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頓住,瀾,這個瀾越的筆名,她很熟悉,“你已經看了?”

“嗯?”厥野望向半掩著的盒子,這是簡悠悠送給他的跨年禮物,他當然回來的第一時間就看了。

因為看了,所以沒睡著。

他想過簡悠悠送禮物的很多可能性,可能是衣服,男士專用的香水,又或者是她覺得好看的小東西,當然要是情侶款的。

就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禮物,酸酸麻麻的還有點甜。

“我看了,外婆,咱們去外麵逛逛?”

餘春梅有些懷念的神色看著那個盒子,那裏麵裝的是她女兒的手劄,厥瀾繼承了厥老先生的文采,特別喜歡閱讀,更加喜歡寫作。

這個名字,餘老太太自己念的時候也覺得很陌生,“瀾越”是厥瀾的筆名,可是她和老頭子都不知道。

厥瀾和紀榮在一起之後,因為懷孕暫時沒有去工作,她便開始在家寫作,那時的書籍都是手寫,之後再印出來,最初的手稿一遍遍的反複修改。

瀾越的很多書籍都大火,當時也是著名的作家。

簡悠悠送給厥野的禮物,是,瀾越的手稿。

這是厥老先生找到的,他曾經將女兒離開之前寫下的稿子反複查看,這是兩位老人家的念想,之前的厥瀾愛好的是散文類型的詩作,溫柔的詩風和文章有著春風拂麵的舒適感,而在懷孕期間,厥瀾寫下的稿子偏向少女心思的戀愛,和對未來的美好向往。

厥野沒有哪一刻像是看到這些手稿的時候慶幸自己的學識還算不錯,能夠將母親寫下這些的形象在心裏想象出來。

他在到來這個世界之前,母親一直愛著他,並且十分期待他的到來。

餘春梅忘記了還有攝像機,她的眼眶微微濕潤,看著厥野現在高大的少年,想起年輕時女兒的風華正茂,也是充滿夢想和積極,“好,好,這是老頭子送來的吧,我們出去逛,我們出去。”

“外婆,這裏呢是我們平常練習的地方,還有這邊,這是我的個人練習室。”

餘春梅已經緩下了剛剛的情緒上湧,看著麵前敞亮的練習室,她沒有去公共的團隊練習室,隨著厥野到了他的個人練習室。

為了保證練習生們有獨立的個人練習空間,其實也是莊園裏的練習室空了很多,簡悠悠索性直接每個人分配一間小的屋子可以自己跟自己對戲,也方便導師們挨個指導的效率高。

厥野的練習室也是幹幹淨淨,地麵是每日掃地智能小圓球機器會一天拖一次。

餘春梅看著孩子們的訓練場所許多新奇的儀器,興致勃勃,“你這次的主題是國風?然後你是表演的李白,要不要現場來一段給外婆看看。”

剛把攝像機放在地上的厥野:……

不了吧,自己的演戲水平自己心裏清楚,厥野搖頭,“我演不出來李白的神韻。”

“是啊,”餘老太太沒有像正常操作一樣安慰他,反而肯定的回答,“李白是一代傳奇,詩仙,他名垂千古,你當然演不好。”

“但是我們不是去演李白,去裝作是李白,這些曆史人物已經成為了書本上不會動的字,我們的目的是,讓更多人知道詩仙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是崇敬他,站在自己旁觀者的角度去展現出他,不止你,你外公也演不了李白的萬分之一,他最喜歡的詩人就是李白了。”

餘春梅笑得臉上褶子出來了些,她發現這一點之後端正了表情,“他喜歡李白愛喝酒,他這老頭子也愛喝酒,還專門為了李白寫過幾本書。”

厥野半蹲在老太太的身邊,神情上十分專注,他側過身子,距離老太太更近了些,聽著老太太絮絮叨叨講起了年輕時候的事兒,他也不嫌煩,反而聽著眼神越來越亮了。

“外婆,我知道了怎麽能將李白‘演出來’了。”

一直以來,都是想著李白是什麽樣的人,李白的性格,怎麽模仿李白的神態,但是卻沒有想過,站在旁觀者,站在千年之後的普通人的角度,會是如何想這個詩仙,他們或許並不知道李白是什麽樣的神態,長得好看不好看。

他們隻知道,李白喜歡喝酒,李白是詩仙,李白喜歡作詩寫詩,他應該成為想要展示給大家的李白,不是裝作成為李白。

李白的詩仙,已經被大家根深蒂固的深入人心了,他不是成為李白,而是讓更多不知道李白的人,了解華國的一代風雲人物。

兩祖孫又聊了許多,不知道為何,在房間裏沒什麽話要說,但是在這個平平無奇的空曠練習室裏敞開了話題。

從李白談到杜甫,談到古代的詩人,在餘老太太知道了其他的組選擇的人是‘哪吒’‘嬴政’等等。

便從古代詩人擴展到其他,又開始聊一些曆史人物。

簡悠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厥野和老太太兩個人坐在地上,也不嫌地上涼,兩個人聊的開心。

簡悠悠默默關掉了放在一旁一直閃著紅燈的攝像機。

她手裏遞過去兩瓶熱好的豆奶,一杯給老太太,一杯給厥野。

“你就讓餘奶奶坐在地上跟你聊天?就算空調開著也會冷的。”

還讓老人家跟你聊天說了這麽長的時間也不停下來喝口水,簡悠悠瞪了厥野一眼,厥野頓感無辜。

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外婆和自己坐在地上聊天確實沒有在房間裏環境舒適,但是外婆說的興致衝衝,他又怎麽能好意思掃外婆的興。

厥野低頭不做聲,餘老太太看到外孫這個樣子,簡直跟厥老先生年輕時慪氣一模一樣,她摸著手心溫度暖暖的豆奶,順著吸管喝了一口。

練習室的環境其實不錯,空調的暖風開的舒適,也不會讓人感到特別悶,餘老太太喜歡明亮寬敞的地方,在練習室呆著還挺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