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薑漁話不多說,滿意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從自己的口袋裏翻找,將她的手術工具也給拿了出來。
扁扁卻超鋒利的手術刀,還有長長的剪子,以及其他人見都沒見過,在他們眼中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些,可都是她的寶貝啊!
不管在哪裏,她都習慣了藏好不離身。
一個是用來防身用,還一個就是用於像今天這樣的突發狀況發生。
沒想到誤打誤撞,真的派上了用場!
有了這些寶貝在,她信心倍增。
然而,離得最近的那個黑衣人,見薑漁拿起了手術刀,還以為她要行刺,剛要拔劍,卻被**的楚遇一個冷冽的眼神給製止。
手下悻悻然退下,不敢多言。
而此時的薑漁已經抬起頭,對著楚遇說道:“殿下,我準備給你處理傷口,會很疼,要是忍不住的話,就喊出來會好受一些。”
呐喊是人的正常反應,算是一種宣泄方式,沒什麽好丟人的。
然而楚遇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薑漁深吸一口氣,將剪子消過毒後,撕開了楚遇胸口處的衣裳,然後哢嚓哢嚓的剪著他附近的皮肉。
箭羽上的倒刺很深,不這樣做的話根本沒法拔粗來。
原本擔心病人情況不穩定,會疼痛的厲害抖的厲害,薑漁都做好了剪子拿好不傷到彼此的準備,然而,楚遇像是感覺不到一樣,一聲不吭,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薑漁有些詫異,也無聲的鬆了一口氣,更加小心又細致的處理傷口。
很快,最外邊的皮肉被強行翻開,薑漁找到了那八個爪爪,將其一一剪斷後,箭羽失去支撐總算是拔了下來......
其他的黑衣人鬆了一口氣,眼裏都有著一絲絲慶幸。
然而薑漁的眉頭卻皺得更緊。
這隻是第一步,箭羽雖然成功拔下,但楚遇的傷口卻更加棘手。因為那毒氣已經隨著血液進入五髒,明顯能看到楚遇的臉都泛著一層淡淡的黑。
毒氣已經入體,如果不及時處理,隻怕性命堪憂。
如今他的命和自己的命連在一起,薑漁半點不敢馬虎。另一方麵作為醫者,她也不能馬虎。
她和楚遇並不相熟,但好歹一連見過幾次,印象不差,還有一次她無端被塞進花轎中,也是楚遇救了她。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楚遇和陸大牛長得一模一樣,每次看到他,薑漁不由自主的就會代入陸大牛,本能的,她不希望對方有事......
深吸一口氣,薑漁將剪子放下換上了手術刀。
這把手術刀她當初請人打造的時候,就是根據現代一模一樣的款式進行打造的,除了刀身稍微粗糙點,鋒利程度卻是不相上下。
為了先行排出一部分毒素,薑漁一邊報藥材讓這些手下速度去購買,一邊用手術刀,在楚遇傷口處劃了個十字。
源源不斷的黑血順著流出,看起來觸目驚心。
薑漁一下又一下劃著,每每在血不流了,傷口有愈合的跡象時,她就眼皮子都不眨的再來一刀。
刀刀見血。
一邊的手下看得心驚肉跳,暗道這小丫頭不知道輕重,那可是他們王爺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啊1
小丫頭片子也忒不懂事兒了點,下手那麽狠,讓他一個大男人見了都覺得瘮得慌......
如此反反複複了好幾下,薑漁擔心楚遇撐不住,畢竟這可是全程沒有麻醉的,正常人早就哭喊起來了,哪像這位,一聲不吭。
“殿下,感覺怎麽樣?”
薑漁一邊說著,一邊朝床榻上的人看去。
卻不期然,和床榻上的人目光相撞。
薑漁愣了一愣。
她這才發現,從手術開始後,楚遇似乎一直都在看她?
楚遇略有幾分不自然的轉過頭,看起來若無其事。
薑漁隻能說是自己想多了,同時她心肝兒都在打顫,暗道這王爺該不會是記恨自己弄疼了他,打算日後找她算賬吧?
越想越有可能......
不由自主的,薑漁就有幾分為難,開口弱弱解釋:“殿下,您這傷我隻能用這樣的辦法,要是惹您不快了,還請見諒......”
她低著頭,看起來有些惶恐。
楚遇瞥了她一眼,原本不想搭話的,隻不過一想到他若是不開口,隻怕這姑娘自己都能嚇哭!
所以他淡淡道:“不怪你,你好好治就行。”
“是。”
薑漁鬆了口氣。
很快,她吩咐買的草藥已經送了過來,其中還有一批人參等名貴藥材,薑漁看不出那人參是多少年的,但想來是給楚遇用的,肯定是極品。
把能夠解毒的藥材一番挑揀,像半邊蓮以及萬年青八角蓮煎服,薑漁又留下了一部分的半邊蓮,搗碎了塗抹在楚遇的傷口上。
這箭羽上的毒,乃是蛇毒,在箭羽的揮發之下,毒性沒有想象中那麽大,而半邊蓮又是蛇毒的克星,在救治及時的情況下,不會有生命危險。
更可怕的,就是感染的問題了。
在古代,很多箭羽免不了生鏽,或者故意被弄生鏽,那麽在刺傷敵人後,即使一時保住性命,後麵也很有可能受到感染而死。
楚遇的傷口暫時沒有感染的可能性,但誰都料不中後麵這兩人會不會出現,所以要觀察。
對此,她不敢隱瞞,有一說一:“殿下,連續服藥三天,毒素可解,但您的傷口怕有感染的風險,必須要多觀察幾日。”
都說地位越高的人越是怕死,薑漁還以為她說完後會引起楚遇的恐慌呢!
萬萬沒想到,這位王爺淡定如常,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哦,既然如此,那這幾日,你便住下吧,本王的傷口,交由你負責。”
“......”
薑漁眼皮子狠狠一跳,她為什麽要多嘴?她還想回去啊,她的還想守著她的濟世堂啊!
但,再多的控訴不滿和抗議,在眼角掃到那麽多的黑衣人時,也隻能默默的化為一句:“民女遵命,不敢不從。”
楚遇看了她一眼,眼裏有一絲極淡的笑意。
說是說遵命,後麵卻還要跟一句不敢不從,聽起來那麽怨念的語氣,不就是不情不願嗎?
即便他這麽做有點兒‘仗勢欺人’的意味,但楚遇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期待後麵這幾天的小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