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血戰

這是一場堪稱漂亮的偷襲!

叛軍沉寂了多日之後,在休斯和薩爾瓦多的有心經營之下,連日來各軍養精蓄銳,外鬆內緊。

為了今晚的這場偷襲,休斯和薩爾瓦多幾乎將所有的一切都賭上了!包括動用了一直奧斯吉利亞城裏最後的一些潛伏在暗中的關係和影響。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葛裏和瑪沙的家族一早在各軍區公然叛亂的時候,帝國搖搖欲墜,叛軍圍城之後,紅色圓桌會議曾經通過潛伏的暗線,悄悄的對奧斯吉利亞城裏的不少權勢人物進行了暗中的策反,其中自然就包括了葛裏和瑪沙的家族。

當時情勢看來,帝國皇室搖搖欲墜,帝國積弱多年,實在沒有和叛軍對抗的本錢,殘餘這點兵力困守奧斯吉利亞,一旦破城,帝國皇室必然滅亡。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有不少人開始為自己謀取退路了。

沒有人知道在休斯和薩爾瓦多的暗中運作之下,曾經有多少城中的帝國權貴暗中倒向了叛軍,或者暗中和叛軍保持聯係。可以肯定的是,在當時人心惶惶的情況下,這種事情絕對不在少數!

耳隨著局勢發展,更加上近來蘭蒂斯王國參戰之後,情況急轉直下,城中那些曾經當了牆頭草的人們自然心中就越發的惶恐起來。

這種時候,薩爾瓦多和休斯合謀醞釀的這種最後的賭博,就是暗中聯絡城中曾經和自己有聯係的那些權貴家族,合謀奪城!

這種手段很簡單,卻也很有效果。休斯和薩爾瓦多開出了豐厚的條件,同時要挾對方:如果自己兵敗的話,那麽就會公布之前雙方暗中的通信和聯絡。想必那位年輕氣盛的加西亞皇帝,戰後一旦得知自己手下的這些臣子之中居然有人蛇鼠兩端,必然不會放過這些牆頭草。

如此威脅之下,城中的一些人也不得不就範了。

休斯和薩爾瓦多難得如此精誠合作,而且為了這次襲城,兩人幾乎將家底都全部賭上了!

葛裏是設在城中的一支伏兵,而目標則是選中了倪古爾的營隊防區一這段防區從來不是叛軍的主攻點,所以守軍方麵似乎也一直沒有太過重視。而具有葛裏作為內應。

當晚,休斯甚至不顧自身安危,親自帶兵襲城。他將自己手下最精銳的親衛全部帶了出來一這個時代的任何軍隊之中,往往主將的親衛都是最精心挑選出來的精銳之士。休斯手下的一個親衛營隊足足有五百人,這五百人都是從整個亞美尼亞軍的數萬將士之中甄選出來的,無論是身手還是戰鬥力,都是一等一的出色人選。

這五百的親衛營,休斯平日也是不惜重金的武裝,最好的裝備,最精良的武器,最豐厚的軍餉,最好的待遇。還有最嚴厲甚至苛刻的練!養活這麽五百人的一個親衛營,花費甚至比一個旗團都要多了三成。

這五百親衛營,甚至之前那天晚上羅德裏亞騎兵撲城的戰鬥之中,休斯也不過隻帶了兩個小隊在身邊而當然,羅德裏亞騎兵撲城出乎了休斯的預料,如果他能事先預料到後果的話,是怎麽也要把自己這支最精銳的親衛營帶在身邊的。

而那天晚上,休斯大軍被羅德裏亞騎兵強行擊潰,亂軍之中,休斯甚至性命難保,也正是靠著身邊那兩隊精銳親衛將他護著殺了出來才保住了性命。

這親衛營就是休斯的心頭之肉,而今晚的襲城,可謂是休斯和薩爾瓦多為了奪去奧斯吉利亞的最後一搏,休斯居然就全部甩了出來。而且還是丟在了最緊要最危險的地方!

薩爾瓦多也沒有再藏私,他的軍隊之中,也甄選出了三百死士,加上其他各軍貢獻的精銳,一共湊組了一千餘人的精銳死士,趁著天黑之中,趁著夜色就悄悄潛伏到了奧斯吉利亞城外的河邊潛伏下來,直到半夜之後,冒著寒冬和冰冷刺骨的河水,這支精銳泅渡過河,然後和城防上的葛裏裏應外合,奪去下這一段城防!

事情進行的幾乎比休斯和薩爾瓦多預料的最佳情況還要順利一些。

葛裏這個棋子的表現甚至比休斯預期的還要好!

這段城防值夜的守軍幾乎全數在昏迷之中被放翻,當休斯親自帶著親衛精銳以鐵鉤繩索上城來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抵抗,輕易就奪去了這段城防。

這場安靜的殺戮沒有驚動任何守軍,有葛裏這個內應的配合。城防的其他防區甚至都沒有察覺這一段防區已經易手!

夜色之中,休斯隻覺得心中仿佛藏了一團火,勝敗輸贏就在今晚一搏,縱然自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做足了最大的努真,而且看來這場偷襲的開頭進展的如此順利,但是麵對如此情況,休斯依然無法壓抑的緊張起來。

今晚跟隨他襲城的一千精銳已經有大半都上了城來,被屠殺殆盡的這個營隊的守軍的衣服和裝束已經被全部錄下,襲城的叛軍精銳在夜色之中已經悄悄的更換了裝束。

休斯緊張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部下,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那張保養得極好的白哲臉龐,此刻顯得有些扭曲和猙獰,眼神狠曆,低聲喝道:“諸位,成敗就在今晚一舉!攻破奧斯吉利亞,每人賞賜一千金幣!我休斯保諸位此生榮華富貴,享受不盡!破城之後,三日不封刀!帝國立國千年,這座城裏積攢了帝國千年的財富!多少豪門貴族的地窖裏,藏的金銀財富堆積如山!想要富貴的,就跟著我一起用手裏的刀子去拿吧!!”

跟隨他襲城的都是精銳之士,其中大半都是他的心腹嫡係,自然明白今晚這場戰鬥的重要,勝了,就能扭轉一切,輸了,就等於敗亡!

奪去了這段城防之後,叛軍精銳立刻布置起來,裝扮成了帝國守軍模樣的人散布在兩側緊張的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休斯這一輩子都沒有感

終於,就在子夜時餘…

城外的叛軍大營之中忽然就生起了無數火把,夜晚看去,一隊一隊養足了精神的叛軍士兵,舉著火把開出了軍營,夜晚站在城牆上看去,就如同一條一條火龍在城外的曠野之上鋪陳開來一般!

戰鼓徒然震天般的響起,將這夜晚的寂靜敲得粉碎!高亢的號角響起之後,開出軍營的大隊叛軍,甚至不等隊列排列整齊,就一隊一隊瘋狂的撲向了前方的奧斯吉利亞城防!

一場夜戰,就此拉開序幕!

城外主持攻城的,是薩爾瓦多本人!

數萬叛軍在夜晚集結,軍陣之中,軍官們一聲一聲急促而嚴厲的呼喝之下,叛軍士兵緊張的排列隊伍,然後開始了攻城!

一隊一隊叛軍瘋狂的呐喊著。高舉著盾牌撲向了奧斯吉利亞城牆的方向!這次的主攻方向,正是奧斯吉利亞城防最嚴密也是最堅固的地方:凱旋門!

夜晚看去,那城外的叛軍密密麻麻的撲上來,就如同在曠野之上蠕動的蟻群。城防的守軍雖然也已經有些鬆懈,但是在守軍將領的指揮之下,依然做出了反應。

城下的營房裏,休息的士兵被從睡夢之中叫醒,城防之上的弓弩立刻開始了瘋狂的射擊,密集的箭雨鋪天蓋地的撒落下來,叛軍的衝鋒隊列之中,跑在最前麵的人群,在這箭雨之下。立刻就如同割麥子一半被掃下了一片!

後麵的叛軍依然奮力的衝擊,很快前鋒就已經衝到了河邊,叛軍們高舉著盾牌,朝著橋梁上蠕動,後麵的叛軍大隊的後列,一架一架的攻城投石車也被推了出來,隨著城防守軍的幾輪齊射的間隙,叛軍的投石車開始發出了怒吼。

石炮在天空之上來回飛舞,有的石炮砸在城牆上,頓時就將守軍砸成肉醬,碎裂的石屑飛濺。弓箭手奮力的還擊,城牆之後,守軍的投石器也開始發出了怒吼!

響亮的集結號角在城中響起。睡夢之中的軍營裏,大批正在休息的守軍衝出了營房來,在軍官的驅使之下,匆忙的穿戴鎧甲拿著武器就衝上了城防。

裹著火油的石炮被射上了城牆和城中。隨著火弩點燃,一團一團的火焰開始在城牆和城後升起。

在激戰了接近半年之後,守軍很快就做出了反應,很熟練的分出了數隊人來回奔走滅火,更多的守軍則湧上了凱旋門的城防,大隊大隊的弓箭手集結上城,用更密集的箭雨來還擊。

這次攻勢,薩爾瓦多集中的超過兩個兵團的兵力,合四個軍區的全部精銳軍隊,幾乎是不計損失的投入了這場撲城之戰。薩爾瓦多本人親自披堅執銳,帶著護衛就立在軍隊的前列。一排一排的督戰隊手持長具就站在隊列的最前端!

在半年來的無數次攻防戰鬥之中,叛軍對於凱旋門的攻擊次數已經不下數十次,但是作為奧斯吉利亞城防的垂中之重,作為奧斯吉利亞的最大的門戶,凱旋門集中了帝國守軍最精銳的力量。加上齊全完整的城防設置,每一次都成功的將叛軍擊退。

可今晚,叛軍的攻勢的瘋狂程度,卻讓守軍的將領有些吃驚!

城外的薩爾瓦多幾乎將家底都搬了出來,他麾下最精銳的步兵兵團,在冒著密集的箭雨的衝鋒之下,不過隻是一刻鍾的時候就死傷數百。但是後麵的叛軍卻依然不要命了一般的瘋狂的往前衝上去。

城下的橋梁幾乎擠滿了叛軍攻城的士兵,擁擠在狹窄的橋梁之上,城牆上的守軍弓箭手幾乎不用瞄準,隻要對著橋梁的方向放箭,幾乎每一箭都不會落空!

叛軍瘋狂的一次一次攻擊著城門,越來越多的屍體被就地直接推進了河裏,不過片方的時間,橋梁兩旁的河麵上就飄滿了密密麻麻的叛軍屍體!

在付出了慘重代價之後,一輛輛攻城車終於被推上了橋梁抵達城門之下!

這些包了鐵甲的攻城車,兩翼張開了鐵翼抵擋著城牆上射下來的箭矢和砸落的石頭,藏在下麵的叛軍士兵,奮力的推著攻城車,用懸掛的木樁狠狠的砸在凱旋門巨大的城門之上。

轟隆隆的撞擊聲,在夜晚傳來,仿佛每一下都敲打在人心頭之上,就連那潮水般的廝殺聲都無法將這聲音蓋住。

城牆之上很快就丟出了一個一個燒得滾燙的油鍋,那些沸騰的火油淋了下來,頓時穿過攻城車的鐵翼,將藏子下麵的叛軍士兵燙的瘋狂慘叫,一時間,頓時空氣裏滿是烤肉一般的味道,隨著火把丟下,第一架淋滿了火油的攻城車頓時就變做了熊熊的火團燃燒起來。

叛軍的攻勢為之一滯!

前麵的叛軍似乎就要有些後退的意思,可後麵的軍陣之中,戰鼓轟轟的響起。更多的叛軍隊列衝了出來,在督戰隊的驅使之下,拚命往前擁擠上去。

“不許退!不許退!!後退一步者格殺!!!”

軍官在黑暗之中奮力的吼叫,在砍掉了幾個後退士兵的腦袋之後,退勢頓時就被止住了。擁擠在橋梁上的叛軍隻能舉起盾牌來抵擋城防上的箭矢,同時在盾牌的縫隙之中,用手裏的弓箭對著上麵還擊。

局麵僵持之中,幾乎每一秒都有人慘叫著中箭落河,城牆之上。中箭從上麵掉落的守軍的慘呼也是此起彼伏。

叛軍之中的精銳勇士衝了上來,將城牆下那架已經熊熊燃燒的攻城車奮力的退開,幾個不怕死的悍勇之士幾乎是直接撲進了火團之中,以血肉之軀強行將這架燃燒的攻城車推到了一旁。

後麵的叛軍士兵重新湧了上來,數十人抱著巨大的撞木,兩旁的士兵高舉盾牌的掩護之下,繼續對城門發動攻擊。

這一場廝殺不過進行了半個時辰,叛軍至少就折損了過千!如此慘重的傷亡,若是換在從前,這些叛軍就該退卻了。

但是今晚。薩爾瓦多親自站在陣前,他身邊的督戰隊都是手刑…刀列在那兒!前方的廝殺和慘叫聲震天價的傳來,薩爾吼表情卻是毅然決然,就連眉頭都不曾鬆動一分,隻是咬著牙齒,將一個一個營隊驅趕著往前麵的那個巨大的絞肉機裏填了進去!

一個一個營隊被填了上去,橋梁上城牆下的爭奪異常激烈,上去一個營隊,幾乎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被打光。

不過一個時辰之後,叛軍至少有兩個旗團已經不成建製。

叛軍攻城近半年,除了問圍城的那些日子之外,之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能展現出如此強烈而堅決的戰意了。

薩爾瓦多站在那兒,麵色鐵青,隻是看著身邊一個一個營隊衝了上去,他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心中狂叫:“不夠!不夠!還是不夠!!”

整整一個時辰的激戰,橋梁之上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肉地獄,兩旁的河麵也已經被鮮血染紅,城門下火焰熊熊燃燒,叛軍丟下了數百屍體也無法攻上去,不知道多少平日裏彪悍勇敢的猛士已經在這方寸之地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城牆上射下來的箭雨,將戰場之上幾乎插得滿滿當當,仿佛就變成了一片羽林麥田一般!

“總督大人!”

薩爾瓦多身邊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副將一臉的焦急,在身邊拉住了薩爾瓦多的衣服,焦急的低聲道:“大人!這樣不成的,讓前麵的人先退一退吧!我們已經填進去一個旗團了!這些都是咱們軍區的老底子。都是您的精銳啊!”

薩爾瓦多隻是一皺眉,看也沒看身邊這人,冷冷道:“第六旗團,調上去!!”旁邊那個副將一愣,看著薩爾瓦多,忽然就大呼一聲,喝道:“大人!拚的都是咱們的人!咱們的軍隊若是都在這裏拚光了,將來

“閉嘴!!”

薩爾瓦多這才猛然扭頭,對著這人斷然喝道:“將來!將來個屁!若是不能攻下奧斯吉利亞,我們哪裏還有什麽將來!!死再多的人,隻要這場仗打下來,將來總能召集更多的軍隊!打仗哪裏有不死人的!你這個混蛋,難道跟著我安逸日子過多了。已經沒了勇氣了嗎!!”

這個將領被薩爾瓦多的市斥之下,麵頰漲紅,雙目充血,咬牙道:“大人,我不怕死!隻是您看!其他軍區的人已經有了退意,咱們的人頂在最前麵,若是您的兵都拚光了,在聯盟之中如何立足”

“你閉嘴!!”薩爾瓦多忽然就拔出了長劍狠狠虛劈了一記,厲聲喝道:“就是人人都存了這種心思,我們數十萬軍隊才會空耗了半年時間,都沒有能攻克這座該死的城市!!今晚就是勝負所在!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今晚若是不能取勝,我們所有的人都要完蛋!!將來將來!今晚不勝,我們就沒有將來!!上!!都給我上!督戰隊衝上去,有後退的不論軍中什麽職位,立方砍了小不用匯報我!!!”

身邊那個將領麵色一沉,忽然深深吸了口氣,咬牙喝道:“總督大人,我為您效力已經十年,今天就將這條命交給您了!今後不能在您身邊效力,望大人保重!”

薩爾瓦多臉色一變,看了這將領一眼。這人是他身邊最親信得力的武將,此刻說出這樣的話來。薩爾瓦多心中一沉,卻依然咬牙道:“好!你上!你若是死了,你家豐妻兒,我給你養活!”

這武將大喝一聲,從身邊的親衛手具拿過一柄粗重的鐵矛,策馬帶著人衝了上去。

他帶了數百人衝上,迎頭在密集的箭雨之下,衝到河邊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少了小半,這個武將翻身下馬。直接撞進了橋梁之上,在身邊的部下奮力開路之下,一口氣衝過了橋梁到了城門之下。

“閃開!!”

一聲厲喝,就如同驚天一個霹靂一般!

這個武將一身鐵甲,身材雄威,雙手握著那粗重的鐵矛,直接衝出了人群,當頭就對著那雄威高大的凱旋門城門就是一擊!

那一聲怒吼之中,他全身和手裏的鐵矛之上頓時就爆發出了如火焰一般的赤色光芒!那鐵矛在他手裏,就如同舉著一截巨型的火把一般,當頭就轟在了那凱旋門的城門之上!

轟!!!!

這一聲巨響,頓時震得周圍的人都頭昏腦漲,那震動的動靜。仿佛那數十米高的城門都狠狠的晃動了一下!

鐵矛擊在了城門之上,頓時那精鐵打造的鐵矛前半截已經徹底粉碎!火光和鬥氣的光芒融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彼此!

這武將如此強悍的鬥氣,全力一擊,轟在這城門之上,頓時將那仿佛永久屹立不倒的凱旋門撞的猛烈的晃動了一下!

這凱旋門的城門堪稱是帝國最雄威的建築,高達數十米的城門之中設置的是鐵質的閘門!厚達接近一米的鐵閘,幾乎完全是湧鐵汁澆鑄而成!

叛軍連日攻打,無論如何努力,填進去多少人命,都無法撼動這凱旋門的鐵閘!

此刻這個猛將的奮力一豐,這鐵門居然就被鬆動!

城防之上的守軍也感覺到了腳下這一記狠狠的轟擊,仿佛站在城門上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腳底傳來的震動。

這驚天一擊頓時讓城上的守軍緊張了起來,就有指揮的將領高聲曆喝:“弓箭手!弓箭手瞄準橋梁!殺了那個人!殺了他!快殺了他!!”

混亂之中,不知道多少強弩被倉促的調了過來,就瞄準著橋梁盡頭城下的那個高大的身影。

破空之聲落下,那個站在城門下的武將頓時身中數箭!他雖然一身鐵甲,但是依然有數枚破甲鐵箭刺穿了他的護鎧!

這個家夥也當真悍勇,大喝一聲:“盾牌手!!”

身後早有叛軍的士兵衝了上去,高舉盾牌為他遮攔。這個武將深吸了口氣,半邊身子都已經染血,卻又大吼一聲,將手裏的半截鐵矛扔了,彎腰將地上被之前死傷的士兵丟下的一個巨大的撞門木樁抱了起來!

那撞門的木樁頂頭包訛泛,足足有讀武將的腰身兩個那麽粗細,發個武將卻雙耳洲小指狠狠的插進了木樁之中,將它高高抱起來。

“破!!!!”

這一聲吼叫之中,這武將周身紅光再次大作,就看見他那原本高大的身軀在那撞木的映襯之下,顯得是如此的渺卻偏偏舉起這巨大的撞木,對著城門轟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這武將身上的鬥氣光芒幾乎耀眼得叫人無法逼視!

巨大的撞木轟在那高聳的城門鐵閘之上,在撞擊的瞬間,這個武將忽然就張口,一團鮮血從他的口鼻之中狂噴而出!但同時,那撞木轟在城門之上,那厚重的鐵閘門,既然就被轟的整個四了下去!

這武將手裏的撞木幾乎也在這一轟之下,就直接粉碎掉了!木屑紛飛,紅光之中,那鐵閘門的一角已經變形。轟擊的地方深深的陷了進去,完全扭曲!

這武將站在那兒,口鼻滿是鮮血,就連耳孔裏也有鮮血流淌而出。他卻狂吼一聲。一把搶過一個士兵手裏的鐵錘,飛身撲了過去!

就看見他大步衝上,當頭箭雨落下,他就在這箭雨之中,手裏的鐵錘再次含著紅色的鬥氣光芒,轟了那城門變形之處”

轟!!!

這第三聲轟鳴之中,就聽見鐵料破裂的聲音,隨即就看見城門下紅光頓時就黯了下來。

身後的叛軍之中,卻湧出了震天的呼喝!

“城門破了!城門破了!!!”

之間這個武將站在城門之下,手裏的鐵錘也隻剩下了一個柄,但是那牢不可破的凱旋門的鐵閘上,表形的那一角,已經被徹底擊穿!

雖然隻是一個不過半米左右的窟窿,但是卻已經徹底扭曲,這個窟窿和穿孔,就在眼前,是如此的清晰!

半年的靡戰,這凱旋門的堅固都曾經讓叛軍絕望,今晚卻終於被打穿!雖然隻是這麽一個不大的窟窿,但是帶給攻防雙方的震撼,卻遠不止與此!

“殺了他!殺了他!!,小

城牆之上的守軍的吼叫終於有些倉惶了,一直以來凱旋門的牢不可破幾乎根植在了所有守軍的心中。此衷眼看那鐵閘居然被打穿,頓時讓守軍有些惶恐起來。

更密集的箭雨當頭落了下來,站在城門之下的叛軍士兵頓時就慘叫著成片倒下,那個猛將身中數十箭,卻依然立在那兒,仿佛個刺蝟一般,隻是後麵的人才終於發覺,這位將領卻早已經氣絕了!

“上!第六旗團調上去!今晚,不管死多少人,都不許退後一步!”

站在軍列之中,薩爾瓦多遙望著凱旋門下,麵沉如水,回頭看著身邊的部下:“今晚,我們隻有一條路!向並!隻有向前!!”

叛軍瘋狂的攻勢,仿佛將所有的精力都瘋狂的壓榨了出來,這種不計犧牲的狂攻,已經徹底擺出了一副瘋狂的架勢了,就仿佛他們已經沒有明天了一般!

凱旋門上的守軍頓時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雖然凱旋門依然牢牢的把持在守軍的手裏,剛才那個叛軍猛將的驚天一擊將城門鐵閘擊損了一個口子。但是帶給人的更多隻是心理上的震撼,畢竟那一個小小的窟窿,隻怕就算是一個幼童都沒法子鑽進去。

隻是叛軍原本已經有些低落的氣勢卻重新奮起,後續的叛軍不要命一般的繼續湧上,新的攻城車被推了上來,也不管丟下多少屍體,依然有叛軍奮力推著衝到城門下,繼續一下一下的轟擊著城門。

雙方的弓箭手對射已經造成了至少數千人的傷亡,河麵上的屍體幾乎連成了一片。

叛軍如此瘋狂的架勢,守軍已經被迫開始了調動。

越來越多的兵力被調往凱旋門的方向。城裏的後備兵力和城牆的其他防區。都在緊張的抽調兵力朝著凱旋門集結。

“還差一些”還差一些”薩爾瓦多坐在馬背上,看著城門下的殺戮,他的眼角開始亂跳。

今晚到目前位置,叛軍已經損傷了超過六千人,其中大半都是他薩爾瓦多的軍隊。這已經是這次圍攻奧斯吉利亞以來,叛軍聯盟的一次難能可貴的精誠合作了。

但是到了現在,不少軍區的總督也已經不肯再加派兵力了。畢竟人人都有私心,在這個世道,軍隊就是手裏的資本,若是把兵力都拚光了,將來何談立足?

凱旋門方向的屢戰,已經將夜晚睡夢之中的奧斯吉利亞全城都喚醒了。

城防在緊急的調動著,休斯站在城牆之上,還能遠眺看見自己左側,遠處就是凱旋門的方向,那裏現在已經打得血流成河了吧。

回頭看去,城內的街道上已經有數不清的士兵打著火把一隊一隊的朝著凱旋門方向奔馳而去。

凱旋門的屢戰已經迫使城中守軍進行了調動,甚至就在剛才,就有城防的傳令兵跑刹這一段城防來,傳令讓這一段的城防抽調五十人去支援凱旋門。

傳令兵被偽裝成了守軍的休斯的部下精銳殺了,屍體就丟在了牆跺的角落裏。

休斯卻心中緊張的計算著時間!

差不多!差不多了!!不能再等了!城中已經開始調動人馬了,如果自己再不行動。隻怕守軍就會發現自己所在的這一段城防出了異常情況”

“各位!準備吧!”

休斯轉過頭來,抽出手裏的利劍:“所有人準備動手!偽裝成守軍的走在前麵,其他人跟在後麵!我們,,去威靈頓門!”

威靈頓門是奧斯吉利亞西南那條堪稱奇跡的城防的最不起眼的一介。小城門。

和高達數十米的當世奇跡凱旋門相比,威靈頓城門的高度不過二十米。和城牆持平。雖然在大陸來看,高達二十米的城門已經算是一等一的雄偉建築了,但是在奧斯吉利亞的這條雄威異常的城防體係之中,這個城門卻是最不起眼的一個。

這個城門從來都不是叛軍主攻的方向。原因很簡單:護城河在這一段的地方,靠近入海口,城防的高度在地勢的天然坡度上要比對岸的曠野高上至少五六米。這五六米的高度,就足以讓守軍的弓箭手在敵人還沒有衝到護城河邊的時候對敵人造成超過三成的殺傷。而更為關鍵的是,這一段的護城河因為靠近入海口,河麵的寬度長達一百五十米!!

而河麵的橋梁卻隻有不到三米寬!和凱旋門外的那座大橋能同時讓數輛馬車並行的設計想必,這座橋梁顯得是那麽的土氣和破落。

這是奧斯吉利亞最老的一座橋梁。

然而正是這樣的局麵,卻反而讓叛軍從來都不曾對這座城門發起過進攻。

開什麽玩笑!

一百五十米寬的河麵,橋梁卻隻有三米寬!要想從橋梁上跑過去攻擊城防,那麽進攻的一方士兵將在長達一百五十米的區域裏,被迫擠在不到三米寬的地方!!

這簡直就是送上門去給守軍的弓箭手屠殺!

而且狹窄的橋麵,也限製了攻城器械無法推上去。要知道,如果將一架攻城車推上橋梁的話,幾乎就將橋麵占滿了,兩旁都無法安插下負責推車的士兵了。

一直以來。這座古老的城門和橋梁,就算是在奧斯吉利亞城也早已經是一個最蕭條的所在一這座城門裏是奧斯吉利亞的貧民區,這座城門和橋梁也是專門給貧民進出的。自然不需要建得太過雄威壯觀。

但是,這畢竟也是一個奧斯吉利亞城的門戶,作為防守的一方,在阿德裏克和斯潘兩個將軍的坐鎮之下,對於威靈頓城門也沒有輕視和鬆懈,這裏駐守的是足足一千守軍。而且前些日子,阿德裏克還在這裏加派了一個弓弩營!阿德裏克認為,寬闊的河麵和過於狹窄的橋梁,是最適合弓箭手發揮的戰場。如果敵人敢於在這裏進攻的話那麽加派的這個弓弩營將會成為叛軍進攻士兵的噩夢。

這個措施已經做的夠好的了。阿德裏克和斯潘的布置已經足夠完善。

可今晚”,堡壘,卻是從內部攻克的!

奧斯吉利亞方向的度戰吸引了城中守軍大部分的注意力。

誰也沒有察覺到,在遠離主攻點的防線之後,這麽一隊身穿著守軍裝束的士兵正在夜色之中急行。

威靈頓城門距離休斯所在並不遠,今晚叛軍的瘋狂進攻,城裏的軍隊都在調動,混亂之中,他的人一路奔馳。有身穿守軍裝束的人跑在最前麵,甚至還有葛裏這個內應當領路人,一路上,穿過了兩個城防的防區甚至都沒有遭到阻攔,遇到盤問,也是葛裏出麵,他有守軍的軍官徽章,隻說是奉斯潘將軍的命令,擔心叛軍趁夜偷襲,前往威靈頓城門去加強防禦。

幾乎是兵不血刃,數百精銳已經悄悄的來到了威靈頓城門的防區。這裏的原本一千守軍,就在今晚之前還有一個營隊的人被臨時抽調去了凱旋門。

在城牆之下,休斯在士兵之中低聲喝道:“機會就在眼前!奪下這個城門!城外山坡後就有我們潛伏的騎兵大隊!!這裏的守軍絕想不到會有人從背後攻擊他們!而且他們不過隻有數百人!眼下城裏的人都被吸引去了凱旋門!我們隻要一鼓作氣,奪了這個城門,支撐上片刻讓騎兵進城,這場仗就算是打下來了!!豐獎厚賞,我休斯絕不吝嗇!!”

說完,這個一向以貴族風度自詡的亞美尼亞軍區的總督,居然親自拔出長劍來,當頭第一個朝著城門猛撲了上去!身後,數百精銳,在這夜色的掩護之下,殺氣騰騰的跟著撲了上去!

阿德裏克得到凱旋門遭到攻擊的第一時間就帶著自己的親衛騎兵趕到了城門下。他到達的時候,斯潘將軍已經先一步抵達,城外打屍止。血海,阿德裏克卻已經飛快的衝到了營房的指揮大廳裏。

他才進門,就看見了斯潘正在對幾個軍官飛快的斥著什麽。

“怎麽樣了?”阿德裏克神色並沒有太緊張,甚至還露出一絲冷笑:“這些城外的家夥今晚轉了性子了麽?居然選擇凱旋門來主攻。”

斯潘看了阿德裏克一眼,先行了一禮,沉聲道:“我比你早來不過一方而已,今晚這些家夥是有些瘋狂,我覺得不太尋常。剛才我已經上城門奔看了看”看來薩爾瓦多他們是拚命了,隻怕他已經填進來三個旗團了,這麽大的損失,他居然都不肯退兵。”

阿德裏克皺眉:“怎麽,他想和我們拚家底麽?我們的兵力處於弱勢,麾戰了半年,死死傷傷的,現在城裏還能戰的兵力不過兩萬了,守著這麽長的城牆防線,我們不可能將兵力全部布展開來”若是薩爾瓦多他們真的和我們拚家底的話。我們拚不過的。就算是一比十的死傷來交換,我們也耗不過他們。”

說到這裏,阿德裏克看了看斯潘,看斯潘神色有些緊張,他就一笑:“不過,城外的那些家夥,我太了解這些人的底細了,拚家底,他們是絕對不肯的。那些家夥都不舍得讓自己的實力收到太大的損失,他們的心不齊,我們才能堅持到今天,否則的話,如果一開始就拚家底,我們早就守不住了。隻是今晚他們如此發瘋卻有些不尋常”

“難道是最後的瘋狂?”斯潘眯著眼睛:“蘭蒂斯人登陸之後,我猜測這些家夥距離退兵也不遠了,難道是今晚在孤注一擲拚一把,拚過了之後,才甘心退兵?那麽打退這一次的話,我們是不是就算是看到太陽了?”

阿德裏克點了點頭:“有些道理,但是以我對薩爾瓦多那個家夥的了解,他沒這麽蠢。難道”是佯攻凱旋門,然後分兵去攻打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