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性格惡劣的女人!
鮑爾溫在心底腹誹了一句,彎腰朝著床底看去。
床底的昏暗並不影響他找尋目標,很快他就找到了兩隻高跟鞋,使用念力將它們移了出來。
站起身後,他隨手將造價不菲的高跟鞋扔給女術士,被她的念力精準接住。
等到他走過去,女術士已經係好了便攜的皮帶,站了起來。
即使穿著高跟鞋,她也不算特別高。
當她離開溫格堡的時候,他就比她高了。
她晃了晃頭發,卷曲的發絲給她添上了更多嫵媚。
“好了,我們走吧。”
說著先一步打開了臥室的門。
“去哪?
給被你寵物誤扔的克拉茨·安·克萊特道歉?”
鮑爾溫跟在後麵這樣說道。
女術士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眼神中帶著莫名的笑意,嘴角更是帶著調笑意味。
“全名……
看起來你對他很不滿?
讓我猜猜,嫉妒?
還真是令我驚訝地發現。”
“有什麽問題嗎?
美麗的女士?”
鮑爾溫突然掛上了有些惡劣的笑容,低下頭看著女術士的眼睛。
他將臉湊得很近,能夠聞到那熟悉的獨特芳香。
在外人看來估計就要親上了。
女術士的美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轉了回去。
“去幫你治療那位女孩!
告訴我地址,這還需要我問?
不能主動點?”
她提高了聲調。
鮑爾溫直起了腰,下意識摸了摸下巴,“我給你帶路?”
“不,你要先去完成你的任務,你難道是不放心,害怕我會對那女孩做什麽?
大可不必。”
不過,鮑爾溫並不擔心這個問題,不說他對葉奈法的了解,她雖然脾氣不好,但並不是那種人。
而且……
他的小黑盾還在普西拉的身上,還有哈提。
葉奈法稍微緩和了一下語氣,“現在告訴我你的朋友在哪兒?”
“海港西麵的一家酒館,外表看起來很破的那一家就是。”
他也沒有想到葉奈法那樣積極。
這好像是和酒館老板告訴他的有些不符啊?
他的記憶中,一開始的葉奈法也不是這樣對待他的。
他現在扮演的可是陌生人!
“我去過那裏。”
女術士看了巫師一眼,然後直接伸出手,“將鑰匙給我。”
接過巫師的鑰匙後,她又繼續說道:“我希望再次見麵,你能帶著寒冰巨人的屍體來見我,我需要它,明白了嗎?”
“你的要求可真高。”
鮑爾溫聳了聳肩。
“我隻是一名脆弱的巫師,已經有了許多史凱利傑的勇士準備去討伐它了。”
“你想說什麽?
你搶不到屍體?
還是你打不過寒冰巨人,害怕它一拳頭轟爛你的法盾?”
女術士用一種略帶諷刺的口吻說道,她的手上又有了別的動作。
她不需要吟唱咒語,隻是身體周身散發出了熒光,那是刻寫在身體上的符文在吸收空氣中的混沌力量。
轉眼間,一道門的形狀在她眼前一閃而後凝視,門框內是一團乳白色的漩渦,閃爍著熒光。
她回頭看了一眼鮑爾溫,突然露出一個足以令人心神**漾的笑容。
“你背上的雙劍可不是裝飾。
是嗎?
鮑爾溫,色小鬼!
死性不改!
好看吧?”
鮑爾溫睜大了眼睛,摸著自己的絡腮胡須有些尷尬。
他的想法很單純好嗎?
都是意外!
“是挺好看……
咳咳,你怎麽發現的?”
鮑爾溫目光有些躲閃。
葉奈法冷笑了一聲,“想要偽裝那就裝得像一點,雙劍,盔甲……
哪位巫師會是你這樣的打扮?”
但這其實並不是主要原因,她也不想告訴他原因。
女術士轉過身,右腳踩住高跟鞋邁進了傳送門,“德馬維國王讓我轉告你,記得回家看看。”
她將左腳也邁了進去。
聽到葉奈法的話語,鮑爾溫皺了皺眉,“你是特地來轉告我這件事情的?”
“不,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裏。
還有,我不計較你的無禮行為,但是,把那該死的絡腮胡和腦袋頂上的雜毛給我剃了!
你是從哪裏出來的野人嗎!”
隨著漩渦縮小成為一個點,女術士的聲音越來越遠,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到底什麽時候發現的?
合著,使喚他使喚得這樣自然,是早就認出他來了?
說起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叫過哈提這個名字。
……
大史凱利傑島最好的港口——海姆斯坦港。
烏雲密布的天空讓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原來又開始下雨了。
鮑爾溫算是明白了女術士不隻是因為單純的懶,才選擇用傳送門趕路。
一方麵,這樣足夠快;另一方麵,她不會淋雨。
他不知道葉奈法答應提前治療答應得這樣爽快是為什麽,可能是因為想要讓他安心去完成任務,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之間的交情。
不過,鮑爾溫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很小。
不論是從酒館老板及其他人的口中,還是他們最開始見麵的時候,他就知道:葉奈法對幫別人興致缺缺,對她而言,別人的麻煩都與她無關,換句話說,她信奉無利不早起。
她教導他魔法,也是因為與德馬維三世的互相交易。
沒有好處?
她憑什麽幫助你?
她還不是從他這裏得到了不少好處?
“還真是現實的女人。”
站在碼頭,鮑爾溫看著不似之前熱鬧的海麵。
混雜著鹹濕味道的海風,正吹拂在停在避風港內的船隻桅杆,周圍隻有幾個正在做著善後工作的水手。
看樣子沒有水手會願意出海。
就算是勇敢的史凱利傑人,也不願意隨意冒險。
錢?
這並不能打動他們。
拋開惡劣的天氣,還有水中的怪物。
人們到現在還沒有徹底了解任何一種陸地的怪物,因此,他們依然需要獵魔人和巫師。
陸地上的怪物數量就如此之多,更不要說是比陸地麵積不知道大多少的海洋了。
遊戲中展現出來的可能隻是具有代表性的,海域這樣大,不同物種衍生出不同的亞種也不奇怪。
人類從來不適合在海中戰鬥,而那些怪物卻能在海中來去自如,看來,他隻能自己想辦法過去。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使用空間之力,穿梭空間,到達那個島。
而就在他打算撕開空間之時,一艘船拐過怪石,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看到船隻的不僅是他,還有留下了的那幾名水手,他們立刻加快了手裏的動作。
想來,他們是負責接應那船隻的人員。
至於為什麽這個時候有船隻歸航,可能是因為這一場猝不及防的雨吧,讓駛遠的船隻無法及時歸還吧。
天氣真奇怪,早晨還隻是陰天而已。
但,這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下一秒,他突然撤掉架構好方位的湛藍色魔力,歎了一口氣,拔出了猩紅鋼劍。
他的嘴裏喃喃道:“真的來得巧。”
隨著巫師的話音落下,隻有水聲的寧靜忽然被打破了。
幾隻如鰻魚一樣的身影,從水中衝向天空。
它們發出刺耳尖叫,聲音極具穿透力,仿佛穿透了雲霄,又猶如一根根鋼刺紮在頭上,令人頭痛欲裂。
反正那幾個水手好點的也捂著腦袋,完全站不穩了,狼狽點的,已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坐在了地上。
他們顯然沒有想到女海妖的出現,並沒有做足準備。
去救船上的人?
那無疑是找死!
那艘船距離港口還有一定的距離,遊過去太冒險,誰都知道海下肯定聚集了更多的怪物。
但仗義的史凱利傑,又不可能坐視不管。
作為史凱利傑有名的龍骨穿,麵對這些怪物的襲擊,也能支撐上不少時間。
現在已經有兩名水手恢複了過來,將一艘小帆船(用來打魚的船)推開,解開了繩子,坐了上去。
他們的手上拿著的是一個維修的工具,另一個是船上的魚叉。
“哎,送死!”
雖然他內心沒有多大的波動,但他不希望自己這樣。
如果什麽都冷眼旁觀,他終究會變成冷血的惡魔,人類的另一半會被壓抑得死死的。
鮑爾溫意念一動,藍光一閃而逝,隨著弓弦震動的聲音,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再一次出現正是抓住了一隻準備俯衝的女海妖,手中的長劍揮出一道利落的猩紅圓弧。
伴隨著淒厲的慘叫,女海妖的脖頸與身體分離,鮮血噴湧而出。
鮑爾溫放開抓住屍體的左手,一躍而下。
頭首分離的女海妖落回了它該待的地方。
而巫師則是安穩地落在了船上。
頭頂是數目驚人的女海妖,他懷疑是這船吸引了一路的海妖,才能聚集起這樣大的規模。
畢竟,這裏是現實,怪物的仇恨可沒有距離的限製。
噗噗噗的聲響接連不斷。
這些身影在衝出水麵後就張開背後那雙透明的翅膀,身上帶起的水花濺落到海麵和甲板上。
讓人有一種自己正站在雨後楊樹下的錯覺。
不過是眨眼間工夫,這些有著人類女性上半身,魚的下半身以及妖鳥翅膀的生物變得更多了。
一個個飛速閃過的影子撒到甲板上。
“怪鳥!
所有人拿起武器,戰鬥!
沒攜帶武器的,快去艙室!
那裏備用武器!”
船長一樣的角色對甲板上的水手吼道,然後又快速走到了甲板邊,朝著甲板下的階梯喊道:“快,把食物扔上來,不要沾染鮮血的生肉!
快一點!”
史凱利傑人就是有些不一樣,第一想法不是躲回艙內,而是拿起武器幹上一架。
這不僅與他們的風俗有關,更與他們的經曆有關。
從船長的命令不難看出,這是他們出海經常遭遇的事情。
這是這一次的數量……
經驗豐富的船長,其實他的心裏也沒底。
在船長下命令的工夫,一隻女海妖從天空中俯衝下來,撲向了一名正從桅杆上滑下來的水手。
女海妖衝刺而過,水手發出一聲尖叫,從桅杆上摔了下來,那雙胳膊鮮血淋漓,直接被撕扯掉一塊肉。
但女海妖並不吃生肉,沾染血液的生肉隻會讓它們變得更加瘋狂。
這其實也是鮑爾溫第一次,在科恩給他的手繪圖鑒以外,看到女海妖。
說實話,它的樣子比海克娜優美一些。
但是,那張發怒後的臉,的確能夠讓一名熱血上頭的男人瞬間驚恐地萎下去。
女海妖的攻擊不像是為了食物,而更像是一種報複。
鮑爾溫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這樣的記錄:“女海妖有時會躍出水麵,坐在礁石上,接受男性人類的求愛。
可惜這天生就是悲劇,因為人類無法在水下呼吸,海妖不能長久留在陸地。”
這是個很美好的故事吧?
就好像是整天想著浪漫的吟遊詩人寫出的故事。
但是,現在,它們無比凶殘。
可能是有太多寂寞的水手綁架了它們,強行讓它們接受他的“愛”,欲望。
但不管真相是什麽,有一件事很確定:現在這種怪物不會釋放出任何善意,它們會從空中攻擊船隻,撕裂船帆和索具,讓船隻動彈不得。
有時候,它們會從甲板上叼起人,將他們帶到高處摔死。
鮑爾溫不管記載如何,他不會主動獵殺,因為已經沒了必要,這些怪物不會給他帶來太大的提升,但也不會坐以待斃。
怪物和人類,幫誰?
這還用問?
他抬手,隨後緊握拳頭,向下一揮。
重力控製。
幾隻女海妖像是被鐵錘砸到了腦袋一樣,迅速下落,掉到了甲板上,一路劃著從船的另一端劃到船長的腳下,最後被冰冷的刀刃捅破了內髒。
從鮑爾溫的位置到船長的腳下,拖出了長長的血跡。
“這種神奇的本領,巫師?”
鮑爾溫沒有回答,但船長也肯定了這個答案,他向後一揮手:“兄弟們!
配合巫師,捅死這些該死的怪鳥!”
來自海妖的尖叫響徹天際,又有幾隻女海妖服從了下來,一個水手躲避它伸出的爪子,撲倒在了甲板上。
另一個水手就不這樣走運了,雖然他的劍命中了海妖的腹部,但吃痛之下的海妖立刻飛走之後又繞了回來。
鋒利的爪子在水手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液像泉水一樣噴了出來,霎時間染紅了一片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