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漁一聽頓時就哭笑不得。

作為平民百姓,當然是沒有辦法隨隨便便進出國學院的了,但小青團的身份不一般,他可是當今太子,身份尊貴,隻要他願意,確實可以讓國學院的人出來迎接。

但是薑漁不想。

這樣一來,太暴露她的身份了。

薑漁現在還不想恢複什麽皇後的身份,換言之就是,她根本就不想要當什麽皇後,隻要能夠和小青團在一起就行了,隻要能夠天天看著小青團就行了。

再說了,之前的那個皇後早就已經死了!

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如果她現在貿貿然就這麽出現了,又算是什麽?

直到今天聽沈輕舟講完她的過往,薑漁這才知道,她那日住進那間客棧的時候,客棧的掌櫃的給她磕頭,當時還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皇後。

當時就是在喊她。

而且有些百姓們確實是見過她的。

所以這回薑漁也就學聰明了,在走出濟世堂的時候直接就用了個麵紗將自己的臉擋住,這樣一來也就沒有人能夠認得出她的身份……

至少也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煩。

小青團對此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是薑漁說什麽那就是什麽,他聽娘親的。

於是就這樣,薑漁一手抱著小青團,靜靜的等著沈憶的聲音從裏麵出來。而且想了想,薑漁還叮囑了小青團一遍:“一會兒人來了啊,記得叫叔叔哦,知道嗎?”

“知道了。”

小青團奶聲奶氣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那娘親,你和這個叔叔是什麽關係啊?”

小青團無辜的眨眨眼。

聽起來,這就隻是一句非常單純的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薑漁笑笑,點了點小家夥的鼻子,笑道:“你懂的還不少嘛!小機靈鬼!”

小青團嘿嘿一笑,便親昵的撒嬌:“娘親快說呀。”

“沒有什麽關係,就像是醫館裏的幾個叔叔一樣,這個叔叔呢,也算是娘親的弟弟知道嗎?”

“哦……”

小青團想了想,忽然就說道:“那團團就可以喊舅舅咯?”

“是是是。”

薑漁哭笑不得。

她萬萬沒想到小青團連這點都會,隻能心道現在的孩子太聰明了,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去啊。

薑漁揉了揉小青團的小腦袋,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等著。

隻是很多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卻都沒有看到沈憶的身影。

薑漁不由地有些擔心。

這是因為什麽事情所以被耽擱了嗎?

可是想想也不應該啊,眼下已經解散了,所有人都在出來,而且沈憶應該知道她會在國學院門口等他,所以第一時間會出來和她碰麵的才對。

薑漁有些著急。

小青團見狀,便對著薑漁說道:“娘親,我們不要著急,大不了我們就進去看看嘛,沒關係的,反正國學院裏麵的太傅都是認識我噠。”

那可不,還得跪在地上喊一句小殿下呢。

薑漁捏了捏小家夥的鼻子,說道:“好,那我們進去看看。”

就這樣,薑漁抱著小青團往國學院裏麵走去。

因為進進出出的人一時間比較多,所以薑漁顯得並不起眼,沒有受到半點的阻攔,就直接進到了國學院裏麵。

一邊走的時候,薑漁還在想,一會兒如果見到了沈憶,她應該怎麽說才好?

來一趟京城,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孩子,多了一個相公,多了屬於她的一段回憶,還有她曾經的所有的過往。

這些都是牽絆。

無法割舍的牽絆。

尤其是小青團,薑漁已經離開了這孩子這麽多年,如今就算是為了小青團,也不能再離開京城。

這也就意味著,桃花村她不會再回去了,而且也不能回去……

曾經和沈憶約定的那些,基本上就要作廢了。

想想還是覺得挺對不起沈憶的。

可是這世間的事情本身就難以預料,誰又想象得到?好端端一趟來京城,會遇到這麽多的事情呢?

巧也巧。

還不是天意使然。

還不是命。

薑漁左右看了看,都沒有看到沈憶的身影,於是隨後攔住了一個來參加考核的畫師,問道:“公子留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叫沈憶的人?年紀約莫和你差不多大,他……”

薑漁的話還沒有說完,哪知那公子就開口了:“哦,你說他啊,我知道啊,因為舞弊所以被國學院的人給扣下了,但是那家夥偏偏不承認,現在估計在審訊除名吧。”

審訊?

除名?

薑漁一聽臉色就變了。

沈憶會舞弊嗎?

不可能的。

他天賦極高,而且依照他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薑漁絕對不會相信。

所以當下她便朝著國學院裏麵走去。

跑到了後院之後,果然就看見沈憶正別人按著,而且應該是挨了打,衣衫上有幾道列橫,那是被長鞭給抽出來的痕跡!

見到這樣的場景,薑漁頓時怒從中來。

她抱著小青團衝了過去,厲聲喝道:“住手!”

薑漁將小青團放在地上,看著那坐在椅子上的幾個太傅模樣的人,問道:“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如此的濫用私行,還有公道可言嗎?”

“公道?本院不就是在主持公道嗎?這個沈憶舞弊,替換了其他考核者的畫紙,人贓並獲還死不承認,如若不讓他受點教訓,還真是對不起國學院的招牌!”

那個院士說完,皺著眉看著薑漁,冷聲問道:“哪裏來的婦人,還不快點從哪裏來滾哪裏去,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本院就讓人轟你出去!”

沈憶聽到了薑漁的聲音,抬起頭來一看,搖搖頭,虛弱的笑著:“阿念,我沒事,你先走,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舞弊,那副畫本來就出自我之手,是那人將我的畫作偷換了卻反過頭來誣陷我!”

沈憶說著說著,便是滿心的無力。

這種事情就是空口無憑,說出來有人會相信嗎?

沒有。

若是有人信的話,也就不會在他反駁的時候直接將他除名了。

想想這一路來的經曆,沈憶隻覺得有些可笑。

一路上懷抱了多少的期待,那麽眼下就有多麽的失望。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輕易相信了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