞噬了很多很多的世界,類似於我們去那些的洞天,那是無法用數量來形容的生靈……”盧玳舔了舔嘴唇,滿臉的貪婪和渴望。
師父看著盧玳,那是魔性,他小的時候很清楚自己的弱小,所以一直在壓抑和遮掩。他改不了,變不了,他就是他。隻是,曾經的他無法無天,現在的他,知道了什麽叫在規則內為惡,或者說什麽叫善中之惡。
本來他的吞噬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更是為了變強,現在雖然在滿足|欲|望這一點上要有所節製,但卻了一樣能變強,甚至天道本身,還會推動著他變強,甚至,他成為了天道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師父想著盧玳至今的所作所為,從第一次離開廣嵐山門,前往哲勒山大福地開始,他的一舉一動莫不是有大意義的。他是天道給芸懷東洲正道修真的一線生機。可又何嚐不是給浦黎西洲正道修真的一線生機,把握住的,生存,錯失了的,毀滅。
“師父,我突然現,你說話時竟然不打雷了?”盧玳現師父在呆,欺身壓了上去。
“托你給的那麒麟角的福,我身體裏那丁點的麒麟血脈被激出來,如今也算是半個麒麟種,還是可以收束一下自己的能……玳兒!”
“我就說剛才~~少點~~什麽~~”盧玳隨著自己的韻律說著話,剛休息了一會的老龜再次晃搖了起來,“師父~~打打雷吧~~師父~~師虎~~斯虎~~”
“你!你!你……”“轟!”
電閃雷鳴,風急雨驟,這次又不知道何事才能撥雲見日了。
哲勒山大福地,廣嵐門
話說,幾十年前,廣嵐門叫廣嵐山門的,隻是自從搬家到這裏,就把中間那個山字去掉了。廣嵐門自己人,還有與他們相熟的人都知道,廣嵐門是等著千八百年之後,再加上一個字呢,卻不是山,而是仙了。
有知道的修士立刻嗤之以鼻,修真宗門有那麽容易加上個仙字嗎。那可必須得是門派裏邊有飛升仙人才有資格加上去的,沒看那多如牛毛的四品以下宗門都離這個字遠遠的嗎?有的甚至十幾代,幾十代也止步於元嬰而已。
那之前透出消息的人頓時就笑了,若是其他門派確實是大話,廣嵐門……嗬嗬!現在我不多說話,但是你可敢與我打個賭?若是千年之後,你我還都活著,那看廣嵐門到底是個怎麽樣的。
且不管這些閑人,隻說廣嵐門,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廣嵐門有了元嬰老仙才可收徒的規矩,當然不是立在白紙黑字上的。但基本上眾修士都有一種“我還沒到元嬰呢,傳道授業怕是會讓人誤入歧途”的錯誤認識。
作為祖師爺的徒黎雖然也有點怪異,但是想了想,也沒糾正大家的這種認識。其實,他們有哲勒山大福地,開宗立派之後,廣納門徒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他不想,其餘老仙們也覺得這樣不錯。
本來他們就沒想弄個什麽高品宗門,收徒弟,一個人收幾個也就夠了。覺得還有什麽地方不方便的?那就去碧樂丘小福地向狐王請些妖過來吧,給靈丹,給靈藥,閑暇的時候也可以指點他們一二,隻要幫忙種種田、種種花、養養魚就好了,實在不放心我們也可以收徒啊,不過就是外門弟子了。
狐王的碧樂丘小福地正愁妖太多呢。如此好的條件,別說妖了,普通的人修都大把願意去的。
現在的哲勒山大福地也算是一片和睦,唯一讓大家一想起來就有誌一同的一臉沉悶的,就是盧玳和師父了。
話說當日,柴寮被徒黎一語道破,知道是走不了了,他也是光棍,一咬牙明著對恒宇說:“這位前輩,您飛升在即,最是緊要的時刻,何必牽扯諸多俗務。”這就是明目張膽的威脅,要恒宇少管閑事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原本恒宇確實有所顧忌,他都要飛升的,是來了因果,不是來結仇怨的,不欲多事。他站出來表明身份,不隻對柴寮是種威懾,對徒黎他們也是一種壓製。畢竟這雙方都是為了水欒的孩子來的,要是真打起來,無論是敵是友,都與水欒有了牽扯。他不帶走水欒,作為回報,要讓水欒在原界可以活得再無憂慮,那這些事就都得讓他扛起來了。
他原本是想柴寮服個軟,他在這裏做個和事老。他剛剛偷偷推算過,但他這幹兒子的女婿氣運極強,即便是他,也連對方的生死都算不出,這種人會死?所以這人八成是讓柴寮用什麽手段禁製住了,柴寮說出盧玳的所在,以及禁製的手段。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飛升期對於修士來說,是一段非常坑的時期,因為據傳說,有修士在這段時間曾經因為不但沒把事情解決,反而是越來越多,結果受到二次天劫的。不過修真界的傳說,一般都是真實的,隻是見的人太少,或者時間太久遠了。
結果隻能說,柴寮這是真作死了。
恒宇麵色頓時黑了,徒黎他們頓時覺得身上一輕,柴寮卻正相反,隻覺得嗡一聲,他的頭都要炸了。等他意識稍微清醒一些,已經跪在柴寮麵前了,把到底生了何事,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說出來了。
柴寮頓時大恐,恒宇一旦動手,那就是打定主意不會饒過他性命了。否則難道他一走,留著柴寮這個散仙在這,給他留下的人繼續找麻煩嗎?
這時候柴寮知道害怕了,但是晚了!他指頭都動不得一下,口都開不了,這就是一個散仙和一個半步仙人真正的區別。散仙為什麽飛升不了,因為和真正的仙人比,他們太弱小了。可就這個時候,他心裏還是有一點頑固不化的怨恨嫉妒在,並未想過是自己作死,隻怨恨天道不公,為何他一生勤懇,成仙得道的卻不是他!
恒宇與眾人商量盧玳之事,一瞥柴寮,就算柴寮麵色平和,眼神清亮,但他怎麽想的,恒宇一清二楚。頓時明白,這人確實是不能留了:“柴寮,你對我幹兒婿做了什麽,那你自己也嚐嚐吧。”
不止柴寮,柴寮那些後嗣與弟子,也被他一並封了靈智,手一揮,不知被送到何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