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陸霜霜相看的人家,是個鰥夫嗎?

如今......又怎麽會和大同村的書生依偎在一起?

在看清那兩人的瞬間,雖然好奇又疑惑,但是本著不想惹事的原則,薑漁立刻轉身,裝作沒看到,換一條路回自己家。

但事與願違。

在她剛剛轉身那一刻,書生眼尖的瞧見了她,於是脫口喚道:“小漁......”

這一刻,薑漁真的好想罵人。

這家夥是不是缺心眼啊?懷裏抱著陸霜霜,在看見她後,又用那種十足引人誤會的口吻,親密熟撚的喊她的小名。

這不存心給她拉仇恨的麽。

果然,在聽到擁抱著自己的男人喊薑漁,而且還喊得那麽親熱,陸霜霜原本柔情蜜意的臉瞬間就變了。

她從書生懷裏掙脫出來,轉頭看著薑漁,怒目而視。

薑漁又能說什麽呢,硬著頭皮默默吐出一句:“啊,當我不存在就好,你們繼續哈,繼續......”

說完,她背著籮筐繼續往前走。

陸霜霜和她不熟,這個書生更是和她不熟,她誰也不想招惹,誰也不想多看。

但哪知,在她前腳剛走,書生立刻後腳追了過來,急急辯解——

“小漁,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我爹娘,是我爹娘他們非要我和陸霜霜好,其實我心裏,其實我心裏裝著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薑漁皮笑肉不笑。

少年,當她瞎啊!?

剛剛和陸霜霜抱在一起的那份甜蜜勁兒,她又不是沒有看到。這轉眼之間,變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薑漁頗有幾分唏噓。

真不知道原主什麽眼光,怎麽找了這麽一個男人,而且還愛得要死要活的,哪裏值得?

再轉頭一看,果然見到陸霜霜不可置信的臉。

“陳林哥哥!”

她幾步衝上來拽住書生的手,一臉受傷的表情說道:“陳林哥哥,你剛剛不是說,你會娶我的嗎?”

書生陳林拂開了陸霜霜的手,搖了搖頭,一句話說得既文人氣息十足,又顯得刻薄殘忍:“霜霜妹妹,我想了想,我們之間還是不合適,不如就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左右是他說了算,在一起是他,說拋棄就拋棄的,也是他。

陸霜霜眼眶都紅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受傷,不單單是陳林帶給她的。

最大的那個罪魁禍首,當屬薑漁。

這一刻,陸霜霜紅著眼睛,看了一眼陳林後,又將嫉恨仇視的目光投向了薑漁。

她冷冷道:“好啊,一個紅杏出牆,一個暗度陳倉,你們這對狗男女,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罵完,她轉身就哭著跑開了。

但是薑漁明顯能夠感覺到,陸霜霜這次,是真的對她仇恨上了。

比以往的每一次小打小鬧來得更嚴重。

這真是......

她招誰惹誰了啊!

薑漁頗有幾分無奈,再看到這個名叫陳林的書生時,她半點好臉色都沒有,直接背著籮筐轉身走人。

“小漁小漁!”

陳林不死心的跟在薑漁背後。

追出了好一截路,薑漁實在是煩了,既擔心被同村其他人看到,又擔心像上次那樣,讓陸大牛撞見而引起誤會。

不得已,她隻能停下腳步問道:“陳公子,你喜歡我?”

“喜歡!”

陳林一個勁兒的狂點頭,因為薑漁問這一句,他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有戲,臉上的表情也因此顯得興奮。

薑漁點點頭,十分認真的問:“那你喜歡我哪一點,求求你告訴我,我改還不成嗎?”

“小漁......”

得到的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回答,陳林臉上顯得很受傷。

薑漁可沒有這個心思管他,直接繞過對方,目不斜視的朝前走。

陳林原本還想跟,薑漁卻側過臉,丟下一句:

“陳公子,認清事實吧,你和我之間本就沒有任何瓜葛,現在沒有,未來更不會有。說來,陸霜霜應該挺喜歡你的,你不妨可以選擇好好和她在一起。”

說完,薑漁便走得幹幹脆脆。

她腳步飛快,大有躲避瘟疫的感覺。

陳林垂頭喪氣的站在原地,斂下眼眸不知作何感想。

等她回到家之後,將豬仔雞仔全都喂了一遍,見時間還早,薑漁又去了一趟大同村的娘家。

薑母見薑漁平安回來,高興之餘又是抹了抹眼淚,日日夜夜為之擔憂的心終於給放下了。

抱了抱自己的母親,薑漁見父兄不在家,便開口問道:“娘,爹爹和哥哥呢?”

“他們父子倆一大早就去捕魚,估摸著現在也該回來了。”薑母笑笑,回答著。

哪知說曹操,曹操到。

薑母剛剛說完,薑家父子就拎著不少的魚,還背了滿滿一籮筐,光著腳丫子回來了。

一看見自家爹爹擼起的褲腿,薑漁就嚇了一大跳。

先前的傷還沒有好呢,這要是被感染了,可怎麽辦呀?

皺著眉頭,薑漁埋怨了幾句,又蹲下身細細檢查了一番爹爹腳上的傷口,見沒有化膿,也沒有發炎後,她才徹徹底底的放下心。

被自家閨女又凶又責怪,陸忠海麵上看起來有幾分惱羞成怒,但實際上,他的心裏卻笑嗬嗬的,分外享受子女對他的關心。

時間還尚早,薑父薑母原本要留薑漁留下來一起吃飯,但想著家裏還有陸大牛,她便婉拒了。

帶著薑父薑母硬塞給她的好幾條魚,先一步回了家。

回到家之後,沒隔多久,陸大牛就回來了。

鋤地幹的都是苦力活,所以他熱的一身汗,薑漁見狀,趕緊拿了個帕子給他擦了擦汗,叮囑道:“別脫衣服,別著涼了,你歇著,我去做飯。”

陸大牛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因為灶房搬到小屋外麵,生起火來倒也快,薑漁很快就把飯給蒸熟了,透著淡淡的清香。

她又手腳麻利的把魚處理幹淨,不一會便上了鍋。她做的是一條紅燒魚,色香味自然是不用說,順手又燒一個素菜,就這麽開始吃了。

在吃飯的間隙中,薑漁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陸大牛說了一番。

關於陸霜霜說親的事,以及陸霜霜和那個書生走在一起的事情。

薑漁問道:“大牛哥,你說陸霜霜要是說親成功,我們做哥嫂的是不是要給她添點嫁妝?”

不管她和陸霜霜有什麽矛盾,但總歸作為兄長,薑漁不希望陸大牛為難。

好歹是陸大牛名譽上的妹妹,該盡的禮數和職責,總要是盡的。

不然落人口實,屆時被戳脊梁骨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