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兄弟欺人太甚啊!他們仗著兄弟多,又有一個在鎮派出所做副所長,平時在鄉裏橫向霸道,無法無天……”

“……沙場是我們村子的河道,狗娃家蓋房子娶媳婦去拉沙子,再正常不過,可是,李虎就把他的肋骨給打折了……”

“二牛氣不過。狗娃是跟他從小玩到大的,他就去替狗娃出頭,把李虎的肋骨和雙腿都給打折了……”

一路上,二牛父親用濃重的鄉音講著事情的經過,趙有為也大致了解了情況。

原來坦克是替發小出頭,把惡霸給打傷了。這非常符合坦克的性格,趙有為絲毫都不感到驚訝。

“我們二牛從小力氣大,打架沒人能打得過他,再外麵打了幾年工,也掙了一些錢。李家兄弟能欺負得了別人,他欺負不了我們。但是,耐不住人家警匪勾結啊!本來李家兄弟說了要找我們家二牛講和的,說在鎮子上擺了酒,不知道怎麽又打起來,聽人說是幾個人打我們家二牛一個,結果,二牛的腿被打折,又被警察說是打架鬧事傷人,給抓起來了……”

坦克父親說起坦克,語氣自豪中帶著心疼和無奈。

對於一個農村出身的人來說,攤上這樣的事情,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趙有為摸了摸下巴。

鎮子上幾個惡霸而已,不要說幾個人了,就是幾十個人,坦克在不動用熱兵器的情況下,即使打不過他們跑肯定也是跑得了的,不至於受傷啊!

看來,具體情況要見到坦克之後才能知道了。

好在,聽坦克父親說的這些信息,這些人隻是鎮子上的惡霸和瀆職的警察,讓他們傷人還行,讓他們殺人的話,估計他們沒有那個膽子。

這是好消息,看來坦克不會有生命危險。

四川的一個小縣,看守所門牆破落,大鐵門鏽跡斑斑,門口掛著的牌子,字跡已經開始剝落。

“縣城裏情況複雜,這些公務人員互相之間都認識,係統內大家甚至非常熟悉。所以,如果提前打電話的話,對方很可能會互相通知,做好部署,對咱們得到真相反倒不利!”鍾雲紅非常幹練,幹脆利落地向趙有為陳述著利弊。

以她的身份,隻要打一個電話,縣裏的一號都要被驚動,恐怕得親自來迎接。

同樣的,因為知道事情嚴重,迫害坦克的人如果有保護傘,恐怕也會立刻躲起來,找出背黑鍋的人……想要查出真相,抓住他們的把柄,恐怕就不容易了。

趙有為淡淡地看了鍾雲紅一眼,“得到真相?不用那麽麻煩!我相信坦克肯定知道害他的人是誰!”

趙有為非常有信心。這可是“王的榮光”的資深成員啊!或許會大意中了敵人的圈套,但是,如果到了現在還不知道敵人是誰,那也就辜負了“王的榮光”的榮耀了。

鍾雲紅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縣裏的情況,趙先生您可能不明白。我們下來,地方官員會非常客氣。但是,很多事情我們也需要給對方一個麵子。地方勢力根深蒂固,如果他們不配合,我們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如果我們打草驚蛇之後不能一舉抓到證據,那麽,就要默認對方交出的背黑鍋的人來頂罪,最多對方事後擺酒向我們道歉,並且保證類似事情不再發生。”鍾雲紅說道。

“這樣啊!那就算了。接下來,不用你出手,你隻要看著就行了!你看我是怎麽做事的。”

“趙先生,您千萬不要衝動做出違法的事情。您是陳處長的貴賓,不要讓我們難做!”鍾雲紅語氣有些不悅。

趙有為看了鍾雲紅一眼,“我就納了悶了,陳超德怎麽就派了你這麽個木頭來幫我做事?囉裏囉嗦,糾纏不清!本來很簡單的事情,都被你們給複雜化了。難怪你們國安辦事效率越來越低!”

“你……”

“我怎麽了?國安就要有國安的氣勢!做事就要直奔要害,你們是國之利器啊!竟然跟地方政府搞關係,玩政治手腕,這不是一己之短攻敵之長嗎?就你們這樣,能保護好國家機密那才是見了鬼了!”

趙有為毫不客氣地批判。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麽國安辦事效率越來越低了。尤其上次的傭兵事件中,軟弱性更是暴露無疑。

難得的,這次鍾雲紅沒有反駁,而是露出沉思的神色。

“我現在要往裏闖了,看見一個人製服一個,你們進不進?”趙有為開門下車,問鍾雲紅一句。

鍾雲紅猶豫了一下,跟著下車。

“要不得啊!小趙,你跟二牛是朋友,想幫二牛,這份情誼我們領了,但是,千萬不能犯法啊!”坦克父親有些著急地說道。

“嗬嗬,”趙有為笑了,抓著坦克父親的手安慰道,“叔你放心。看到這個小姑娘沒有?她可是大官!連縣長看到她都要賠笑。你就放心吧!我們這是為國家查案,不是犯法!”

“啊?真的嗎?”坦克父親看看鍾雲紅。

這個姑娘年紀輕輕,長得還那麽好看,跟他觀念裏大官的形象不太一樣。但是,看那幾個穿黑色西裝的小夥子都對她恭恭敬敬,似乎小姑娘的身份又不簡單。

“對!叔叔請放心,這是我的證件!”鍾雲紅亮了亮證件。

坦克父親看不懂那些職務和部門,但是,證件上的一個紅星和印章看上去非常高大上。

安撫好坦克父親,趙有為直接下車。

鍾雲紅和幾個國安的人跟在身後,一行人直接往看守所裏走去。

看守所的防守實在是鬆懈,鐵門旁邊的小門開著,幾乎是隨便進入。隻有一個老大爺看門。鍾雲紅示意一下,有一個黑衣人出來,將門衛控製住。

進入大樓,一個四十來歲的警察晃晃悠悠地走過來,看到趙有為一行人,先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你們是什麽人啊?”

一開口酒氣撲麵而來。

鍾雲紅等一行都是穿著西裝,非常幹練,那個警察語氣倒也不敢太放肆。

“賢二牛關在哪兒?”趙有為懶得廢話,直接問道。

“賢二牛?那個斷了腿的?你們是他什麽人?”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趙有為直接出手了,狠狠一巴掌抽在那個警察的肥臉上。原本就因為喝酒而紅撲撲的臉蛋,立刻多了一個大手掌印。

趙有為突然出手,鍾雲紅都有些意外。

不過,看看趙有為陰沉的臉,她沒有多說什麽。

一路上,她能看出趙有為跟賢二牛之間的兄弟情。

坦克遭陷害,受傷之後被警察抓……趙有為心裏的怒火一直壓著。現在,這個警察一句“斷了腿的”,徹底把這腔怒火給點燃了。

那個警察最初也被打愣了,反應過來,立刻暴怒:“好啊!你敢襲警!”

啪!

趙有為回手又是一記耳光。一伸手,已經掐住對方的脖子,稍微用力,那個警察感覺像是被鐵鉗夾住一樣,無論他怎麽掙紮也擺脫不了。呼吸越來越困難,長大了嘴巴。

看著趙有為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那個警察不懷疑對方真敢這麽當眾掐死他!而那群穿西裝的,就那麽筆直地站在那裏,全都一動不動,也沒有人感到震驚……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這個警察隻是縣裏看守所混日子而已,平時上下勾結一下,吃吃犯人的孝敬,整整那些不聽話的……哪裏經曆過這些,立刻崩潰了。

“再問最後一句,賢二牛在哪兒?你如果不說,以後就不用再說話了!”趙有為語氣冰冷。

“呃呃……”

那個警察喉嚨被掐,根本就發不出聲音,隻能伸手指著。

咚!

趙有為伸手一推,那個警察重重摔在地上。喉嚨裏掐著的那隻手鬆開,他大口地呼吸著,第一次感覺到能呼吸真好。

“你們是什麽人?”有其它幹警聽到動靜出來。

鍾雲紅示意一下,立刻有人上前,輕鬆將這些民警製服。

這些黑衣人都是國安的精英,對付普通民警再輕鬆不過。

趙有為一路再沒有出手,先後七八個民警全都被國安的人輕鬆製服。

當隔著鐵柵欄看到坦克躺在**,身邊兩個囚犯正跪在那兒幫他捏肩……趙有為一直鐵青的臉色才終於舒緩了幾分。

這間看守室內隻有一張床……這唯一一張床被坦克給霸占了。房間裏包括坦克在內總共有十二個犯人。除了坦克躺在這裏,有兩個人照顧著他以外,其他人全都在地上靠牆蹲著。

“Kg?”

坦克原本眯著眼睛,感覺到氛圍不對,抬頭看到趙有為,立刻一愣。

臉上先是驚喜,挪動著腿要下床,但是,觸碰到傷勢,不由齜牙咧嘴地皺了皺眉頭。

緊接著想到什麽,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早有人上前將鐵門打開,趙有為快步上前,先檢查了一下坦克的傷勢,確定僅僅隻是一些外傷,這才長籲一口氣。

“為哥,給您丟臉了!”坦克滿臉羞愧,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