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六十六收徒?收師父(
囚牛就是個山野妖精,哪裏能認出來川雲仙宗的玉牌,甚至她連川雲仙宗都沒聽說過,因為離得太遠了。但是看盧玳說得這麽篤定,她猶豫了。厲害點的師父也不是不好,至少以後孩子跟著他不會受欺負。
盧玳一看趕緊再接再厲:“不然,我也可以將你一並收為門下。”
家人一起被收為徒弟不算是稀奇事,有點年頭的宗門裏,都有一家數代人同拜一人為師的情況。不但不會被恥笑,這還是可以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因為這說明這個家族裏人才輩出。稱呼起來也不會麻煩,雖然按照宗門排行是師兄弟師姐妹,可是他們自己就各論各的。反正修真界因為年齡的問題,本來就稱呼混亂。
“這……我得等孩子他爹,不能離開此地。”這明顯就是意動了。
“你也並不需要離開。我給你一塊身份玉牌,再傳你一部功法,留下些靈丹,你可以就留在這裏修煉。”
“小女五秋,拜見師父!”囚牛身形似蛇,拜師時以頭點水,連點三次。之後張開大嘴,一個水泡從她喉嚨裏飄出來,飄到盧玳身邊,立刻爆開,指甲、龍角、鱗片之類的落了一地,“小女身無長物,隻有這些短物,算作束脩,還請師父笑納。”
盧玳雖然是想讓她拜師,間接把師父拐走,可也沒想到五秋的心思竟然如此單純,這麽幹脆的就拜了。讓他忍不住在心裏腹誹了一下五秋的運氣,這麽單純竟然一直平安無事。現在她拜師了,是自己徒弟,又是師父的娘,知道她這種性格,盧玳就得多做些手段保證她的性命了。另外,她這人話是從誰那裏學的?怪怪的。
“其他的先不說,我先為你布個幻陣。”
“多謝師父。”五秋暗道果然是大宗的長老,一出手就是幻陣。
“我也是第一次布陣,以防萬一,五秋還是躲到水裏去吧。”盧玳剛抓了靈石出來,又叮囑道。
“……”五秋默默縮進水裏,她收回前言,大宗的長老也不靠譜,不過師父已經拜了,後悔顯然已經遲了。
盧玳懸浮在水麵上,腦海中大略把他知道的陣法過了一遍。布幻陣,其實不隻是為了讓陣法保護陣中的人或者物,陣法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標誌和符號,布陣人的修為會直接體現在陣法上,陣法中還可以加入獨特的標誌,代表一個門派或者個人,修士們看上一眼就知道陣法的主人能不能招惹。
六十四顆下品靈石,四十顆中品靈石,十六顆上品靈石,盧玳想好了自己所需,將這些靈石放在了元岐玉鐲最外圍的空間裏,按照順序碼號。
泉水邊小印的火光一揚,將屍體燒成了灰燼,火焰卷起帶著四個已經叫不出聲來的半死人遠遠飛了出去。
清走了廢料,方位也大致算好,盧玳雙手掐訣,他手訣變動,一道真元一枚靈石,釘入泉水邊的地麵。被釘入的靈石越來越多,盧玳的手訣變換也越來越快,他布陣的範圍內仿佛出現了一層光幕,扭曲了兩邊的景物。從泉水裏邊朝四周看,看到的隻能是一些模糊的色彩斑塊。
躲進水裏的五秋這時候也偷偷冒出頭來,睜大了雙眼看著盧玳動作。這布陣的萬千法訣,她能參悟一二,也是大有助益的。不過……眼有點花。
十六顆上品靈石也隨著盧玳的手訣,化作十六道靈光作為陣眼分布各處。但這並沒完成,十六道靈光並不是一閃即逝,而是仿佛一條光帶,一頭連接著靈石所在的位置,一頭被盧玳捧在掌心上。光帶中的光看似是靜止的,實際是流動的,從盧玳的手掌中,流向靈石。
盧玳手中的光太過刺眼,五秋正想再接近看看,突然覺得雙目刺痛,頓時嚇得閉上眼縮回了水裏。同時一股龐然靈氣在那一刻吹過整片水麵,五秋的頭頂也被吹過,並不涼,反而有些溫暖,幾處小傷口甚至快速愈合,這讓她有些後悔躲得太早了。
“五秋。”
聽到盧玳叫聲,五秋立刻竄出水麵,恭恭敬敬的對盧玳叫了一聲:“師父。”
“陣法中我還加入了聚靈陣的效果,日後你在此處修煉起來必能事半功倍,但不可貪婪過度。”
“是,師父。”
“這是掌控幻陣的法訣,這是我整理的一些你能用到的東西。”盧玳將一塊玉簡與一個儲物袋扔向五秋。
五秋張開嘴巴,把兩樣東西都吞了下去。儲物袋還沒有她一顆牙齒大,玉簡更是塞她牙縫都不夠。不過等她合上嘴,已經大體將玉簡讀了一遍,儲物袋裏的東西更是已經查看過了。身為一隻在窮鄉僻壤獨自修煉了千多年的妖怪,五秋現在真是有些感動,有師父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將你的爪子遞過來,我找一套功法給你。”
“是。”
盧玳的本意是摸著五秋的爪子,可是五秋……她用一隻爪子,把另外一隻爪子上的指甲拔下來了一片,然後把這血淋淋的指甲遞了過去。
“……”盧玳。
“一片可是少了?”
“不是。五秋,你就保持這動作,不要動了。”盧玳擺擺手,飄到了五秋身邊,抬手按在了她的爪子上。
盧玳想把參雜經內的所有功法都收集一份也是可以的,不過,那有什麽用呢?他有最適合自己的《悟真篇》就夠了,盧玳對這些東西並不貪。
“此乃《明性靈心訣》。”已經做好了像上次得到《悟真篇》時,難受上半天的準備,但不知道是盧玳自身的修為提升了,還是參雜經現在就是他了。這次速度很快,而且什麽感覺也沒有,抬指,盧玳將功法打入五秋腦海中,“先不要參悟,隻是記下。”
“是。”五秋乖乖應下,閉著龍眼,但是能看見眼球在眼皮下麵不管滾動,大概半盞茶的時間,五秋唱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師父大恩,五秋無以為報。”
“你是我徒弟,這些都是應該的。”盧玳點點頭,很專注的看著五秋。
五秋眨眨眼,也很專注的看著盧玳,同時有點不明所以。
“五秋,是不是把你的兒子,我的三徒弟抱出來啊?”
“師父贖罪,徒弟險些忘了。”五秋臉一紅,潛進了水去。
看著五秋的身影,盧玳現在真的很擔心今生師父的腦仁是否安好。
師父是被五秋放在個水泡中帶出來的,他小小的身體團成一團,小眉毛緊緊的皺著,鼻子偶爾**兩下,看起來可愛又可憐。盧玳抬手把師父從水泡裏抱了出來,當然,他不是一個會因為外表的美醜而動搖的人,他現在變軟的老魔心,更多的因為這是師父。
——今生的師父長著馬麵、狗鼻、牛嘴、蝦須、牛角,基本上就是一張龍的麵孔,從人的眼光看,他是沒有眉毛的,隻在他兩隻大眼睛的上方有層層疊疊的皺褶。他的臉像足了母親,可是身體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的軀幹很短,但是健壯,後腿是兩條鹿蹄子,前爪倒是龍爪,圓滾滾的小屁股後邊垂著一條獅子尾巴。
“這就是小兒,一冬。”
“益東?哪兩個字?”
“就是一個冬天,我因為是被母親產下後的第五個秋天出殼的,所以名五秋。一冬是一個冬天就出殼了,可是比我當初好了太多。”這也是為什麽五秋在和五個修士對陣的時候,從開頭就落於下風,要從產後虛弱中恢複過來,至少需要十年,“師父若是願意,可以為我二人改名。”
“不,沒有不喜。”盧玳抱著師父,“我剛才在想這名字挺好,簡單易懂。我要將他帶走遊曆,你可舍得?”
“師父將他帶走,是他的福氣。”五秋現在的態度已經整個翻轉了。
“不知他的父親是誰,說不定我們會在外邊遇上。”
“他的父親是一頭有些水麒麟血脈的避水獸,獅頭牛身鹿腳蠍尾。他和人鬥法受傷,順著水脈而來,養好了傷要走。我獨自一個太孤單,想讓他留下,他卻不願。我就問他可願意留個孩子下來陪我?這個他倒是願意了。待確定我懷了一冬,他也就走了。不過走之前,他說股會回來的。”
“他的名字,原本的洞府在那裏,都沒有說?”
“他說自己就是個野妖,沒名字,也沒洞府。其實……我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被騙了。不過,我已經得到我要的了,其餘的他願意騙就騙吧。”五秋也不是真傻,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她活得幹淨而純粹。
“既然知道被騙,你依舊不願意和我離開?”
“我還要等他,他騙我是他的事情,我等他是我的事情。”
盧玳點點頭:“既然如此,五秋,我們就此別過。日後我會帶一冬再來見你。”抱著一冬,盧玳轉身,“臨走,正好把外邊的事情,幫你處理幹淨了。”
幻陣之外,早先逃走的那個修士,帶著人回來了。如今他正趴在師兄弟的殘骸邊上,撫屍痛哭。隨他而來的三位修士,修為都與盧玳相仿佛。一個同樣穿著五羊宗道袍的人站在那位三師兄的身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臉憤恨哀痛的看著地上的屍首,另外兩人也唏噓哀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