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女人,薑漁不由自主的就會聯想到自己。

雖然她一穿越來,就已經嫁給了陸大牛,但是從母親口中得知,薑家當時並沒有要求聘禮,隻求夫婿善待她就好。

再加上身為獵戶的陸大牛並不富裕,聘禮隻給了一頭羊,兩隻雞,她就這麽嫁了過去。

比不得比不得。

人家可是王妃,身份尊貴,她怎麽能有這樣的心思去攀比?

再說了,聘禮多少她一點兒也不在意,隻要那個人是陸大牛,即便要她什麽都沒有的再嫁一回,她也甘之如飴。

隻可惜,這個機會再也不會有了。

想到這,薑漁歎了一口氣,正準備折轉回去,哪知迎親的隊伍突然出現一陣**。

緊接著就是尖叫聲四起,不少平民百姓抱著頭倉皇逃竄。

薑漁下意識的回過頭一看,隻見四麵八方突然躥出不少的蒙麵人,提著手裏的長劍就刺向了轎中人!

邊上的侍衛們立刻迎敵交戰,一時間場麵驚心動魄,看得人就心驚肉跳。

這是遇到了刺客?

薑漁心中駭然,立刻明哲保身準備遠離這場麵,哪知她正要離開時,一眾聞風趕來的王府侍衛齊齊湧來,剛好和薑漁是相反的方向。

時不時被人撞到身子,薑漁顧念自己肚中的孩子,不敢硬擠,就這麽隨波逐流般,順著人群被推著往前走。

這一推搡,她就被擠到了交戰的場麵中央!

看著刀劍時不時在她眼前晃動,薑漁臉都白了!

她隻是個平頭百姓,沒有人會在乎她的生死,到時候真要被人誤傷當成了替死鬼,她就得不償失!

想要逃離這危險的場麵,隻可惜左右兩邊都是此刻和侍衛,時不時有人倒下,時不時有人衝上前來。

周遭的百姓們早就跑得無影無蹤,唯有她這個倒黴蛋被硬擠了過來......

撞豆腐的心都有了,薑漁簡直欲哭無淚。

進退兩難,怎麽走都是一步險棋。

怎麽辦怎麽辦......

就在薑漁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轎中同樣被嚇得臉色慘白的準王妃薛喬杉,她踉蹌著從轎中走出來,身子止不住的發抖,顯然也被嚇得不輕。

眼看周圍的刺客越來越多,這裏必然是不安全的。

就像剛剛,一支箭羽劃破轎簾刺進了轎中,離她就隻有一根手指的距離,幸虧她命大,否則現在就變成了篩子!

在看到薑漁的那一刻,薛喬杉先是一愣,隨即眼中一道精

光閃過。

她穿著喜服,是所有刺客們攻擊要取命的對象!

所以......

薛喬杉目光一變,立刻上前兩步,在周遭打鬥的混亂場麵中,她強硬的將薑漁的外衣扯了下來,緊接著一把將她推進了轎中!

薑漁沒學過武,力氣不大,完全是被薛喬杉壓著扒衣服又給推進轎子裏的!

此時此刻,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位準王妃,是要讓她當替死鬼啊!

薑漁心頭一陣害怕,顧不得那麽多,她掀開簾子就準備逃出去,哪知這時,一支箭羽呼嘯而來,穿過簾子就要刺進她的頭顱!

心中大駭,來不及想太多,薑漁立刻蹲下身!

而她這麽一躲,那箭羽嗖的刺進了轎框上,發出一陣嗡嗡的共震聲。

薑漁抱著頭蹲在轎中,止不住的惶恐發抖。

她可以發誓,她從未有過這麽快的速度做一件事,就像是和死神賽跑,隻要她稍稍慢上那麽一點點,就會得個一屍兩命的下場!

除了這一箭之外,還有不少的箭羽嗖嗖射來,她不能出去,出去就會變成篩子!

薑漁隻能抱著頭蹲著,身子僵直一動不敢動。同時,她在心裏不斷的向老天祈禱,眼淚也早就忍不住的蓄滿了眼眶。

她不想死,不想死......

有沒有誰能來救救她......

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場麵,仿佛和死神隻有一門之隔,隻要她運氣稍稍差點,就有可能被一箭穿心!

薑漁渾身都抖得厲害,耳邊那打打殺殺的聲音不絕於耳,時不時就有慘叫聲在她身邊響起,離得極近,如何能不恐慌?

混亂之中,薑漁想逃逃不掉。

反觀剛剛把她推進轎中的準王妃薛喬杉,她在自家丫鬟和侍衛的護送中趁亂離開。

所有的刺客們和侍衛們打得難分難解,注意力都在轎中人身上,一時間倒是沒誰去關注,那穿著平常外衣匆匆離開的薛喬杉。

她就這麽幸運的躲過了這劫。

以薑漁這個替死鬼為代價。

耳邊的打鬥聲似乎更大了些,隱隱約約還來了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再然後就是更加鏗鏘的聲音。

轎中的薑漁抖若篩糠,她害怕,同時心中湧起了無限的自責,她一隻手撫摸著肚子,不斷的喃喃自語:“對不對對不起,我沒能好好保護你......我的孩子......”

沉浸在害怕和難過之中的薑漁沒有注意到,外麵的打鬥聲漸漸的停歇了。

那群刺客在王府趕來侍衛的圍攻下,跑的跑,死的死,要麽被抓住的,就直接咬舌自盡......

一時間混亂的場麵漸漸停歇,一身紫色衣袍的楚遇站在轎前,聽著裏頭隱隱約約傳來的啜泣聲,漠然的臉上尋不到半點憐惜,從頭到尾都不為所動。

羅九適時的上前,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稟道:“殿下,一個活口都沒有。”

“嗯。”

楚遇淡淡的應了一聲,吩咐道:“留下一部分人清理清理,另外告知天下,就說本王在迎親當天遇襲,身體有恙,不能再上朝了。”

“是。”

羅九恭恭敬敬的低頭,再然後看向那鮮紅刺眼的喜轎,問道:“殿下,王妃......”

聽到‘王妃’這個稱呼,楚遇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但下一秒,他又恢複如常,一貫平淡的吩咐:“護送王妃回府。”

說完他剛要轉身走人,卻聽轎中人的啜泣似乎變得更大了些。

那份濃濃的委屈和悲傷,讓楚遇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本不想理會,卻沒來由的走上前,站在轎門前猶豫了幾秒,這才伸出手,一把掀開了簾子。

簾子掀開的刹那,轎中有個梨花帶雨的姑娘哭得委屈至極,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鼻尖通紅,眼眶通紅,蜷縮成一團,就像個受驚的兔子。

楚遇瞳孔微微一縮。

看清轎中人的瞬間,他拽著簾子的手無意識捏緊,卻在片刻之後慢慢鬆開,那一瞬間湧起的情緒被生生壓下。

轉瞬間,他又恢複成平常那個,什麽事都淡漠不放在心上的楚王殿下。

冷得嚇人,且拒人於千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