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宋家大宅

傅說望空中看看,這時候離得近了,更看到那些黑氣夾雜纏繞在宋府的氣運之中,張牙舞爪好像活著的妖怪,隨時會撲下來吃人一樣。

“不對勁,那些黑氣越來越盛了!”傅說喃喃自語,傅說說的黑氣,卻是那纏繞在宋府氣運傘蓋之中,不斷消磨著宋府氣運的那些。隻是傅說從酒樓到宋府這盞茶的功夫,黑氣就好像吃了大補藥一樣,越來越多。

“黑氣摻雜在宋府的氣運之中,說明這些黑氣是從內而生。”堡壘在內部最容易被攻破,這些黑氣夾雜在宋府的氣運之中,便是玄黃之氣也對付不來。難道是宋府之中又有人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孽事?才有這種情況發生?

他也不心急,一個人默默觀察著宋府形勢,心裏漸漸的有了數。看來是有人搗鬼,布下了風水陣局來坑害宋家的人,而且一切都還是讓宋家人自己動的手。這才有黑氣自氣運之中交雜而生。

來到一處不顯眼的院牆外,傅說噔噔兩下就竄了上去,宋府的圍牆不高,連一丈都不到,翻過去自然十分容易。

他選的地方頗為僻靜,翻過去正好是一個小小的花園,也不怎麽大,隻有一畝地左右。布置的卻極為精巧,兩邊都開著月亮門,通往不同的院落。花樹婆娑,尤其是在這初春的天氣之中,已經有些桃李花開了,紅的白的,格外漂亮。一條彎彎曲曲的石子小徑,在這麽一片不大的空間之中回環曲折,愣是造出了曲徑通幽的效果。

靠近一處月亮門的角落裏,有著一個涼亭,能看見一汪碧水,幾尾紅魚。看來這片水塘,隻在這個園子之中露出了小小的一腳,大部都還隱藏在隔壁院落之中,讓人幽思無限。

傅說不懂建築,但是從這般含蓄精巧的東方古風,純粹的不帶半點雜質,也讓他動心之極。難怪古代的士大夫們,沒事都喜歡造園林。在有限的空間之中,展現著無限的意蘊。隻有靜下心來的人,才能感覺到這般美感!

他順著那處月亮門過去,真的就看到了一汪碧水,也不是很大,但是十分精美,水邊堆著的太湖石造型奇特,宛如奇峰迭起,這可不是後世看到那種水泥造的假貨!

整個小院都是這麽一潭碧波,一條拱橋飛架而過,通往的卻是另一邊的月亮門,那又是一個院落,想必又是不同景觀。可真謂得了古建築的那種一步一景的精髓了。

他心裏隱隱生出一種期待,腳步稍微快了那麽一兩分,想看看對麵院落之中又是什麽樣的景色。

映入眼簾的卻是卻是一處繡樓了,隻有兩層,十分雅致。那一波碧水也被引了進去,在繡樓後麵繞了一圈。這裏隱隱的已經能聽到了前麵那些嘈雜的聲音,傅說微微一笑,退了回去。回到那一處有涼亭的院子之中,裏麵有著石桌石椅。他坐了下來,閉目養神,安心等待。

如今宋府之中亂成一團,想來也沒有誰有閑心,來這片院子之中賞玩。他放心的做起功課來,時間過的飛快,似乎隻是剛剛入定了,天就已經黑了下來。

白天隻是能感覺到這宋府之中陰氣十分重,但是一到了晚上,那就有著回到了陰山鬼城的感覺。斑斑點點的磷火不知道什麽時候升了起來,到處亂飛,隱隱還能聽到哭聲。幾處磷火畏縮著想要靠近傅說,卻被這傅說身上的神光一逼,就遠遠的躲開了。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活人身上的旺盛的氣血,對鬼物的傷害也是極大,絲毫不弱於陰氣對人的傷害。何況傅說這種煉精化氣的修士了,身上的陽氣都已經都開始化為了法力。

這時候,傅說張開了眼睛,站起身來,眼中的神光在猛然一亮,旋即消失在眼底。他活動著手腳,往前院之中走去。

今夜天陰,暗無星月,正是那些魑魅魍魎們幹寫見不得人的事情的好時候。他冷笑一聲,說不得我這把覆雨劍也要飲盡不平血了!

前院的法事還在持續著,是一個七天七夜的水陸道場。一班子從道觀裏麵的道士,正在行著法事。就算這般,那些磷火也是亂飛,甚至圍著法壇打轉。

宋府的一家老小都披麻戴孝,哀哀而哭。這宋府的主人似乎是前任的朝廷禦使,剛剛致仕還鄉,家裏的老娘就去世了。而且不知道怎麽,還鬧起鬼來。往往白晝見鬼,夜則床下磷飛,牆角鬼哭。整的闔府上下不得安寧!

這一家老小都集中在前院之中,不時的給在火盆之中添些紙錢燒化了。這時候,急看到了一個年輕的陌生書生,腰裏還掛著寶劍,居然從內院裏走了出來。

這一家老小都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的看了半天。半晌才站出來一個一個四十來歲,相貌清臒,頭上還戴著白布孝巾,穿著麻衣的老者,沉聲問道:“你是何人?怎麽出現在我家中!”氣度儼然,自有風範。

傅說大笑兩聲,剛準備說話。那老者語氣就沉了下去:“你是來殺我的?死於不義,君子恥之。也罷,也罷,世事如此,就是不甘心又能怎麽樣?想取我宋玉叔的大好頭顱,那就來吧!”

“你就是宋寬宋玉叔?”傅說心裏咯噔一聲,原本還在大笑的聲音自然卡在了嗓子之中。怎麽也沒有想到鼎鼎大名的宋寬宋玉叔就是眼前這個老者,難怪府中居然會有玄黃之氣護持著。

“你不知道我?”宋玉叔有些意外。

傅說當然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府邸,原本隻知道是一個姓宋的禦使,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居然就會是宋玉叔的。他原本哈哈大笑的對象,自然也不是針對著這家主人!

“天下何人不識君?”傅說道。

傅說剛才從京城出來,自然知道兩年前發生過的一個轟動朝廷的事情。一個剛剛被提拔為禦使的官員,因為皇帝迷信長生之術,不理朝綱,以死上疏,條奏《直言天下第一事疏》,觸怒當今皇帝,皇帝讀罷此奏疏,當時在深宮之中就要拔劍去殺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