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有卵蛋
大軍出營，氣勢高漲。其他各營離的本來就不遠，多少也聽到傅天仇營中的一些動靜，這時候都出來看著這些大軍出動。
小黃公公得意洋洋的騎著馬上，他那匹是宮中的專門養出來的小馬，最是溫馴不過，走起來也穩當，卻也跑不快。他對著看熱鬧的各軍尖叫道：“都是他娘的一群沒卵子貨，孬種！”
此言一出，出征大軍紛紛哄笑起來，叫嚷道：“全是他娘的沒卵子貨，軟蛋……”
“估摸著這些人的卵子都送給小黃公公了，哈哈……”
小黃公公聽了大罵：“呸呸，我要這些軟蛋的卵子作甚？沒得糟蹋地方麽？”
其他各軍聽著這般笑罵，個個臉色發青。看著傅天仇手下大軍，耀武揚威，得意洋洋的從他們身邊經過。
“什麽，真的還有找死的敢追上來？”莫吉人的大將紮吉騎在一個高都快有著兩米的大馬上，身上穿著棉甲，從頭部垂下來，一直護住小腿。
這種棉甲類似紙甲，卻是用棉花反複浸水捶打而成，鑲嵌了釘子。
這種棉甲防禦箭矢射擊還行，但是對於刀劍砍劈就差的多了。以莫吉人的能力，也就隻能造出這種盔甲，何況遼西苦寒，這般棉甲也有著禦寒的作用。
“既然找死，就成全他們！”紮吉冷酷的說著，他是莫吉人的萬夫長，帶領五千騎兵斷後。他有信心，憑著這五千人，可以擊潰五萬大軍。
傅天仇手下的大軍開始搭建浮橋，原本河上是有著浮橋的，但是因為畏懼莫吉人的鐵騎衝鋒而被拆掉了。
這時候。紮吉帶著手下鐵騎，退到了一裏之外。壓著傅天仇大軍過河。這般距離，鐵騎呼嘯可至，正是衝勢最盛之時。而傅天仇的大軍，卻是剛剛過河，連戰陣都組織不起來。隻有被鐵騎衝進虐殺的份兒了。
是以稍稍知道一點兵勢的，都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過河。傅天仇雖然是文臣，但是畢竟打仗多了，雖然都是些敗仗，可是深心之中恥之。常常夜讀兵書到天明，俗話說久病成良醫。現在的傅天仇早已經不是兵家小白了。
就是他看到如今這般陣勢。也是心中猶豫，這時候渡河就是找死。被人半渡而擊的份兒！
但是這時候士氣高漲，一腔知恥後勇的士氣已經被挑動了起來。那些軍漢，甚至低級軍官們已經陷入一種說不出的狂熱之中，隻想用著鮮血。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來洗刷或者證明自己。這種情況之下，連傅天仇都無法可想。
紮吉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今天這些漢人瘋了麽，怎麽會變得這麽蠢。這是來找死麽？”
有著大軍在，搭建浮橋極快，不用個多時辰，大軍就源源開過河去。紮吉冷眼旁觀，他怕那些漢人有什麽詭計，甚至不派遊騎去騷擾，隻等著傅天仇的大軍過了一半的時候。然後以泰山壓頂的氣勢直接壓過去。他相信有著自己的五千莫吉鐵騎在，不管什麽詭計在，都會在絕對的實力之下，被碾壓成粉末。
有這這種信心，紮吉冷眼而視。見著大軍渡過快一半了。這些京營素質不錯，前麵的渡河的已經開始布成陣勢。但是……還是一碰就破！
“上馬，跟我衝！”紮吉大叫著：“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讓這些漢人以後見到我們莫吉人都要渾身發抖！”
所有莫吉人聽令上馬，衝鋒之前，會下馬來養蓄戰馬的體力，甚至有些還會給戰馬喂食一些好料。這時候一聲令下，所有莫吉人就都上馬。
“嗬嗬……”這些莫吉人興奮的怪叫著，這是他們世世代代在遼西大地奔跑射獵，用以聯絡的信號。現在卻變成了獵殺漢人的軍號。也隻有他們自己能聽出這些叫聲之中代表的意思。現在代表的就算興奮，是殺戮！
“轟轟……”五千騎兵全力奔馳的時候，大地都震動了起來，如同擂鼓一般的，卷起的煙塵像是後麵跟著一道龍卷風。
這般氣勢之下，原本氣勢正盛的京營兵也都開始臉上變色。大部分時候，麵對這種鐵騎衝鋒，往往沒等到莫吉人的鐵騎殺到，那些訓練士氣差一些的部隊之中，許多軍漢都會心理崩潰，轉身逃跑。這種情況下，若是軍官壓不住陣腳的話，那麽整個陣型都會奔潰。四散逃跑，變成莫吉人追殺的活靶子。
但是京營兵是精銳，士氣又高。就算這時候許多人臉色發白，腿肚子轉筋，但還是手裏握著自己的武器。忽然一個大嗓門叫了起來：“兄弟們，該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啊！可千萬不要尿了褲子，被我們小黃公公給小看了！”
“呼……”軍漢們轟然應諾，士氣又高漲了起來。很多時候，人活在世上，所爭的無非就是一口氣而已。尤其是古人，換個說法也可以叫做榮譽感。不像後世之人，平庸生活，朝九晚五，喝酒泡妞，紙醉金迷，人的血氣都已經被消磨光了。被人再是羞辱，也肯為了生活忍氣吞聲！
小黃公公勉強一笑，他畢竟是個閹人，陽氣不足，膽氣就虛。但是這些人身有殘疾，就特別的偏激，不是愛財就是愛名。小黃公公這時候是寧可死一百次，也不想讓人瞧不起了。隻是事到臨頭，還是忍不住的害怕。小腹中一陣陣發緊發熱，差點都要尿了出來。
大個子軍漢剛才就是看出這些，才故意嚷了一嗓子。小黃公公感激的點點頭，咬牙道：“放心，今天咱家就死到這裏了。打莫吉人是諸天神靈保佑，就算咱們死了，也會為神靈福佑，到了冥土也不會受苦！”
他的聲音尖利，很多人都聽到了，個個大叫好。在這種時候，人已經不怕死了，而且想到死了之後，能進入天國這些，那就是一種宗教的手段了。盡管這世界沒有天國這種概念，但是效果也差不多。有著宗教狂熱的，更是能不畏懼死生。
莫吉人的鐵騎卷起的塵煙鋪天蓋地的湧了過來，一聲大喝：“放箭！”
弓箭手們的就拚命的放出羽箭，這些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本身就是護衛京師的京營兵。兩千隻羽箭射了出去，頓時一片人仰馬翻。
許多高速衝刺的莫吉人連著戰馬一下子栽倒在地，不論死活，都會被後麵的騎兵毫不猶豫的一踏而過。對於莫吉人的五千騎兵來說，損失的三四百騎兵還是能承受的起。
一般弓箭射程能在百步之外的就可以叫做精銳了，許多垃圾部隊隻能用射三四十步的軟弓來嚇人。京營兵的弓箭都達到了一百五十步開外，可是麵對高速衝刺過來的戰馬，也隻能射出兩三箭而已。這就是兵書上所謂的臨敵不過三發！
莫吉人的弓箭也射了出來，馬弓的射程要短的多，而且馬上搖晃，準頭極差。
許多文學描述把塞外遊牧民族的騎射說的神乎其神，傅說是一直不肯相信的。別的不說，騎射如果真有這麽厲害，那麽當年僧格林沁就不會隻殺了七個英國兵。
這個世界武力值要比傅說原來世界高一些，但也不過如此而已。一輪馬弓射過，莫吉人就棄了弓箭，握緊了兵器。
莫吉人的騎兵就呼嘯著衝了過來，露出獰笑，以經驗看來。騎兵衝到步兵陣前，那就是隻剩下屠殺的份兒了。
但是今天情況就有些古怪，那些漢人似乎好像吃了什麽藥一般，或者使了什麽邪法。就見著許多漢人怪叫一聲，衝出陣列，向著高速奔馳的戰馬衝去。
這都是自己找死，可是衝在最前麵的莫吉人都變了臉色。高速行駛的汽車就算是撞在人身上，車頭也會受損。何況這些戰馬？就算撞飛了人，戰馬和上麵的騎兵也受不了。
這種千軍萬馬的衝鋒，絕對沒有輾轉騰挪的餘地。一個莫吉人騎兵就拿著馬刀，平端著，要利用馬屁的衝擊力，輕而易舉的閣下一個軍漢的腦袋。哪知道，這人居然呲牙一笑，露出發黃的參差不齊的牙齒，好像野外的野狼：“老子是有卵蛋的！”
戰馬速度絕快，因此這句話實際上就沒有說完。這軍漢就和身撲了上去，向著戰馬撞去。哢嚓擦的聲響之中，這軍漢的全身的骨骼就斷裂了大半，整個人向後飛去，大口大口的吐著血，顯然是不活了。
戰馬在這麽搞的速度上撞到東西，也是悲鳴一聲，雙蹄揚起，然後軟到在地上。馬上的莫吉騎士身手高明，居然把腳脫出馬鐙之中，跳下馬來。但是後麵的戰馬卻刹不住，也不可能刹。跟著衝了過來，踩在了這個翻身落馬的倒黴騎士身上。那人大腿先被踩斷，接著後蹄跟上，踩中了胸口，肋骨插入胸腔之中，也是活不成了。
這般事情不隻是一列，眨眼間就有數十騎這般斃命。
後麵的莫吉騎兵雖然悍勇，但是見到了這麽一幕，也是心底發寒。隻是這速度卻停不下來，後麵還有著更多的騎兵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