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一三七飛升

師父眯眼笑了一下,知道這必然是盧玳的手筆。疲勞扔在,可是他陡然間就放鬆外加放心了不少。

不過,其實師父可以不用這麽放鬆的,因為盧玳現在並不像師父想象的那麽好受。

就在他吃得正開心的時候,被他啃斷的樹根突然長出了新芽,就在這地底下開出了一朵朵白色的指甲蓋大小的花朵。花香並不濃鬱,卻溫暖安適。盧玳明明早已經閉氣,否則現在滿鼻孔都是泥土或者岩漿了,體表之外還有一層真元保護,怎可能如此輕易,如此清晰的聞到這種氣味。

而且氣味入鼻,第一時間他便想到了師父,想到了如今是在師父的懷抱中,又或者是他倆雲|雨方歇,獸形的模樣靠在一起,皮膚緊貼。那種熱烘烘懶洋洋的感覺,比起疾風驟雨激烈挖掘碰撞的時候,又別有一番動人滋味。讓人隻想著,就這麽睡下去,再也不要醒……

醒?

盧玳甩甩頭,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原本被黑火苗燒得退下去的樹根,不知道什麽時候重新摸了上來——這金果樹如今也是狠急了盧玳,且不說如今他和師父與盧玳是你死我活的結局,就是方才,那黑火苗無論如何也無法熄滅,最終隻能來了個老樹斷根,可真是心疼死它了。如今就算暫且放著師父不管,金果樹也要將盧玳拿下!

趁著盧呆打哈欠的時候,這些樹苗就要朝盧玳嘴巴裏鑽,既然戳不穿盧玳的皮,勒不斷盧玳的骨,那就從內部撕碎他!

但若說師父掌雷控水,盧玳他掌的……該就是吃了吧。

金果樹不動還好,這一動,還是朝盧玳的嘴巴裏送。其實本來已經意識模糊的盧玳立刻吭哧就是一口。這許多的跟新都是金果樹新催生的,盧玳隻覺得雖然沒剛才的老樹根有嚼勁,但可是清脆爽口了不少。迷糊歸迷糊,他在吃上可是從來都不含糊的,自然是來者不拒吃得暢快,而且竟然越吃越有精神。

金果樹與木不同,木早不知道多少年就已經生出了靈智,金果樹原本雖也是天地靈物,卻久久靈智未開,等到被煉化為大福地的主脈,產生靈智更不可能了。直到代替盧玳和師父被雷劈,這也才算是應天地造化而生靈。

但它現在的靈智也就相當於一個野獸,連七八歲小孩子的智慧都沒有,掌控力量也大多是靠著本能,再加上又被盧玳激怒,甚至拿黑火苗的事情,還多少讓它產生了一絲毀滅的恐懼。所以,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停止自己的填鴨……喂食行為。

等到它意識到不好的時候,盧玳已經口水滴答,啃咬的行為比最開始還要瘋狂了——那花香卻是很管用,現在的盧玳其實有七成都是被自己的本能所控製的,不過當初師父重傷的事情還在眼前,盧玳自然是緊緊守住自己那三成的理智。

眼看著盧玳就要從樹根處啃食到自己的主幹了,一層綠色的光膜冒了出來,這光膜並不與盧玳對著幹,放在再碰到他的瞬間直接倒扣了過來,看這情況並非是光膜護住金果樹,反而是要把盧玳裹起來。

光膜內開始出現極其細小如同微塵的顆粒,盧玳一開始以為是花粉。當這些顆粒落在他身上,盧玳才知道它們原來是種子。這些種子竟然瞬間就吸光了盧玳的護體真元,同時開始生根發芽,幼嫩的根須扒著鱗片的縫隙,眼皮、嘴角、鼻孔,甚至……咳咳!總之是任何它們的根部可以抓牢深入的地方。

對付這些東西,就算是用黑火苗都沒用,因為它們雖然是金果樹的一部分,但卻並沒有魂魄,算不得活物。

盧玳除了把長進眼睛裏的小植物拽下來外,並沒有管它們其餘的。雖然這些東西弄得他難受,但以盧玳自己的硬皮,它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讓盧玳覺得麻煩的是那層光膜,這東西極有韌性又柔軟滑溜。盧玳咬上去用勁大了,牙齒就滑下來了,“咯嘣”一聲,上牙咬了下牙。用法術轟,結果反彈回來,反而弄得盧玳灰頭土臉。

盧玳又咬了幾口,光膜反而越來越有韌性了。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濃,讓這光膜強大的,竟是盧玳自己的力量。而他的力量是怎麽跑到光膜上去的,那就得問問現在爬了他滿身都是的小苗了。

咧嘴一笑,盧玳非但沒有著急,依舊是一動不動的,仿佛已經死心,放棄了所有的反抗。

光膜與盧玳之間的部分,已經被仿佛爬山虎一樣的藤蔓占滿,隻是這藤蔓有著白色的小花。光膜的顏色也變成了墨綠色,漸漸的,透過光膜甚至連藤蔓也看不見了。樹根伸了過來,又在光膜外邊包了一層,光膜越來越深,幾乎變成黑的時候,忽然又有絲絲紅色摻雜了進來。漸漸紅色越來越多,不過須臾間,已經把黑色的光球染成了紅色。

兩根尖利的長角頂起了光膜,繼而一聲跑滅破裂的聲響,光膜以及那些奇異的植物,都如同從未存在過一樣,消失了蹤跡。

——盧玳是以吃來變強的,他自然對百般防備著別人吃他,更對吞噬來的力量有著極高的控製力。否則別說是來到這裏,他在原來的世界吃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早就死在不知何處了。

這不知名的藤蔓要吞吃了盧玳,卻反被盧玳吞吃了。

原本圍在盧玳身邊的金果樹根,忽然每一根的尖端都開始膨脹,盧玳隱約感到不好。利爪揮舞,這些根瘤竟然也極端脆弱,幾乎是一碰就炸。即使最小的根瘤,爆炸威力也讓揮爪的盧玳爪尖一疼。

而更多的樹根,也在前赴後繼的結著根瘤。

盧玳一皺眉,繼續向上,隻摧毀擋了他去路的根瘤,至於其它的,一概放棄不管。

被盧玳放棄不管的根瘤,待長到人頭大小,樹根一摔,根瘤當即脫離了樹根超著盧玳飛去。隻要到了距離盧玳三尺之內,立刻炸裂!

炸裂的根瘤,確實讓盧玳感覺到了疼痛,也讓他響起了小天劫時,險些把他劈死的天雷。這些根瘤應該不是金果樹自己的力量,而是它所掌控的天雷力量的濃縮。

盧玳卻人就不理這些,隻一心向上。這金果樹伸展過來的根係,無論是被盧玳拍散了根瘤的,還是根瘤成熟的,這之後那條根係都是立刻枯萎幹裂。金果樹的根有無數條,但現在它這模樣,分明也是拚命了。

在這個世界裏,還是有能傷害到盧玳的東西的,比如現在這些被金國說壓縮了電漿威力的根瘤。因為根瘤相對於盧玳的體型來說太小了,一次兩次並不會對盧玳造成太大的傷害,但如果是十次、百次呢?

鱗片炸掉了,皮膚炸裂了,血肉被炸得焦黑,且四處飛濺。又有細小的種子落了下來,意圖直接在盧玳的傷口裏紮根,但這些種子剛落進盧玳的血裏,就燒了起來,沒多久就燒得渣都不剩了。甚至想要刺入盧玳傷口裏的金果樹的根係,在電漿裏它們都安然無恙,可是一旦沾上盧玳的鮮血,就立刻開始茲茲冒煙。

金果樹終於放棄了想要再盧玳身上紮根的意圖,隻是不斷的用根瘤轟擊他。但盧玳被炸得血花四濺,卻偏偏前衝的速度半點也沒有慢下來。他猛地一衝!盧玳知道,他已經找到金果樹的主體了。

到底是你先用雷將我炸死,還是讓我先將你的木心與神魂啃食殆盡,咱倆比比吧?!

自打卷住師父小腿的樹根無功而返後,金果樹的攻擊緩了一緩。師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打得起興,一度占去了近四分之三的地盤。但又被金果樹推回來,可是推到了三分二,金果樹也沒法進一步收回失地了。

雙方陷入僵持,師父掀起一浪高過一浪的波濤,一次次的意圖攻擊到金果樹的本體。

電漿四處飛濺,頭上的修士們也幾次險些被沾到,可有人要躲,立刻就被同門拉了回來。果然,無論危險如何看起來危在旦夕,電漿從始至終都沒有濺射進祥光所照的範圍內。就算感覺到一點酥麻的餘威,也是修士們可以應付的。

比起有祥光可仰仗的正道修士與妖修,魔修和鬼修就沒這麽好運氣了。隨著師父和金果樹的鬥法越發激烈,就算是大福地最邊緣的地帶,電漿也在翻騰飛濺著。麵對這種情景,唯一高興的就是鹿道橫了。

眼看著洛昶方一個走神,他就要朝電漿裏跳!他現在隻是金丹前期的修為,對著電漿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隻要跳進去,他就變得幹幹淨淨清清白白了,因為從此,世間就再也沒有鹿道橫這個人了,他連輪回轉世的麻煩都沒有了!

但是……

“啪!”“啪!”兩聲,第一聲是他衣衫被人拽住,第二聲是一巴掌把他扇得暈頭轉向,接著他原本還能自由活動的四肢也被禁製住了。整個人臉朝下,被洛昶方架在胳膊下麵。

這時候洛昶方也沒時間和他說什麽,但他倆若是能從這翻凶險中活下來,怕是有鹿道橫好受的。

鹿道橫原本以為有了解脫之路而活起來的心,重新又變得死寂了。他看著,看著無處求生的魔和鬼,開始以同道最為自己的擋箭牌。修為最低的,自然是最先被推出去的。反抗的不是沒有,但誰都知道,最弱的不被推出去,他們就得死。隻要自己不是最弱的,那當然就要站在強者那一邊,說不定輪到自己的時候,這災厄就已經平息了呢?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原本他們也已經消耗頗大。有肉身的化作漫天血霧,沒肉身的化作一道黑煙。或魔或鬼,一個一個的最弱被推出去。

可無論那個為大家獻身了的是誰,卻總是輪不到真正最弱的,真正是廢物累贅的鹿道橫,也沒有誰來問洛昶方……

金果樹的枝條湧動,同樣掀起浪濤,和師父以攻對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一次,金果樹用樹根掀起的浪濤,竟然在中途就矮了下去,師父掀起的巨浪,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金果樹的本體上!

一擊功成,師父自己都有些意外。卻見金果樹顫抖了起來。原本張牙舞爪的無數枝條,都沒了生氣,蔫蔫的垂著。被師父操控的電漿浪潮一激,即使有無數枝條折斷隨波逐流,但金果樹也依舊一動不動。

師父升得極高,不確定這絲盧玳做了什麽,又或者是這果樹的陰謀。不過現在還是以穩妥為上,片刻之後,終於有了動靜,還是不小的動靜,以金果樹為中心,方圓幾十裏的電漿之海,如同燒滾一樣,沸騰起來。

垂落下去的枝條也驀然衝天而起,若非師父飛得高,這一下怕是就要被打下來了。

就在師父以為金果樹方才是做戲的時候,這棵作為昶明山中心的寶貝,轟然一聲炸裂裂開了。巨大的衝擊力,甚至讓師父都立足不穩的向後翻了幾翻,金果樹碎裂的出的木頭,更是打的師父身上陣陣生疼。

就在金果樹剛剛矗立的地方,隻留下了半截殘缺的樹身,還有一身是血的盧玳……

盧玳此刻的身形本來就巨大,再加上皮開肉綻,傷痕縱橫。這要是有個人站在他下方,八成會感覺是下了血雨了。

師父頓時大驚,身體還沒穩住就扭頭朝盧玳的方向跑,以至於還險些將自己在空中絆倒。匆匆忙忙到了盧玳身邊,看他傷勢雖重,但是性命無憂,這才略微放下了心來。

“師父,這個好吃。”盧玳拿過一截金果樹的樹根,遞給師父,這是他啃了這麽多下來,最為汁多脆甜的一截。

“你想這些做什麽?”師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生氣,還是該感動了,那上麵可還帶著他的血呢,也不知道這傻小子在手掌心裏抓了多長時間。不過師父還是接過了這樹根,看著師父將樹根收起,盧玳咧嘴一笑,趴在了金果樹的殘骸上。這一下又把師父一驚,“玳兒!”

“呃?呼呼……”盧玳迷迷糊糊的應著,眼睛都沒睜開,還打起了呼嚕,竟然睡過去了。他這是消耗得過大,連自主調息都做不到了,隻能這樣。

師父鬆了一口氣,天上的眾修士正尋思著是不是能下來了?電漿卻又起了變化,電漿湧起,如逆流的瀑布一般,將師父和盧玳圍在了中間。師父卻絲毫不懼——這並非是金果樹死灰複燃,而是他們這一劫終於過去了……

師父走過去,挨著盧玳躺下。逆流的電漿在空中合攏,將他倆包裹在其中。天上劫雲那陰沉壓抑的黑色也漸漸散去,而是變成了看似尋常的乳白,隻是散發著尋常白雲絕沒有的晶瑩光輝。

將昶明山大福地整個填充成海的電漿,如退去的大潮,因退到包裹著盧玳與師父的光球上而消失得一幹二淨,但那光球卻也沒見絲毫變大。劫雲向下落下,仿佛被抽出了一條棉絲般,一頭連著劫雲,另外一頭連在了光球上,且被越抽越多,最終消失得一幹二淨。

看著頭頂上顯露出真貌的七彩功德祥雲,恒宇趕緊抱著穀離落下地來。其他修士也緊跟而上,沒有一個有想去蹭的。

洛昶方也抓著鹿道橫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包括賈掌門在內,這大幅地裏的其餘魔修和鬼修,都不見了蹤影。他所在的地方,自然是離得盧玳與人、妖極遠的,可雖然眼看著一切塵埃落定,這已經荒蕪一片麵目全非的大福地,看似頭頂上沒了阻攔,但洛昶方還是感覺到一種深切的危險,這大福地,還是出不得。

他剛坐下打坐,鹿道橫哇的噴出一口血來。洛昶方看了看鹿道橫,一手把人攝了過來,捏著他下巴,吻上了鹿道橫滿是鮮血的嘴唇。隨即,他將手一甩。鹿道橫被扔了出去,那落在地上的已然是一具屍體了。

鹿道橫的身體已經被破壞了個完全,再不堪用了,洛昶方剛才已經將他神魂和內丹全都吸走,待回去將他煉製成傀儡。如此也好,鹿道橫總是想不明白,已經無心修煉,日後壽元耗盡,其實也要走這一步的,畢竟,洛昶方是不會放他去尋所謂自由的。

他抬頭,見那比起劫雲小得多的七彩功德雲也開始移動。

功德雲不像剛才的劫雲那樣把自己拆解了,當它飄到盧玳和師父那個大金球上方的時候,功德雲裏的光忽然變得璀璨刺目起來。光亮一分,功德雲自己就減一分,光再亮一分,功德雲自己再減一分。

洛昶方已經早早的封了自己的視覺,背朝盧玳,卻猶自感覺雙目刺痛,如被針紮。其餘人修妖修也隻比他稍好,卻也一個個掩麵轉身。

待那刺痛灼燒的感覺過去了,放眼望去就見一片蔚藍的波濤,轉過身,看見的是金閃閃的師父,和……更加金閃閃的盧玳……

這外邊原本人、妖和鬼、魔正打得激烈,陡然間那邊大福地的所在地就風雲變換了。原本那些鬼與魔,還想著大福地是自己的仰仗,再不濟,等到大幅地恢複正常,朝裏邊一縮,也就安然太平了。此時若跑了,日後福地中也就沒有了他們立身的位置,這才拚命。但眼看著大福地這狀況不對,祥雲繚繞,霞光漫天,明顯不是鬼修和魔修該有的情況。頓時就沒有了戰意,大多就顧著想法子逃命了。

可如今他們已經陷入重圍,哪裏是想逃命就能逃的。且他們剛起了這心思沒多久,身後大福地忽然一道刺目的光輝閃過。正道修士和妖修措不及防之下都慘叫出聲,隻幾個修為高的散仙無恙,那魔修與鬼修,竟有許多直接魂飛魄散了。

待強光散去,隻見曾經的昶明山大福地已經不翼而飛,先看到的就是金光閃爍的盧玳和師父。不過看一眼,元嬰老仙以上的修士就突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那是對渡劫之後的修士,微妙的敬畏。

敬畏之餘就是羨慕,但很快他們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些衣衫襤褸者的身上,他們分明是陷入大福地中的修士,隻是……其他的人和妖呢?難不成這些人是僅存的了?

各個宗門多有徒子徒孫陷在裏邊,此時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頓時就炸了。有的繼續去找那些萎靡不振的魔修,現成的仇敵擺在這,此時不報仇,難不成還要等他們逃了?

這亂子剛要起,就又有些不對勁了。天空的顏色忽然變得很怪異,因為是磚紅色的,但天上沒有雲,更沒有風沙之類的。就是突然之間,好像太陽的陽光變成了這種顏色。接著,天空中開了一個洞,就那麽一個洞,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可現實修為高的修士沉默了,修為低的不明所以,但看自家長輩,或者別家長輩都是一臉肅穆的模樣,頓時也都閉上了嘴巴,原地不動了。即便是那些萎靡,且稍後大概有性命之憂的魔修和鬼修,也同樣一臉肅穆的站在那。修為低的有心趁著這個機會跑,剛有動作就被幾個大能聯手拍死,動手的裏邊竟然還包括和自己一邊的,這可真是死得冤枉。

“恭喜二位前輩得證大道。”不知道是哪個宗門的幾個元嬰老仙一起揚聲道,他們不認識盧玳和師父,隻以為是哪裏的妖修,但就算是妖修,能踏上通天路,一樣是前輩。

“恭喜二位前輩得證大道!”更多的修士這樣祝賀著,那些修為低的總算明白了長輩們為何會如此,這是要親眼見證一位此界前輩飛升仙界啊!

話說盧玳這是後正在為自己變得金閃閃而鬱悶呢,金閃閃是暴發戶啊!黑的紅的多美!不過師父金閃閃的一樣好看,盧玳想了想還是變成人形吧,他頭一次覺得自己人形竟然還有可取之處,師父自然隨他一起變成了人形。他倆剛剛腳踏實地,耳邊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呼聲,這才雙雙後知後覺的注意到了天上的那個洞。

“不過,不是說還得有點時間解決這裏的事情嗎,怎麽這就要把我們送走了?”盧玳下意識的問。

“……”師父心情複雜,但是沒說——大概是天道也覺得你太能惹事了吧?

“玳兒,沒想到你反而是先走的。”劍光一閃,顧帆出現在了盧玳麵前。

認不認識,就算渡劫了,臉盲也依舊是臉盲。但是劍認識,盧玳和師父都笑:“師叔祖沒事。”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多走一段路。”

“不能再見大家了,還請師叔祖回去時幫我們道別。”師父說。

“自然。”

“哲勒山大福地,待我走後便交給祖師爺了。”盧玳說。師父則遞給了顧帆一把東西:“這是我和玳兒鍛造仙體中掉落下來的鱗片,該是有些用處。”

顧帆眼睛一亮,好好將鱗片收好。他也是幹脆之人,對著師父和盧玳一點頭,轉身飛到眾廣嵐老仙中去了——說廣嵐門要變廣嵐仙門的,過不了多久,那些打賭的修士,就要願者服輸了。

“陛下,說好了給你金果樹的果實的,但是果實現在沒了,我給你一截木頭吧。”還是狐狸的天鋒自然好認,盧玳翻手拿出一塊木頭,木頭外表包裹著盧玳的力量,無人能夠窺探,實則這木頭是中空的,裏邊藏在了一株幼苗。這卻是他和師父共同舍出一點功德渡給了金果樹的殘軀,沒想到真的從那被炸得了無生機的樹體上,長出了一根幼苗。

“勉強算你兌現承諾了。”天鋒笑著伸爪子接過幼苗,實際上他激動得要死,因為盧玳拿出來時,就已經傳音告訴了他這是什麽。這就是金果樹,不一定金果樹能夠重新孕育出一個大福地,但隻是這棵樹,就足夠貴重了。

與盧玳有仇的宗門,已經大多滅在了大福地中,其餘的已經不堪為敵手,盧玳也懶得和他們計較了。

師父則走向了恒宇的方向:“恒前輩,可要與我們同行?”仙界是能夾帶的,隻是要耗費自身的功德和修為,還有傳說中進入仙界的先天之氣。不過,恒宇這個倒黴的半步仙人,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就是飛升期,現在他們都要飛升走了,他還是在飛升期……

說來,當時還是他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師父決定對他伸出援手。

誰知道恒宇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就搖了頭:“我已有牽掛,到了那邊怕也是做個修為再無寸進的小仙。”

“你又何必……”穀離在一邊歎息。

恒宇對他搖了搖頭:“莫要多心,我主要還是為了我自己,心已經落在這了,就算到了仙界,也是尋不回來了。”

穀離麵上一紅,一咬牙,握住了恒宇的手。

下麵的事情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師父祝福一笑,轉身離開。

恰好這時候,盧玳也朝師父走來——與衣著無關,盧玳突然發現就算師父是人,就算他沒有了芝麻,也能清楚的認出師父了,因為看著他,就有一種神魂相連的感覺……

正要相邀師父離開,盧玳張開的嘴巴忽然閉上,他隱約有種異樣的牽引,在這裏還有人和他有些牽扯。到了他這個階段,在原界,他的本能比掐算都要強悍得多。

盧玳手一召,飛來的正是洛昶方。盧玳已經聽到了鹿道橫的呼聲,把人攝來也已經問明白了前後因果,他們畢竟是舊識一場,鹿道橫當初也算是對他多有照顧,幫他一把又如何。洛昶方情知不好,可是這個時候哪裏逃得掉。盧玳隻是點了一點,洛昶方便當即倒地而亡。一人死,卻兩魂升。鹿道橫對著盧玳拱手為禮,毫不眷戀的升天而去,並沒看洛昶方一眼。洛昶方惡狠狠的盯了盧玳一眼,也不怕盧玳讓他魂飛魄散了,不過一眼過後,就緊追著鹿道橫,一同去了。

另外還有一個……

盧玳在人群中尋了尋,對著一個位置拱了拱手,那裏的正是方藥仙宗的掌門方恒,盧玳側身與師父商量了一番。師父聽他所說連連點頭,盧玳這才抬手對著方恒擲去一物,同時傳音道:“將此匣埋於天欒川小福地中,自可延運五千年。”方藥仙宗事多,可是方恒人很不錯。

方恒大喜,將此物收起,遙遙對著盧玳和師父還禮。

“師父,我們走。”

“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