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楚王府中,一向囂張跋扈的薛喬杉遇見誰才會變成小綿羊,那自然就是楚遇無疑了。

不得不說,薛喬杉很會鬧,很會作,性子也相當的跋扈,但她最怕的一人就是楚遇。

自持王妃的身份,薛喬杉很想穩固自己的王妃地位,同時對於楚遇也極盡的討好,各種溫柔一麵,也都展現於楚遇眼前。

而如今楚遇的這番話也很明白,就是讓羅九將他的意思傳出去,若薛喬杉不願,那還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

今日的楚王府倒是熱鬧了,一早就聽聞楚遇明日便要啟程去那鎮遠縣救災,而且是作為總首輔的身份去巡查,這就意味著承德帝對於楚遇的重用。

薛喬杉自然開心不已,於是便早早讓一眾下人們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品佳肴,就等著楚遇回來後,他們夫妻二人可以一同入席。

然而自從他們成婚以來,楚遇整日都回來的很晚。

就像今日,楚遇邊走邊咳,看起來像是染了風寒一般。

“王妃娘娘,殿下回來了!”

一聽下人們通報,薛喬杉立刻跑了出去。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水袖裙,腰若細柳可盈盈一握,寬大飄逸的袖子迎風招搖,就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本就生的極美,一直以來都被盛譽為京城第一才女,自當才貌雙全。

尤其是這些日子**滋潤,所以薛喬杉的眸光中,還有那似有若無的嫵媚,以及含羞帶怯的模樣,惹得人分外憐惜。

暗衛羅九原本跟在楚遇身後,但此刻他卻很有眼力見的退了下去。

隻不過在轉身那一刻,他極為小聲叮囑了一句:“好好演,可別演砸了。”

說完羅九就溜了。

此時的楚王府外頭,高大茂盛的榕樹下,一匹棕馬靜靜站立,而馬背上卻有一人,紫衣蟒袍,無盡的雍容和矜貴。

這才是楚遇。

真正的楚遇。

羅九幾個飛身落在了楚遇邊上,頷首道:“主子,一切辦好了,明日一早,那個假王爺便會代替您率先出發,屆時我們自己就慢慢行至鎮遠縣。”

“嗯。”

楚遇淡淡應了一聲。

他抬頭,望向頭頂的那一輪上弦月,許久之後,削薄的唇畔微微翹起。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尤其一想到明天他將會帶著薑漁一起離開京城去往鎮遠縣,楚遇心中就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感覺。

這一路同行,一連幾日無人打擾,想想便覺得心裏霎時滿足。

許久之後,楚遇這才道:“走吧。”

雙腿一夾馬肚,那匹棕色的良馬立刻向前狂奔。

奔向的地方自然不是什麽楚王府,而是那一座偏遠幽靜的山穀。

身後跟著的羅九也立刻運起輕功跟了上去。

此行一路,朝廷上不少想要除去楚遇的人,都會伺機出動,所以那一個頂替楚遇身份的手下,則會大張旗鼓的離開。

親王該有的護衛和儀仗都不會少,而那個冒充楚遇的手下本身功夫就不錯,所以這一路上他們負責把危險引開,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楚遇自己,則會帶著羅九和薑漁一路下行行至鎮遠縣。

得到皇帝的信任和看重,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不幸之事。

因為這信任和看重,落在別人眼裏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後快。

........

翌日一早,薑漁按照約定來到城門口等候。

因為事先已經和喬一喬二沈輕舟打過了招呼,薑漁也沒讓他們過來送行。

所有不過離開京城幾日,這個行程尚短,也就無需相送。

沈輕舟一開始是要陪薑漁一道來的,但濟世堂光靠喬氏兄弟兩個藥童可沒辦法操持,所以好說歹說,終於讓濟世堂留守。

鎮遠縣的饑荒一旦開始,那麽必當有很多的難民湧入城中,濟世堂以仁心濟世為宗旨,必當要施粥來救濟這些窮苦的災民。

所以沈輕舟想了一番,最終留了下來坐鎮濟世堂,隻叮囑薑漁一路上多加小心。

薑漁是吃過早膳才來的,怕誤了時辰,她來得還算早,但即便是這樣,卻還是聽聞楚王殿下的親王儀仗已經離去了。

聽到街邊百姓說的這個消息時,薑漁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楚遇這麽快就走了嗎?

她來的這個時辰還尚早,意味著楚遇非但沒有等自己,可能早早就離去了......

哎。

薑漁歎了一口氣。

果然,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她一開始還以為可以仰仗楚遇的光順利去到鎮遠,如今看來......楚遇根本就是在逗她啊。

也罷。

那她就隻能找找其他的馬車,多花些銀兩去到鎮遠了。

薑漁轉身,想要找找附近有沒有車夫什麽的,然而這時恰恰好一輛尋常人家的馬車從薑漁身邊路過。

薑漁側身躲開,哪隻腰間一緊,她就被人擄了上去。

薑漁心中大驚,暗道這光天化日的京城之中竟然還有那賊人?

剛想要喊救命,哪知頭頂一聲輕笑傳來,隱隱還有幾分戲謔和打趣,“薑大夫莫怕。”

薑漁應聲抬頭一看,就見麵前一身青衫的男子。

男子溫潤如玉,矜貴雍容,此刻正看著她,俊朗如玉的臉龐帶著幾分笑意。

竟是楚遇!

“怎麽......怎麽是你?”薑漁傻眼。

麵前的楚遇顯然做了些改動,穿的衣裳是尋常人家稍微貴些的上好錦緞,手裏還有一把扇子,好一個翩翩公子的模樣,和平日裏權貴親王的樣子半點搭不上邊。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聽說楚王那儀仗已經離城了嗎,而且還是半個時辰之前的事情,那楚遇怎麽又會出現在次?

“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薑漁惑道。

“說好一路同行,怎能食言。”

楚遇微微一笑,他緊緊盯著薑漁的眼睛,對視好半晌後,他又似笑非笑的補充了一句:“薑大夫沒哭吧?”

“......”

這算是調戲嗎?

薑漁一噎,又好氣又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難不成被人放了鴿子就要哭鼻子嗎?”

“哎。”楚遇歎息一聲,幽幽道:“我倒是想要瞧見你沒看到我時的失落樣,但卻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