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人毒殺老夫人,你說這是什麽罪?”楚汀蘭冷聲道。
趙氏心中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
楚汀蘭這是不打算放過楚騰飛了,否則楚汀蘭就應該說楚騰飛是想下毒害她,而不是害老夫人。
趙氏立刻給老夫人跪下:“親家,我兒子跟你無冤無仇,怎麽會害你呢?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啊!”
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她當然知道自己是被牽連的,可她也痛恨這該死的楚騰飛。
她已經一把年紀了,所求不多,就隻有健康快樂長壽。
剛才大夫告訴她,由於她中的混合毒太強,已經熬不過三年!
要不是貪圖楚家的財產和新香料的配方,她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楚騰飛。
但她也知道,楚汀蘭能夠大半夜把她叫過來,為的就是對付楚騰飛和趙姨娘。
楚汀蘭不想和這兩人直接撕破臉,因此便叫她來做這個惡人。
她不想做這個惡人,可她必須幫楚汀蘭,這是她在楚汀蘭麵前爭取表現的機會。
想到這,老夫人恨道:“他害我是誤會,那他害阿蘭是不是誤會?陳大有全都招供了,你兒子還有什麽話好說?今天你們要是說不出個
正經理由來,我讓你們兒子下大獄!”
老夫人發了威,趙氏自然是害怕的。
可楚騰飛拿到的毒藥全都是她製作的,她當然知道楚騰飛要拿去幹嘛。
要是不想辦法搪塞住楚汀蘭,楚騰飛扛不住重刑,也一定會把她供出來。
念及此,趙氏連忙求楚汀蘭:“阿蘭,我知道你弟弟對不住你。但他從小就是這個倔脾氣,他不是真心想傷害你的,他可能隻是想給你一點教訓。你就這麽一個弟弟,往後你不靠他還能靠誰呢?你就再原諒他這一次吧!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這種話前世楚汀蘭可聽多了,加之她前世在伯府受了那麽多罪,以為隻有娘家才是有溫暖的地方,因此她對趙氏的話深信不疑。
可到最後她才看清楚,這趙氏一家三口簡直就是畜生。
這一家子利用她嫁到夫家以後孤立無援的狀態,對她花言巧語。
讓她把這一家子當成親人,心甘情願把自己的骨血給他們吸食!
最可恨的,是封霆之所以那麽對待她,全都是因為楚憐兒在背後算計她。
無論是夫家還是娘家,都在合夥算計她,圖謀她的東西。
她哪來的親人?這分明全都是仇人!
想到這,楚汀蘭直接下趙氏的麵子:“趙姨娘,我是嫡女,他是庶出,庶出毒害嫡女,這是死罪。更何況,我到底哪裏惹他不快了,他竟要這樣報複我?他又有什麽資格給我教訓?而這教訓竟然是讓我五年之內失去生育能力,這是就是你所謂的教訓?這分明是報複和毒害!”
趙氏沒想到,楚汀蘭居然已經查到這一步了。
她實在沒法,隻能放低姿態自己打了自己兩耳光,又乞求道:“阿蘭,都是我沒把他教好!可你就這麽一個弟弟,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求你饒了他吧!要不然……我也吃下那些藥,絕育就當給你賠罪了行嗎?”
楚汀蘭簡直要聽笑了,這是什麽人話?!
“姨娘,我才不過二十歲,而你卻已經四十多歲。就算不對你絕育,就你這副身子,還能生嗎?咱們倆怎麽能比呢?你要是把這事兒放在庶妹身上,倒還有一點可比性。”楚汀蘭冷眸道。
趙氏臉色一變,知道楚汀蘭不好說話了,也自知理虧。
思來想去,隻能把楚汀蘭的父親搬出來:“可是阿蘭,這是楚家唯一
的獨苗,你應該為你父親著想啊!”
楚汀蘭蹙眉:“我的確應該為父親著想,所以我已經讓人去給父親傳話了。我倒看看父親是什麽態度?是他四十歲的年紀生不動了,還是楚騰飛從小到大害我這麽多次,簡直就是個壞種!他卻還要留著這個壞種,做楚家的繼承人!”
楚汀蘭這麽翻楚騰飛的舊賬,簡直把趙氏嚇個半死,現場可還有男主在呢!
楚騰飛這些舊賬若是被男主傳播出去了,日後絕對再無前程。
“阿蘭,你少說兩句吧!你弟弟若是沒了前程,你以後靠誰啊?你以為你父親納妾回來生了兒子,他們會給你清嗎?
你是我從小到大的,隻有我才會跟你親!隻有我才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別人是做不到的!
更何況你已經嫁出去了,又能和新入門的姨娘有什麽感情呢?你這孩子,別犯傻了!”趙氏一臉痛心,說得振振有詞。
楚汀蘭不得不佩服趙氏,無論什麽時候教訓她,趙氏這邏輯都是能給滿分的。
趙氏總是能夠把她最不利的環境說出來,讓她感到恐懼害怕、孤立無援,最後就算知道趙氏不是一個最好
的選擇,她也不得不選。
可選擇趙氏就等於飲鴆止渴,她上輩子沒能落得一個好下場,這輩子難道還要重蹈覆轍?
想到這兒,楚汀蘭冷哼一聲:“姨娘,你捫心自問。我嫁到夫家這麽多年,受了這麽多委屈,楚騰飛可有幫過我一次?你可有幫過我一次?庶妹可有幫過我一次?如果連一次都沒有,又何談日後幫我?姨娘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子蒙騙嗎?”
楚汀蘭這話一說,簡直讓所有人都沒臉。
她這處境,可不就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嗎?
趙氏沒想到她這麽牙尖嘴利,一時之間也答對不上來,隻能沉默。
楚汀蘭又道:“姨娘,也不能怪我多心,你要是放在我的處境上,替我想一想,你就會知道,或許庶弟根本就不是無心,而是刻意害我。他所圖的,不過就是為了他的姐姐能夠嫁過來,頂替我的位置。
若不然,為何他的姐姐會和封霆苟合五年卻不入門做妾?為何偏偏害得我不能生育的時候,才告訴我封霆有一個兒子?我實在是不得不懷疑,庶妹是不是等著我將伯府撐起來之後,再從我手中竊取一切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