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忘了你不會說話了。”
鮑爾溫親切地笑了笑，收起了閃電，“現在，你應該——喲，別爬啊！”
他一把揪住矮個子的衣服，把他提了起來。
“你，你，你最好放開我！”
矮個子果然短，一被提起來，整個人就離地而起，雙腿亂蹬，臉都憋成了驢肝色。
“哦，不然怎麽樣？”
鮑爾溫瞥了一旁的大個子，被哈士奇壓在身下居然還在掙紮。
“哼哼，這坑洞裏有數不清的孽鬼、孽鬼戰士。”
矮個子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眼睛都紅了。
“說不定下一秒，它們就會撲上來，把你和狗撕成碎片！”
鮑爾溫靜靜地看著，他很好奇，這人是怎麽控製這隻沒有腦子的孽鬼的。
一秒鍾過去了。
兩秒鍾過去了。
……
矮個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裏不停地喊著：“不可能！”
瘋了一般將雙手伸向自己的脖子處，不斷拉扯著什麽。
鮑爾溫看得很清楚。
矮個子的脖子上戴著一塊黑紫色的水晶。
“哦……
原來如此。”
他伸出手，想要粗暴地把矮個子脖子上的水晶扯下來。
“痛！
好痛！”
粗大的繩索摩擦著矮個子的後頸，火辣辣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他甚至忘記了下身的疼痛。
“嗯？”
可他的眼神中好像沒有生靈的存在。
“嗯?”
安格爾一愣。
鮑爾溫冰冷的目光仿佛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不斷切割著矮小男子的身體，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置身於煉獄之中，到處都是無頭屍體，而在王座上，男子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可他眼神裏沒有生靈的存在。
終於，繩子斷了。
鮑爾溫空出手拿到麵前看了看——這塊水晶他已經很熟悉了。
“舉起來太浪費力氣了。”
鮑爾溫一邊說著，一邊將矮個子扔到了牆上。
“嘭。”
一聲巨響。
“咳咳……”矮個人不住地咳嗽，嘴裏血腥上湧，咳出些許血沫子。
鮑爾溫可不會同情他，沒把他拍爛在牆壁上就已經留情了。
“你，回答我的問題，明白嗎？”
矮個人整個人無力地癱在牆角，虛弱地點了點頭。
一旁被壓住的大個子掙紮得更加厲害了。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他試圖從哈士奇身下逃出，但哈士奇突然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白牙，似乎隻要他再掙紮一下，它就會咬破自己的血管。
“小哈，玩玩就可以了，別弄死了。
他好像知道得很少，我也不想傷及無辜。”
聽到主人的話，哈士奇乖巧地閉上嘴，舉起前爪就糊到高個子的臉上，但沒有露出爪子。
“嘔——”哈士奇爪子上的味道可多了，那股惡臭肯定夠高個子受的。
鮑爾溫收回目光，看向矮個子，“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
矮個子點了點頭。
“很好。”
鮑爾溫開始在矮個子麵前玩起了火焰，擺出各樣的圖案，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盯著那個滿頭大汗的矮個子。
“我相信你。
那麽就來第一個問題吧。”
他另一隻手掏出紫色水晶，“告訴我，它是從哪裏來的。”
“能不能……
把火焰拿遠一點？”
矮小男子眼中的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別廢話，你覺得呢？”
他作勢就準備繼續靠近。
“別！
我現在就告訴你！
這是神賜予信徒的信物！”
“我知道。
給我講講你們的神吧。”
提到神，矮個子似乎忘記了疼痛，眼中的恐懼變成了狂熱：“神是偉大的！
既可以保護走失的牛羊，也可以保護獵人進入森林。
就算要獻祭，也值了！
就在不久前，村長得到了神諭，還獲得了這樣的信物！”
“有了這枚信物，我們就可以神奇地不受怪物的攻擊，甚至還能暫時控製它們為我們所用！
神，偉大的神！
我們的神高大無比，身體雖然像是木頭組成，但卻堅硬無比，那巨大的鹿角，見過一次，此生難忘！”
鮑爾溫皺了皺眉，他對這樣狂熱的眼神很反感，再次將火焰向前湊了湊。
“據我所知，你們所謂的神隻是一種怪物，一種叫做鹿首精的怪物，它自私又可怕，戴著鹿頭骨、長著巨大由樹枝構築而成的利爪，雖然它會魔法，但它不會保護你們。”
鹿首精是一種相當強大的生物，它們可以控製森林中的所有生物，狼群任由差遣，連植物都能成為致命的幫手。
它們也有變幻的能力，可以變化成巨熊、鳥群、甚至是樹木。
也正是因為這樣強大，它是村民不能理解的如神明一樣的存在。
許多村民誤以為鹿首精是森林的守護神，獻上貢品加以祭拜。
“不，不是的。
我們偉大的神隻會是神，而不是鹿首精！”
矮個子再次陷入瘋狂，掙紮著站了起來。
鮑爾溫隻能將火焰舉到眼前，恐怖的高溫令矮個子汗如雨下，不斷後退，但似乎已經清醒了許多。
“我不管它是不是神。
回答我的下一個問題，祭壇下麵的那些屍體——”鮑爾溫的目光越來越冷，矮小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從哪裏來的？
你們的村民？”
矮個子捂住胸口，大口喘著粗氣，有些顫巍巍地回答道：“不……
不是的。”
鮑爾溫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在他心裏，矮個子和死人沒什麽兩樣。
“來自哪裏？”
“我……
他們都是其他村落的居民……
有的是失蹤的孩子，有的是被強行帶走的婦女，還有的是不自量力闖入這裏的獵人。”
說完，他雙手抱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看來你還算有點良知，其實知道你們做的不是什麽好事！
我想想，得到控製孽鬼的能力後，這樣的事情幹得更加頻繁了，是吧？
真是笑話，不僅愚昧，而且貪婪。
想要得到庇護，卻不想自己人付出代價，而去殘害其他人？”
鮑爾溫從地上站了起來，拔出了自己的鋼劍，“最後一個問題，告訴我，你的村子在什麽地方？”
“不遠處就是一座橋，對麵就是村子。”
“很好。”
他看向矮個子，“我的劍很快，痛苦隻是一瞬間的事，還是說……
你想試試魔法？”
矮個子跪倒在地，淚流滿麵，“對不起，我對不起那些人，但我不想死！”
鮑爾溫並不想聽他的哀求，道歉可以解決問題，但卻無法償還逝去的生命。
“噗呲——”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鮑爾溫甩掉劍身上肮髒的血液，走向被壓住不敢動彈的高個子，蹲了下來，問道：“你不憤怒嗎？”
高個子一臉茫然，“我為什麽要憤怒？”
掙紮原來不是因為同伴受難嗎？
“那你一開始為什麽想要去拉住他？”
高大男子的眼神黯淡下來。
“他死了，我會受到懲罰。
不過他死透了，我也無能為力。
而且我一直都是被欺負的一個，怎麽會因為他的死感到憤怒？”
“小哈，鬆開他吧。
跑不了的。”
待哈士奇離開高個之後，鮑爾溫將長劍插在地上，距離高個脖子隻有一厘米的距離，這家夥也沒做什麽錯事，鮑爾溫不打算殺他。
“你願意為我帶路嗎？”
“我……
願意。”
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