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獅鷲帝國首都休息了幾天，柯黎沒有繼續逗留的想法，也沒有主動和教會說轉正職位的事，拍拍屁股溜去猛獁之角。

大概也是因為惡魔生來就種族混亂多變，所以柯黎的惡魔形態也沒有招來什麽額外的關注，隻是過了這麽個流程就算結束。

說到底他也是個中序列嘛，都不是什麽半神傳奇級的大人物，走走停停也不會有很大的影響。更何況教會那邊還要考慮考慮財產分配的問題，考慮到工作量，以及柯黎在這件事裏麵攪合的程度，就沒有強行挽留柯黎。

甚至還指望他多離開一陣子，不然這波攪局可能會引起其他教會的不滿。

總之，柯黎已經踏在了前往猛獁之角的路上。

來到北方雪域的高地荒原後，柯黎找了一座廢棄的礦坑，把那邊作為臨時晉升地點。

隨著百科的翻閱與文檔的存放，柯黎的認知達到了硬性指標要求的水平，果然輕鬆地完成了晉升，獲得了下一序列的特性。

序列12號，通曉萬物的特性已獲得，可以繼續升級強化特性，但是無法再重複獲得。

序列11號，則叫做原罪學者。

這三種晉升特性，都沒有脫離收藏家的職業理解範疇，但就像寶石翁合成到收藏家一樣，柯黎對高序列的職位仍然是迷茫的，一臉懵逼的。

不過序列等級提升上來以後，柯黎的靈感增強，也更加能夠感受到這世上潛在的不協調與古怪之處。也許這就是那些永生不死的古老者，最終也會發瘋的原因之一？

「話說回來收藏家到底要收藏到什麽程度，才能被稱之為原罪學者？」

「不過原罪學者的特性有神秘花紋給的提示，隻要我能夠達到驗證‘一份，原罪的標準，就可以完成晉升，然後我就可以考慮高序列的事了。」

說起原罪，柯黎想到的就是古老者、高塔、以及困在曆史迷霧之中的龍族。

想從尋常生物上驗證原罪，很難得到回饋，但是從已經形成既定事實、曆史結果的古老存在身上去尋找，這裏麵的成功率就會大幅度增加。

這方麵的難度，肯定是曆史迷霧的龍族難度最低，其次是高塔和發牌員，然後就是搞不死但是也很能躲的古老者。

至於其他的地方，柯黎不認識，反正他隻要湊到一份原罪驗證驗證就行了，也沒必要去求助勇獵教會幫自己找特性。

「這也許是收藏家的奧義之一，我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沒有？否則當我需要用的時候，這份原罪就不知道得卡我卡多久，還會不可避免地透露情報信息給其他人。」

「一站式升級就是簡單，從兜兒裏掏出來就能升級，就是揣摩儀式的時候偶爾有點死腦細胞，希望它不會搞些特別難以理解的東西來卡我。」

「這趟晉升唯一缺少的，大概就是惡意收購消耗的魔晶和金鎊了，為了舉行和儀式和擦屁股還真帖進去不少錢，再說我都有點心疼了……」

柯黎呆在礦坑，利用擴張的靈感尋找礦石原礦，然後煉獄行走穿梭過去采集。

雖說中序列的賺錢方式多種多樣，不過柯黎還是比較偏愛自己動手。

野外的材料嘛，誰找到就是誰的，更何況還得搓點寶石給龍族那邊整個說法，這方麵的小禮物還是得親手準備準備的。

開著惡魔形態回到猛獁之角，柯黎很輕鬆地發現，穿成這個德行以後確實沒有任何人能認出自己，隻要他刻意收斂靈感和氣息，也根本不會有人覺得他是惡魔。

「什麽嘛，原本還很期待惡魔形態變身的，結果給我整了個超普通款的鐵皮罐頭。」

柯黎有點哭笑不得的失落感，不過

他確實沒有去拿教會那一套配方的特性，合成出來的非凡職業長得不一樣，也是肯定的。

不然，真給自己合成出個大翅膀、箭頭尾、燒蹄子。

那柯黎就得懷疑這特性的來路是不是有問題，是不是某些人在暗中設計陷害自己了。

解除惡魔形態，回到寶石工匠的生活。

這邊還用不上其他人，柯黎也就攢攢錢，鑽過去暗中觀察龍族，以及看看法蘭德他們那幫人的狀況。

這方麵柯黎遇到了一些問題，那就是法蘭德他們的晉升速度，確實是比較符合民間非凡者身份的，即使家底豐厚一些，也沒有說晉升起來特別快，一路順利特別舒坦。

挫折，和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使得這些人要麽就默默無聞地沉寂下去，要麽就想方設法地和相關教會搭上線。

因為柯黎之前在教會裏聽說過：勇獵教會的手裏，不止是擁有惡魔序列特性的。

一些特殊任務和非凡者交易，使得教會囤積了數額未知的特性，所以勇獵教會也能保留其他序列以及途徑的特性、儀式、材料。

這份底蘊使得教會能夠成為一大勢力，並且兼容各個途徑非凡者的投誠。

隻要非凡者腦子正常，沒有專門和教會的規章製度對著幹的，其實教會也懶得管。

滿足那些民間非凡者的感情需求和認同需求，都是一筆不小的人力開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養，使整個係統體係內減少出現極端事件與極端份子，才是教會做的事。

所以，柯黎有點頭疼。

他當然可以偽裝特性繼續和法蘭德等人接觸，但是想利用法蘭德這條線去接觸龍族的話，他這強行藏著掖著就會影響合作關係。

更別說瑪麗那些晉升速度更慢，更加沒有預期指望的普通非凡者。

真就是靠天吃飯，什麽時候運氣和靈感到了，什麽時候可以晉升一下。

要是一直不到，就一直原地卡在那裏。

「先去看看龍族那邊有什麽，要是實在沒法做，就冒充法蘭德接觸龍族去做那件事，混淆一下他們的認知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畢竟法蘭德一直是個鐵皮罐頭的打扮，柯黎隻需要仿造一套差不多的就可以以假亂真。

柯黎來到曆史迷霧，看著龍族像是失去了動力和方向一樣，就知道這幫家夥脫離現實世界太久，一旦失去了外部的參照和助力，就又陷入反複循環的迷失。

那柯黎就偽裝成法蘭德，蠱惑龍族，開門見山地問：「我是持有龍鱗信物的非凡者，我願意將自身作為容器和載體，使得龍族能夠前往現實世界……」

麵對「法蘭德」的自告奮勇，那幫龍族的態度也變得很古怪，就像臨陣見麵之前那惡魔先生突然慫了一樣。

龍族也不知道想通了什麽，搖搖頭不再答應，隻是叫法蘭德離開，這裏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柯黎繼續問：「那有沒有什麽地方我可以幫上忙的？比如古代龍族欠了什麽債要還錢，做了什麽錯事需要求得原諒，或者遭到某些力量的封印需要協助解脫的？」

然後是柯黎的煽動與低語，不斷利用籌碼評估的力量提高自身的權重，降低某些禁忌秘密的警戒值。

「他是安全的，他是可以控製的，他是可以被利用的，他隻是個和龍族有關的非凡者……」

「命運選擇了他，信物選擇了他，這意味著古老的秘密可以重見天日，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有機會在暗地裏得到解決……」

「告訴他又怎麽樣呢？同化他也不是很困難的事，隻要把他永遠地留在這裏不就好了嗎？」

「看看那些重複的冒險者，看看那些重複的海盜和船隻，隻有

更多嚐試和更多變數，才能夠從眼前的困境裏掙脫出來……」

在達到中序列以後，柯黎又得到通曉和惡意收購的額外加持，低語也可以受到套娃的影響。

就像自閉的精神和意識被困在漆黑的回音室內，所有的聲音不會被輕易吸收，而是在回音和重複中不斷增強，形成難以抵抗和反對的意念。

很快，就連塔克亞曼也不能抵抗柯黎的套娃低語，開口說道：「龍族之中的強者，因為封印黑暗而被困住，我們失去了有力的領袖，也失去了強大的力量，我們被困在了這裏……」

「神靈欺騙了我們，活著的生命是沒法駕馭黑暗的，隻有黑暗本身才能駕馭黑暗，否則腐化和侵蝕隻是時間問題……」

「即使封印、隔絕黑暗，黑暗仍然汙染並滲透了所有的個體和精神，不論是否存在肉體，隻要是智慧生命都會遭到黑暗的襲擊……」

「一定有神靈知道那些黑暗是從哪裏來的，甚至知道黑暗的解決辦法，但他們怎麽敢承認呢？他們也不會犧牲自己去吸收黑暗……」

「假的，都是假的……」

「不，不行，塔克亞曼不能睡著……」

塔克亞曼神誌不清地吐露出不少秘密，這是柯黎第一輪進入曆史迷霧時，不管怎麽操作和誘導都無法得到的事情。

「也就是說，龍族是有原罪的？」

「如果吞噬黑暗也是一種原罪，那就是吧，塔克亞曼不想再回憶這些事情了，他也無能為力，他想安靜一會兒，直到意識平複下來，就像無邊無際的平整沙地一樣……」

柯黎將塔克亞曼催眠了，想方設法地引導著記憶和話語的釋放。

不過柯黎之前已經清理過一次先古之民遺留下來的黑暗，透過非凡惡魔儀式做到了某種程度上的淨化。

雖然龍人族受到了強烈殘餘的影響，但是那些詭異的人臉就不會再出現了，這點可以確認。

「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出來就讓你休息，巨龍隕落的地方到底在哪裏？」

「在……深海龍淵，穿過地下通道一直往下走18層，見過18座城市之後，就能到那裏。」

柯黎放任塔克亞曼睡著，拿到關鍵情報後，就獨自穿越障礙，前往最下層的黑暗區域。

作為曆史迷霧芯片的持有者，柯黎這點管理員權限還是有的，他可以很簡單地穿越各種障礙，讓曆史迷霧可以給自己開通便捷。

柯黎穿越地下通道，一層層地下降。

他確實看到很多重疊的、腐朽程度不相同的城市，但這些城市都沒有出現黑暗腐蝕的畫麵。

隻有最下層的金屬和牆壁上，出現了那種古代「電腦」上才有的黑暗腐蝕痕跡。

而柯黎用來吸收黑暗的，自然是非凡儀式之中產生的黑骨，專門用來儲存異常性質的黑暗。

對黑骨來說，這似乎是家常便飯的簡單操作，那些侵蝕萬物的黑暗並不能夠侵蝕它自己，反而能夠通過黑骨的「重編譯」後獲得強化。

某種程度上來說，黑骨算是絕對黑暗的克星，不過柯黎也不太其中它的核心原理與終極奧義，隻知道它是從籌碼評估之中分化的衍生物。

「黑骨又在升級啊，骨架朝著龍族的骨架開始變化了，雖然我也能夠命令它改變形態，但是這會不會產生特殊的變化？」

透過神秘花紋，柯黎確認吸收和吞噬黑暗，就是龍族遺留的一種原罪。

隻不過這份原罪並不純粹，它裏麵夾雜著傲慢、無知、貪婪、蔑視等等複雜的意念。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份原罪帶有保護性質，而非真正的墮落與罪惡。

「就當是大掃除吧，神話生物不一定

那麽容易死的，特別是在曆史迷霧裏，看起來死掉的東西，其實隻要喚醒意識就永遠活著……」

柯黎靠近那些巨龍的「遺骸」，像個拖地工人一樣，指揮著套娃黑骨小隊吸收黑暗。

因為黑暗物質的特殊性質，導致這工作完全是笨比方案，真的隻能人工指導和手工操作，用別的玩意兒就是連工具都腐蝕了，沒卵用。

「看起來還得花些時間，這洗大街又洗雕塑的工作量還是太大了，留個錨點下次再來吧。」

柯黎洗地洗得直打哈欠，那瀝青一樣的黑暗就是吸不完，天知道龍族當年是搞了什麽操作，才囤了這麽多的黑暗在這裏。

「雖然不夠完整，但它也是一份原罪，已經是最容易接觸到的儀式材料了……」

柯黎離開後，那些看起來早已氣絕的龍骸，也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柯黎離開的地方。

然後它們又集體閉眼，像死屍一樣一動不動，靜待著命運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