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百九十二章、觀道者如觀水
不是說楊塵予害怕那些槍炮打在自己身上,而是楊塵予發現,在戰場之上,一股肉眼看不見的血煞之氣正在不斷壯大。
這種來自於生靈死亡誕生的氣息頗讓楊塵予顧忌。
血煞之氣在道門正統經典內並沒有涉及,倒是道外經藏中的《大成金書》裏有過一些介紹。
此物乃是生靈死去時血腥怨氣所凝結,常見於戰場之上,接觸需慎,此物被大成金書列為三大汙穢之物。
血煞之氣,九幽之水,罪孽業火。
此三物,可汙穢法寶,折損道基,足以讓絕大多數的煉氣士望之卻步。
相對於血煞之氣來說,九幽之水,罪孽業火倒是很不容易遇見,畢竟那九幽之水來自於黃泉地府這類四方,而罪孽業火也差不多。
倒是血煞之氣比較常見,相對於血煞之氣來說,那些什麽女人大姨媽之類的汙穢之物就弱爆了。
楊塵予看著那一團在戰場上隨著死人而不斷擴大的紅色雲霧,臉色多少有點怪異。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這類事物,也能夠感覺到這血煞之氣對自己帶來的威脅,在國內可見不到這種東西的。
就算是死個把人根本就沒法產生血煞之氣。
看來這片戰場上死的人不少,楊塵予沒有去管那些相互殺戮的土著士兵,而是躲在一旁,引來地火,用一塊地上的石頭煉了件法器,隨後捏了個法決便將這石頭法器朝著那片血煞之氣射了過去。
這石頭法器很簡單,就是能夠引發一場不大不小的爆炸,若是論威力,應該與一根普通雷管差不多。
楊塵予既然遇到了這血煞之氣,自然便想要研究一番。
那塊石頭法器飛射過去,由於體型很小,倒是沒有引起交戰雙方的注意。
在楊塵予眼中,石頭很快便射入到那血煞之氣中,但片刻之後,石頭一頓,隨後楊塵予附著在其上的靈光黯淡了下來,石頭法器根本沒能爆炸便好似普通石頭一般一頭栽了下去,無聲無息。
就在這時,楊塵予腦中傳來一陣警訊,不好!
有變故!楊塵予翻身騎上駱駝,隨手將九鴉鍾丟在了原地,也不顧掩飾身形,驅使著小黃便急速朝著戰場之外衝去。
那些正在交戰的土著士兵見到突然一頭駱駝出現,舉槍便射,但還沒等他們扣動扳機,那頭駱駝便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倒使得交戰雙方停止了交火,他們根本無法理解怎麽會突然跳出一頭駱駝來,並且這駱駝速度如此之快,幾乎都要趕上一架直升機了。
他們還以為是神明的震怒預兆,在這些戰亂地方,神明太多了,有的是真實存在過的神祗,而另外更多的則是統治者們的愚民手段。
對於那些土著士兵的驚愕目光,楊塵予可沒有心思去理會,他一邊驅使小黃急速離開,一邊則是用神目查看著那血煞之氣的動靜。
自己那塊石頭法器好似觸動了什麽,就在自己跑出戰場之後,那團血煞之氣便朝著自己之前站立的地方撲了過去。
當然,如此之慢,自然是撲了個空,不過楊塵予丟下的九鴉鍾卻放出九頭火鴉,拚命阻擋那血煞之氣的侵蝕,好一陣子後,血煞之氣被火鴉釋放出的火焰烤幹。
待到楊塵予悄悄返回戰場收回九鴉鍾後,神念在鍾內略微一探,楊塵予背後冒出了一些冷汗。
看來這血煞之氣倒是有些門道,僅僅隻是憑借自己在法器上留下的靈光,就能夠撲向自己所在的位置,這有點類似於一種瘟疫了,能夠順著法力延伸的方向蔓延過去。
更讓楊塵予有些驚異的是,九鴉鍾在血煞之氣的侵蝕下,基本上處於半廢狀態,裏麵內蘊的九頭火鴉都奄奄一息,這可要花費自己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夠恢複。
不過從這一點來看,楊塵予對於血煞之氣的擔心倒是減弱了不少,看來這火焰對於血煞之氣有著消磨的作用,隻要不被血煞之氣直接侵蝕到肉體之上,自己倒不用太過於擔心,免得畏手畏腳。
隨後,這片戰場之上的血煞之氣就變成了楊塵予的試驗品,除了火焰之外,楊塵予還分別測試了雨水,沙暴,雷電等等手段對血煞之氣的影響。
在忙活了大半天之後,楊塵予倒是得出了結論。
雨水,沙暴對於血煞之氣基本上沒有削弱的作用,倒是雷電給了楊塵予驚喜,僅僅一個雷霆落下,戰場上凝聚的血煞之氣就被削弱小半,連續三個雷霆在戰場上空炸開,那一團紅色雲霧便被驅散得一幹二淨。
楊塵予看到這裏笑了,看來東方天庭以雷霆壓製天下妖邪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這雷霆至剛至陽,破邪去汙倒是天然的克星。
有了這份了解,初見血煞之氣的忐忑在楊塵予心中**然無存。
楊塵予這心算是安定了,不過那些在戰場上交火的土著士兵就傻眼了,無邊的恐懼籠罩在他們心頭。
今天是怎麽回事?下雨也倒罷了,怎麽還卷來了沙暴,還有雷霆不斷落下,難道真的是神祗震怒了麽?
到了最後,這場戰鬥虎頭蛇尾的結束,就連雙方指揮官也不敢繼續戰鬥下去。
當然這僅僅隻是兩天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隨著深入草原,楊塵予也嚐試著與這片天地的天道接觸,不過在略微嚐試之後,楊塵予便停止了這種試探。
這裏太混亂了,戰火連連,天道原本就是這片天地萬物的聚合,世間亂,天道自然也亂。
而這個天道之亂並不是如同人間一般戰火連連,而是一種呈現出混沌的形態,火風水土化為混沌,楊塵予可沒有那般實力能夠讓這樣的天道沉澱下來,按照自己的意願轉動。
由此,楊塵予也可斷定,這片草原上之前或許存在著一些神祗,不過現在嘛,應該也如同沙漠之神多蘭尼不存於世間了。
“觀道者如觀水,以觀沼為未足,則之河之江之海,曰水至也,殊不知我之津液涎淚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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