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聰明的伊倫特

夏亞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叫伊倫特的小子就是一個外表憨厚內心悶騷的家夥——這點其實和自己倒有那兒點相似。

不過這個不甘心當一輩子農夫的年輕人,寧願一個人在野外碰運氣,也不肯跟著同村的人一起去丹澤爾城的難民聚集點。這點倒是和自己當初從深山裏跑出來,拒絕當一個山裏獵人,想在外麵闖出一點名堂的心思差不多。

因為這兩點的相似,夏亞倒是看這個小子越來越順眼。當然,順眼是順眼,可是該幹的活兒還是得讓這個小子幹——總不能讓夏亞大爺自己拉車吧?

趕路的途中,黑斯廷倒是醒了一次。隻不過他看上去情況並不太好,既便是伊倫特這個家夥都能看出黑斯廷的虛弱——這讓伊倫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懷疑,眼前這個麵色蒼白,幾乎隻剩下半口氣的家夥,怎麽可能是大名鼎鼎的黑斯廷?

這位夏亞郡守大人看來多半是在吹牛了。

倒是夏亞,打發年輕的農夫繼續拉車,自己則鑽進了車廂裏,扶著黑斯廷坐起來。給黑斯廷又喂了點兒羊奶之後,黑斯廷看上去氣色才好了一些。

“我要說明的第一件事情是,我沒辦法給你徹底的解毒。”夏亞就坐在黑斯廷的對麵,很坦率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家夥:“我給了放了不少血,所以你現在大概會有些虛弱。而且,為了不讓毒素加深。你最好不要輕易使用什麽力量。就這麽躺著最好。”

黑斯廷雖然臉色有些灰白,但是看著夏亞,眼睛裏漸漸流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味道,這種詭異的眼神盯著夏亞的時間有些久,讓夏亞都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黑斯廷才終於開口:“好像,現在我變成你的俘虜了?”

夏亞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的。”

“你是怎麽從那個地下的洞穴裏跑出來的?”黑斯廷說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問。

夏亞笑了笑,沒有回答。

黑斯廷沉吟了會兒,歎了口氣:“你抱著我擺脫桃先生的時候,用了一個武器,切開了空間,然後直接就傳送出了很遠……就好像魔法傳送陣那樣。你是用這種辦法從地下洞穴裏跑出來的吧。看來我走了之後,你在洞穴裏又有不少發現啊。”

夏亞嘿嘿幹笑兩聲,依然沒有說話。

外麵的伊倫特拉車的速度並不快,因為速度緩慢,所以車子行駛的時候倒是並不顛簸。車廂裏的兩個人就這麽對視了好久,黑斯廷才又開口道:“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麽?”

“那個追殺你的家夥是誰?”夏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精靈。”

黑斯廷的回答果然印證了朵拉的猜測——這個叫桃先生的一夥,果然是精靈。

“你怎麽會惹上精靈族的?”夏亞對那個傳說之中的種族有些好奇:“看來你的朋友不少啊。”

“我的朋友自然不少。”黑斯廷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

“哈!還是這麽拽!”夏亞挑了挑眉毛:“你這麽拽,還不是要靠我來救你。你黑斯廷何等本事,怎麽會被幾個精靈逼得差點就死掉?”

黑斯廷冷笑了一聲:“幾個精靈?你若是遇到這幾個精靈,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那個桃先生是精靈族裏一個大部族的祭祀,地位崇高,實力超凡。以你的本事,不用遇到其他精靈,隻要他一個,就能把你幹掉了。”

夏亞嘿嘿幹笑幾聲:“他手裏的那隻大火鳥的確厲害。”

“那隻火烈鳥是他所在那個部族的飼養的守護獸。精靈族擅長自然魔法,對於這些魔獸的馴養也有獨到之處。那隻火烈鳥的威力,遠比你看到的更強。”黑斯廷皺眉:“倒是你,打算就這麽把我帶到丹澤爾城去?”

“不是帶,而是‘抓’。”夏亞笑眯眯的糾正了黑斯廷的說法:“你現在是我的俘虜。能親手抓住奧丁武神,嘿嘿,你猜猜,如果我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對奧丁軍隊的軍心,會不會有震動呢?”

黑斯廷也是哈哈一笑,卻輕輕鬆鬆的看著夏亞:“你如果把消息傳出去,我保證不出一個月,你就會死的很慘。”

夏亞:“……”

“我的黑旗軍,在奧丁帝國內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支軍團對我的忠誠度極高,而且這支黑旗軍的戰士,大部分都是出自奧丁帝國的一些偏遠的小部族,幾乎沒有來自奧丁皇族或者巴沙克族等等其他五大部族。那些小部族向來被五大部族還有皇族欺淩,我在奧丁經營多年,專門在這些小部族裏吸收驍勇善戰之人,甚至可以說。這支黑旗軍對我的忠誠度已經超過了對奧丁神皇。”黑斯廷神色淡然:“一旦他們聽說我被你抓來了,那麽這支黑旗軍立刻就會行動!他們才不管什麽軍令或者戰略計劃之類的東西,他們會立刻放棄諾茲郡,然後全軍西進,直撲莫爾郡,然後殺到丹澤爾城來救我。如果我死了,這支軍隊就會發狂,絕對有能力將整個莫爾郡都變成焦土。”

夏亞瞪大了眼睛。

黑斯廷的黑旗軍戰鬥力如何,夏亞自己是清清楚楚的。能和羅德裏亞騎兵兵團正麵硬撼,而且還能戰而勝之的軍隊,黑旗軍的戰鬥力已經不用什麽華麗的言辭來讚美渲染了。

“還有,一旦桃先生他知道我落在你的手裏,他一定會跑去找你的麻煩,雖然他隻是一個人,但是如果他真的放開顧慮,在你的領地大鬧一場,弄出來的麻煩,未必就比一個軍團來得小。”

夏亞吐了口氣,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苦笑道:“這麽說來,我救了你,卻反而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

“是‘抓’。”黑斯廷更正了夏亞的字眼,他望著夏亞,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夏亞忽然就一拍腦袋,一把推開了車廂的門,指著外麵:“那個,黑斯廷,你這就請走吧!我不抓你了,什麽抓獲奧丁武神的榮耀。老子看來也要不起。你這就痛痛快快的上路吧,從此之後,你不惹我,我不惹你……”

黑斯廷眼神裏的笑意更濃,卻幹脆往後麵一靠?,舒舒服服的吐了口氣:“你以為我會走麽?”

夏亞的臉上表情,就好像被人塞了一把苦丁草在嘴巴裏,望著黑斯廷好一會兒,才愁眉苦臉的搖頭:“……好像不會。”

“那是當然的。”黑斯廷笑道:“我現在中毒,實力大損,若是遇到桃先生,我也難以自保。可以在你身邊就好多了,你實力不俗,遇到了桃先生,也能周旋一二……有人保護我,給我吃給我喝,我何樂而不為呢?”

夏亞瞪大了眼睛,盯著黑斯廷看了會兒,忽然就叫了一聲:“不幹了!媽的不幹了!!”他跳了起來,腦袋重重撞在了車廂頂部,指著黑斯廷怒道:“抓你回去是自找麻煩,放你走你又不肯走!難道要我把你踢下車去?還是要我求你你才肯離開?”

黑斯廷笑了笑:“所以,我們還是得換一個說法。”

“什麽?”

“你是‘帶’我回去。不是‘抓’。”

黑斯廷的目光閃動。

夏亞皺眉想了想,漸漸明白了黑斯廷的意思:“你是說……把你帶回去,卻不聲張?媽的,你是想讓老子給你當免費的保鏢?”

他一瞪眼,看著黑斯廷,伸出手來:“好處呢?沒好處的事情,我可不幹。”

“你之前救我的時候,不也沒好處麽。”黑斯廷眯著眼睛打量夏亞。

“那是我一時腦子糊塗。現在我清醒了,發現你簡直就是一個大麻煩。”夏亞連連搖頭:“沒好處的事情我不幹!”

黑斯廷輕輕一笑,悠悠道:“黑旗軍隻聽我一人的命令,而且我現在占據了諾茲郡一郡之地。而且你又知道的。我和奧丁神皇不是一條心……我手裏有雄兵,有地盤,有錢糧……最妙的是,我的地盤就緊緊挨著你……小子,這好處還不大麽?你還想要別的什麽好處?”

大家都是聰明人,黑斯廷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說的夏亞眼睛裏大方光彩。

黑斯廷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他手裏有黑旗軍這樣一支強悍的軍隊,又和奧丁帝國其實不是一條心。有兵馬有地盤……

而且又在自己的領地鄰郡!

“我的好處,就是以後和你做朋友。”黑斯廷淡淡道:“你至少不用擔心我的黑旗軍會西進來襲擊你的後方。而且……必要的時候,如果你被赤雪軍曼寧格那個家夥壓得太厲害,我說不定還能暗中幫幫你。”

夏亞權衡了一下,終於做出了決定,用力咬了咬牙:“你說吧,要我怎麽幫你!”

“我傷好之前,需要你在一旁保護我。”黑斯廷的語氣有些尷尬——大概以他這樣心高氣傲的家夥,口中說出請求別人保護的言辭來,已經讓他心中大為屈辱了吧。

夏亞哼了一聲,卻忽然目光炯炯的盯著黑斯廷:“那個叫什麽桃子還是葡萄的家夥,為什麽一定要殺你?”

“他以為我從地下洞穴裏找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黑斯廷苦笑。

“可你什麽發現都沒有,為什麽不和他說清楚?”

黑斯廷翻了個白眼,看著夏亞,就仿佛看著一個白癡:“換做是你,別人對你這麽說,你會信麽?”

夏亞啞然。

的確……

“他認定了我一定是得到了些什麽。本來我和他是合作的關係,哼,我從下麵上去之後,他就已經和我的幾個手下來接應,我和他們匯合之後,我原本以為,大家還沒有到翻臉的時候,沒有太過防備他,可沒想到他居然下手這麽快,哼……我一時大意,沒想到居然被他下毒。而他早有準備,暗中埋伏了幾個實力高強的精靈武士,我的幾個手下近衛為了護衛我,都被殺掉了。”

夏亞聽了。眼珠轉了幾轉,拍了拍黑斯廷:“你休息吧,我出去看會兒。”

說完,他拉開車廂門翻了上去,坐到了車廂前車夫的位置。

前麵可憐的伊倫特還背著繩索努力往前跋涉行走。幸好這地精製造的大車,分量出奇的輕,這麽大一輛馬車,伊倫特拉著行走,居然也健步如飛。倒不知道這些遠古的地精是怎麽製造出這麽神奇的東西來。

夏亞坐在車廂頂上思索了會兒。腦海裏就傳來了朵拉的聲音:“那個追殺黑斯廷發的精靈不簡單。或者說……我覺得,這件事情和精靈都大有關係。”

“嗯?怎麽說?”

“黑斯廷在尋找遠古地精製造的神!而很可能,這件事情,他和精靈有合作。別忘記了,在遠古的地精時代,精靈族就已經處心積慮的想破壞‘創神計劃’了!你忘記了那本日記裏的記載了麽?”

夏亞立刻想了起來,那本地精日記裏,那個地精少將有一個精靈族的好朋友,後來才知道,那個精靈其實是一個間諜,以外交官的身份潛伏在地精帝國裏,盜取了很多機密的情報,在最後的時候,狠狠的捅了地精帝國一刀!

甚至那個魯魯王妃,都是死在那個精靈的手裏。

“如果說,關於地精的創神計劃這件大秘密,留存下來的情報最多最豐富的,一定是精靈族!很顯然,精靈族之中也有一些家夥沒有放棄尋找地精的遺跡。或者說,正好有一些精靈也在根據遠古留下來的情報,試圖尋找到地精的遺跡。那個桃先生,一定是為了這個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夏亞正要說什麽,卻忽然就聽見天邊傳來了一聲嘹亮的鳴叫!

一聽這聲音,夏亞頓時臉色一變!

這赫然正是那火烈鳥的叫聲!

夏亞立刻跳下了馬車來,拔出了火叉,惱火的嘟囔道:“媽的!還是被追上了?”

他看了一眼前麵正在拉車的伊倫特,上去把伊倫特拽住,低聲道:“一會兒打起來,你就趕緊跑吧……唉,如果有命跑出去,你隻管往丹澤爾城去,報我的名字就好。”

說著,他哼了一聲,看著天邊,遠處,果然有一大片紅色如晚霞一般的雲彩飛速的席卷而來,近了之後果然看清了,正是那隻巨大的火烈鳥!

夏亞心中存了拚命的打算,卻忽然腦海裏朵拉哈哈一笑,飛快的說了一句什麽,夏亞聽了,也是臉色一陣古怪:“啊?你確定?”

“當然。”

夏亞略一猶豫,終於跺腳道:“媽的,拚一下吧!”

他拽過了伊倫特,飛快的對他說了幾句什麽,然後拉著他走到車廂旁,指著車廂門上的那個旋紐,仔細的叮囑了幾句之後,就拉開車廂門一頭鑽了進去,對著車廂裏的黑斯廷喝道:“那個老精靈追來了!閉嘴別說話!我有辦法能蒙混過關!”

說完,砰的一聲,將車廂門緊緊的關上!

這車廂是用空間魔法弄出來的,這門一關死之後,頓時外麵的一切動靜全部就此隔絕!

那巨大的火烈鳥飛到了頭頂,已經看見了下麵的一人和一輛車,飛快的降低了速度,隨即一道光芒閃過,從火烈鳥的背上一條人影就落在了地上,正站在了伊倫特的麵前。

年輕的農夫已經嚇得麵無人色了,戰戰兢兢的抬頭看著天空上那隻巨大的火烈鳥,那燃燒的火焰,讓伊倫特看得心驚肉跳。而這個跳在自己麵前的老頭子,看來……就是傳說之中的魔法師?!

伊倫特忽然雙腿一軟,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他隻是嚇得腿軟站不住了而已。

桃先生看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無論從氣質還是打扮上,都是一個落魄的年輕農夫,而且對方的動作笨拙,舉手投足之間,顯然不會任何的武技,至於魔力的波動也半點全無。

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十足的普通農夫而已。

桃先生眯起了眼睛,道:“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伊倫特結結巴巴:“我,我……”

桃先生微微一笑,卻從懷裏摸出了一枚金幣來丟了過去,伊倫特頓時雙目放光,撲上去一把抓住了,這個時候,仿佛語氣才順暢了一些:“我,我隻是一個趕車的……我的馬沒有了,隻能自己拉著這輛車行走,我……”

“趕車的?”桃先生眼睛裏閃過一絲異色,卻依然和顏悅色,輕輕一笑,但是微微勾了勾手指,伊倫特頓時就雙腳一空,整個人飄了起來,緩緩的飄到了桃先生的麵前,桃先生,用手裏的那柄長長的法杖抵住了伊倫特的腦袋,慢悠悠道:“我不喜歡別人騙我,如果有人騙我的話,我通常會把對方變成一個仙人掌之類的東西。你難道想變成仙人掌麽?”

伊倫特頓時變色,連連尖叫道:“啊!不!我說,我說實話!!大人,老爺,您可別害我啊!我說實話!!”

伊倫特尖聲叫道:“我,我隻是一個農夫,我是XX村的,我叫伊倫特!我們村子裏的人都逃難了,我一個人走散了,在外麵已經逃了幾天了……我,我隻是前兩天在路上,撿到了這輛車,我發現它的時候,拉車的馬早就沒有了,想來是跑掉了……這車就在路邊,我看這輛車好像可能還值點兒錢的樣子,我,我就……”

“你就自己把車拉了起來?”桃先生點了點頭。

“是,是的!”伊倫特大聲道:“我隻是想把它拉到前麵,如果能遇到什麽村鎮裏,說不定還能賣點兒錢……我……我不是小偷,這車真的是我撿的!不是我偷的!老爺,我不是小偷……”

伊倫特這麽裝瘋賣傻的叫嚷著,尤其是他不說別的,卻一味的叫嚷“不是我偷的”,這樣的話,卻反而讓桃先生眼神裏的疑色漸漸褪去。

他一揮魔杖,伊倫特頓時就跌在了地上遠遠的滾開。

桃先生眯著眼睛走到了馬車旁:“打開門。”

伊倫特略一猶豫,但是在桃先生冷峻的目光下,隻能走了上來,扭了一下那個旋紐,將車廂門拉開……

……

望著空空如也的車廂裏,桃先生放心了。

這車廂雖然不小,但是一眼就能看清。而且車廂的底座很薄,也不可能藏什麽人。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年輕的農夫看上去是那麽的平庸,毫無可疑的樣子。桃先生相信,如果對方身懷武技或者魔法,那是絕對逃不過自己的眼睛的!!

不過就是一個難民農夫,撿到了一輛失落在路邊的馬車,這馬車多半也是逃難的隊伍裏遺留下來的吧。這個貪婪的小農夫想帶著馬車去賣錢……

似乎合情合理。

桃先生隨意笑了笑,看了看這個有些滑稽的年輕農夫:“年輕人,你能一個人拉著車走,看來你力氣不小,哼。”

說著,他隨意又彈了一個金幣扔在地上,伊倫特立刻撲上去一把抱住,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桃先生已經化作一團風,飛上了天空,落在了火烈鳥的背上。

火烈鳥一聲長鳴,震翅飛走了……

伊倫特眼神裏漸漸的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來,然後“呸”了一聲,卻將金幣小心翼翼的藏進懷裏。

他走到了馬車旁,看著空空的車廂裏,也抓了抓腦袋:“夷?果然像大人說的那樣,車裏是空的啊。”

他把車廂門關上之後,將旋紐重新扭了兩次,再打開車廂門的時候,夏亞已經從裏麵一頭鑽了出來。

(幸好,這個精靈法師不清楚地精製造的這些旋紐的奧妙。)

夏亞鬆了口氣,看了看一臉得色的伊倫特:“小子,倒是很會演戲啊。”

伊倫特嬉皮笑臉,恭恭敬敬陪笑:“大人,老爺,那個……在村子裏的時候,我每次偷偷摸進村長家裏和他女兒親熱,被抓住的時候,我都隻喊自己隻是偷麵袋,結果也不過就是被踢兩腳而已,如果被那個老家夥知道我偷的不是麵袋,其實是他女兒,恐怕我早就被打死了……我早就明白了,說謊是要有技巧的。有的時候,故意認一些小罪,卻能逃過大罪。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