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坐在病**,看著手下送過來的手機視頻,臉上全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開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這……這怎麽可能?趙有為這是瘋了嗎?他怎麽敢這樣?”
視頻上,趙有為出手幹脆利落,一個個耳光抽得那叫一個狠。王凱看得感同身受,仿佛自己被打臉了一樣。
他原本以為楊部長出麵,趙有為肯定得跪啊!
楊部長是什麽人?嘉業集團人事部部長,董事長的情人!任何一個名頭拿出來,都能死死壓住趙有為才對。
但是,事實跟他的想象差距也太大了。
趙有為竟然連楊麗華都敢打?這也太出乎意料了!
趙有為為什麽敢這麽肆無忌憚?是有恃無恐,還是為人比較二?
王凱是有理智的人,他跟趙有為接觸過,知道趙有為可不是那麽缺根弦的人。難保說對方不是有恃無恐,連楊部長都不怕。
旁邊,車隊一個司機站著,額頭也見汗了,苦著臉,“隊長,我在路上接到剛子一個電話,他說了,總經理親自下來,都沒能把趙有為怎麽樣,隻是問了問就走了。”
剛子是車隊一個司機,留在公司看風頭的。
王凱心裏驚了一下,很快自我安慰,“總經理跟楊部長本來就不對付,她不管也是正常的。董事長呢?”
那個司機臉更苦了,“董事長沒露麵,是麥助理出麵的。”
王凱一喜,充滿了期待追問道:“董事長愛麵子,這種事情,本人不出麵很正常。麥助理是怎麽處理趙有為的?是不是讓保安把他抓起來了?有沒有扭送公安局?”
“沒有啊!”司機臉耷拉著。
“沒有什麽?說清楚!是沒有抓他,還是抓了沒有送公安局?”王凱著急了。
“都沒有!既沒有抓他,更沒有扭送公安局。僅僅把楊部長領走了。而且,保安部一個哥們兒跟我關係不錯,我打電話問了一下,據說,楊部長還被罰了一千塊錢,保安部的人要拿著那一千塊錢去慶功呢!”司機都快哭了。
“什麽?”王凱瞬間感覺像是被雷擊了一樣,一下就蔫了,“這怎麽可能?”
王凱呆呆地坐在那裏,感覺自己要瘋了,嘴裏嘀咕著:
“麥助理,那代表的是董事長的態度啊!麥助理親自出麵,僅僅領走楊麗華,不但不懲罰趙有為,還要懲罰楊部長,這人們都是瘋了嗎?”
忽然意識到什麽,王凱激靈靈打個寒顫。
趙有為竟然能讓董事長低頭,看來,這背景身份絕對大到可怕啊!
這樣一個牛比的人,自己竟然妄想著跟人家作對?而且,起因隻是為了借用三輛奔馳借一天而已……此時,王凱心裏是滿滿的後悔啊!
其實,那天奔馳的事情,是因為王凱看不慣一個新來的小保安那麽猖狂,竟然替前台妹子借車……所以,才有意找茬。
當時正好楊部長也要用車,王凱就使用了些小手段,讓楊部長壓了趙有為一把。
而且,第二天不但三輛奔馳S600沒有了,連次一等的車也沒有。這完全是王凱有意如此。
你說,這不是閑得蛋疼嗎?
看趙有為這麽牛掰來推斷,不但自己這頓打白挨,恐怕以後也沒有好果子吃了。
王凱的腸子都悔青了,抬手就要打自己的臉,“啪”,緊接著“哎呦”一聲慘叫。
卻是他忘了胳膊還腫著,這一下牽動傷口,疼得渾身冒汗,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
“隊長,您沒事兒吧?大夫!快來人啊,大夫!”
司機嚇了一跳,趕緊叫人。
病房中,一陣混亂。
……
不是就業季,工作真的很難找。
尤小柏忙碌了一天,簡曆投出去十幾份,結果一無所獲,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處。
剛到門口,就看到房東阿姨正叉著腰站在樓道裏,抓著一把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高聲說著什麽。
尤小柏身形一僵。如果說她現在最不願意看到的人,房東阿姨絕對排第一位。
欠了房租還不上,尤小柏也很愧疚。但是,房東阿姨說話也太難聽了。上次,尤小柏已經好話說盡,好不容易才勸走了。
今天,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工作沒有找到,有出無進,雖然她盡力節約,手裏的錢也幾乎花光了,再過兩天,連飯錢都沒有,更何況是房租?
先躲一躲吧!
尤小柏第一次產生了逃避的想法,轉身準備走開。
但是,已經晚了。房東阿姨已經看到她了,胖胳膊擺著,招招手,“小柏啊,你可算回來了,馬姨可在這兒等你等了半天了!房租拿過來了嗎?”
尤小柏臉色僵硬,努力擠出笑容,“馬姨啊!咱們上次不是說好,再寬容我一個星期嗎?現在,還不到一個星期吧?”
尤小柏的語氣弱弱的,底氣不足。
馬姨眼睛一瞪,“今天都已經是第六天了,明天就是一個星期。如果你有錢,今天就能交;如果沒錢,再多拖一天也沒用!難不成你今天沒錢,明天就能有錢?或者說,今天有錢故意不交,要等到明天才交……你是消遣你家馬姨呢?”
“不是!馬姨你誤會了!”尤小柏趕緊搖頭,“我……我最近真的比較困難……”
尤小柏的語氣越來越弱。
雖然從小家境艱難,經濟很早就獨立。但是,她像今天這樣交不出房租被人堵在門口罵,還是第一次。
尤小柏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可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
麵對潑辣的馬姨,她連辯解都是弱弱的語氣。
饒是如此,馬姨也被氣著了:
“好啊,尤小柏!看你眉清目秀的,小姑娘長得不錯,平時見人打招呼也跟個人似的,沒想到,你竟然這麽賴皮!你這臉皮,簡直是太厚了啊!你說,你都拖了幾回了?今天沒錢,你就立刻給我滾出去!”
馬姨發飆了,叉著腰罵人,聲音在樓道裏震響。
這個筒子樓,很多隔板隔出來的房間,本來隔音效果就不好,馬姨的嗓門又大,很快把大家都給喊出來了,一個個探著腦袋往外看。
馬姨見狀,罵得更起勁兒了。
尤小柏人長得漂亮,脾氣又好,平時跟鄰居見麵互相問好等,特別溫柔,人緣極好。而馬姨作為房東脾氣彪悍。因而,人們同情尤小柏的占了大部分,在那兒互相議論著:
“這姑娘真可憐!”
“誰說不是呢!這欠誰的錢,也不能欠馬姨啊!這就是一潑婦!”
“噓!小聲點!這要是讓馬姨聽見,你下個月的房租該加成了!”
“……”
這時,趙有為和張鵬翼剛好進樓道。遠遠地,就聽到馬姨的叫罵。
“這是誰啊?瞧這罵得難聽的。這裏環境太差,竟然有這樣的潑婦,虧小柏一個姑娘也真受得了!”
他們還沒看到叫罵的人,張鵬翼感慨一句。
其實,他也是窮苦出身,現在住嘉業集團的宿舍,條件還算可以。
之前在外麵打工的時候,比這條件艱苦得多的地方都住過。
但是,他覺得尤小柏不一樣。
在他心中,尤小柏上過大學,長得漂亮,脾氣又好……整個人哪兒哪兒都好,就應該過好日子才對。
樓梯一轉,長長的筒子樓,他們就看到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正指著尤小柏罵呢!
尤小柏則是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趙有為一看,臉一沉。
張鵬翼更是當場怒了,快步走過去,一把將馬姨推開:
“幹嘛!你罵誰呢!”
張鵬翼個子不高,但是,長得結實,猛地竄過來,語氣又衝,一下把馬姨給罵愣了。
尤小柏一看,俏臉立刻紅了。尤其是看到趙有為,眼神慌亂,帶著羞愧。
顯然,她是不願意讓趙有為看到她這麽窘迫的處境。
“你們怎麽來了?你們先下去吧!有什麽事兒,一會兒我下去跟你們說!”尤小柏慌亂地拉了一下張鵬翼的衣服。
這時候,馬姨也反應過來了,一蹦幾尺高,“好啊!竟然敢打我?尤小柏你個白眼狼,這是跟你一夥的吧?怎麽著,你不交房租,還找人來打我了?”
馬姨掄著胳膊,扯著嗓子罵開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馬姨您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他們這時候會過來。您先安靜一下,晚上我給您解釋行嗎?”尤小柏著急地臉都紅了。
馬姨哪裏聽這個?尤小柏越是解釋,越是示弱,她就越是厲害,跳著腳罵著:
“好啊!你個騷狐狸,原來外麵養著一個漢子啊!不過,看你漢子這土了吧唧的樣子,是農民工吧?”
尤小柏臉色一僵,有些煞白。
一個姑娘被人這麽罵,而且,是她這樣從小就很乖的姑娘,哪裏能受得了?
張鵬翼在一邊不幹了,他最聽不得有人罵尤小柏,“老太太你嘴巴放幹淨點!誰是騷狐狸!誰養漢子了?”
說他是農民工鄙視他,張鵬翼能忍!罵尤小柏,他不能忍!
“就是說她這個騷狐狸,你怎麽著?你還想打我?來啊,來啊,來啊!大家快來看啊,農民工撒潑打女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