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楚汀蘭仔細一想,總有一絲怪異的感覺。

就好像……小叔子給她做飯是成心的。

不過一想到,小叔子前世在她出事的時候沒有救過她,仍舊一心直奔前程,她便也打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隻認為小叔子應該是想從她這兒探取什麽情報,又或者是別的原因,但絕不可能是喜歡她。

“好,那就多謝小叔子了。”楚汀蘭示意春花將自己帶來的飯菜擺上桌。

“桂圓花生酥?”封極淵注意到了這份點心,眼底**漾著一層幽光。

“之前你不是說你最喜歡吃這個點心了嗎?雖然比較費時,但隻要你喜歡吃,給你做也不是什麽麻煩事。”楚汀蘭笑道。

“嗬。”封極淵微微一笑,聲音沉沉中帶著一絲調侃,“我何時告訴過大嫂,我喜歡吃桂圓花生酥?”

“嗯?”楚汀蘭微微一怔,隨後猛地想起來。

封極淵前世說喜歡吃桂圓花生酥的時候,可不是現在!

一瞬間,楚汀蘭有些尷尬,也隻能搪塞道:“對不起,我記岔了,那你嚐嚐別的菜。”

封極淵微微一笑,直接去拿了一塊桂圓花生酥,放在嘴裏慢慢咀嚼。

這點心既有桂圓的清香冷冽,

也有花生的酥脆可口,結合得非常完美。

隻可惜,楚汀蘭這樣費心思創造出來的小點心,封霆卻從未正眼看過,更未品嚐過。

“的確好吃,多謝大嫂。”封極淵說著,又給楚汀蘭夾了一筷子菜。

楚汀蘭有些訝異,封極淵這舉動未免有些逾距。

“怎麽?大嫂難道不喜歡吃這套醋溜鯉魚?我也記岔了大嫂最喜歡吃的菜?”封極淵笑意諱莫如深。

楚汀蘭耳根子微微紅,隻感覺氣氛似乎有些曖昧。

她急忙岔開話題:“我來之前已經用過飯了,這次來是想跟你說,封霆和老夫人似乎要有所行動了。他們和七大世家聯係緊密,七大世家狼子野心,一直想要謀逆。要是能抓到他們的證據,你的前程無可限量。”

“好,我知道了,大嫂吃菜。”封極淵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又給楚汀蘭夾了一個魚眼睛。

楚汀蘭看著盤子裏的兩個魚眼睛,免不得是要多想的。

都說這魚身上最重要的就是魚眼睛,尋常人都會把魚眼睛夾給對自己最重要的人吃。

楚汀蘭可不敢吃,她急忙起身:“天色晚了,我還有事要做,就先告辭了。”

卻不料楚汀蘭才起身,衣袖

就被人抓住。

她臉色驚惶,回頭一看,果然是封極淵。

“半年之後,我會為大嫂求得一紙和離書。這麽大的恩情,大嫂連陪我吃頓飯都不肯了?”封極淵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泛著深情和挑逗。

抓著她衣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如美玉般無瑕。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帶著一絲侵略意味,偏偏那雙眼又如同小狗的眼睛般勾人,容易讓人心軟。

可這是將來權傾朝野的權臣啊,她以後還要多多仰仗。

想到這兒,她才又坐了下來,卻有些拘謹。

“菜要涼了,大嫂快吃吧,都是你愛吃的菜。”封極淵笑著,又給她夾了其他菜。

楚汀蘭這才發現,封極淵做的那些菜的確全都是她最喜歡吃的。

這讓她臉色更紅,也不由得揣測,封極淵對她的心思是否真的不純?

她心不在焉地吃完一頓飯之後,草草便要離開。

封極淵卻又一次拽住了她的袖子,楚汀蘭不由得有些生氣,把袖子拽了回來:“小叔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喜歡拽人衣袖?有什麽話喊住我便是。動手動腳的,若是讓人瞧見了,你我名聲都要受損。”

她現在得罪了封霆全家人,若是真有

什麽把柄讓封霆一家人拿住了,那還不得分分鍾將她浸豬籠?

封極淵勾起一絲笑:“好,那我就直說了。之前大嫂說要從我這兒過繼孩子過去當笛子,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楚汀蘭道。

她那麽多財產,與其讓封霆等人謀算了去,還不如拿給封極淵。

這既能幫助封極淵奔赴前程,也能夠抱上封極淵這根金大腿。

倘若她從封極淵這兒過繼一個孩子過來,日後與封極淵也算是有了什麽關係。

等到她真正危難時,興許封極淵當真會幫她一把。

“好,大嫂的話我記下了。”封極淵笑得諱莫如深,仿佛有好事將近一般。

那桃花眼裏泛著一抹狡猾,讓人感到莫名的不安,仿佛被他拿捏住了似的。

楚汀蘭捂著胸口,緊張地邁著步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春花提醒道:“夫人,我看剛才二少爺那意思是,他想跟你一起聯手對付伯府,所以才會屢次試探你的態度。”

楚汀蘭聽到這兒,一臉困惑:“什麽?試探?”

春花點頭:“二少爺可是從來不肯輕易跟誰吃飯的,就連伯府的人,也跟他同桌吃飯的次數沒超過三次。我聽說他在外頭要是請

誰吃飯,那就必定是他想與這人合作。若是此人拒絕了邀約,又或者在飯桌上談的不愉快,那就永遠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楚汀蘭聽到這,心頭一緊:“春花,你確定他請我吃飯是這個原因?而不是別的?”

春花也有些不確定,但補充道:“剛才我聽二少爺又問過繼笛子之事,我想二少爺肯定是有所謀劃。若這幾日二少爺當真對此事有所謀劃,那今日這頓飯估計就是找夫人合作的試探。”

楚汀蘭想到這兒,心下微微一沉,也有些緊張,難道剛才當真是她多想了嗎?

若是如此,她可得找個機會好好跟封極淵道歉。

否則若是得罪了這陰晴不定的封極淵,日後再想要攀附上這根大腿,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楚汀蘭才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坐下,就瞥見案牘上原本抄送的幾首詩竟然都不見了。

楚汀蘭皺著眉頭,四處找了一番,果然沒有。

“誰來過我的院子?”楚汀蘭立刻問向其他的丫頭。

“是伯爺,他拿走了夫人的手稿。說是如此好詩不能明珠蒙塵,得與其他的好兄弟分享。”丫鬟秋月道。

春花問:“夫人,要不我去找伯爺把東西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