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兩軍陣前遇

隨著徐三炮有點陣前叛變的舉動,本身就有些失魂落魄的鳳翔,也沒阻攔這些部下做出的選擇。至少他現在也一樣很迷茫,不知道畢生付出的忠誠到底值不值。

等到武器全部上交之後,莫拉乎立刻命令,警衛排帶著這些清軍,往最近的塔河鎮走去。路過塔河守備營一連陣地時,不少清軍都顯得非常好奇。

可這種好奇,很快隨著莫拉乎乘坐的汽車出現給吸引。那怕鳳翔也很好奇的道:“莫大哥,這是什麽玩意?怎麽還有幾個黑呼呼的輪子呢?”

麵對鳳翔的好奇,莫拉乎很快道:“這是汽車,興華那小子搞來的。你先前不是好奇,為何我們這裏一直在修路。為的就是,方便這種東西通行。

等下,你軍中那些受傷的官兵,都可以乘座這種汽車往塔河鎮上送。至於其它官兵,則需要步行了。不過,我已經命令塔河營,給你們備好飯菜跟衣物了。”

在說著話的時候,警衛排的士兵,將帶來的擔架全部取了下來。將那些受傷嚴重,卻沒被丟下的士兵,全部抬到了汽車之上。

為了讓這些士兵安心,莫拉乎還讓鳳翔派了個營官陪同前往。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莫拉乎便下令道:“警衛排去一個班,沿路注意安全警戒,你們先回塔河基地。”

說著話,汽車連的官兵很快發動汽車。聽著汽車的轟鳴聲,不少清軍士兵都下了一跳。而這種情況。讓莫拉乎非常清楚,這就是他們與沙俄軍的最大區別。

這種汽車,在沙俄一些精銳的軍隊中同樣存在。看到這種東西。相信沙俄的士兵,根本不會覺得有什麽好奇。而在大清,這恐怕真是稀罕物。

隨著汽車啟動離開,一眾清軍更覺得神奇。這樣一個鋼鐵般的怪獸,竟然能跑動起來。而且看速度,隻怕不會比戰馬慢多少。這玩意,確實看了眼界啊!

可更令士兵們好奇的。則是那種三輪摩托車。尤其不少士兵,看到那些乘座跟騎讚乘摩托的警衛排士兵,更是覺得這兵當的才叫痛快啊!

相比士兵們看新奇。鳳翔望著冒煙離開的汽車,忍不住道:“有了這東西,平時打仗運送部隊跟物資,隻怕更加方便快速吧?這玩意。比老毛子火車更方便啊!”

也許就是這種對汽車使用不同的理解。才更能說明將領跟士兵的不同。聞聽此話的莫拉乎卻笑著道:“這玩意好是好,就是對路要求太苛刻。

如果不是這近一年的時間,興華花錢讓百姓把路修寬壓實。這大家夥,隻怕同樣沒什麽用處。就算瑗琿城外的官道,有些地方這汽車同樣沒法通行。

以前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費心思修路。總以為,他是為了讓百姓找到活幹,能討口飯吃。現在才知道。這小子走的每一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眼下我們部隊的物資補給。都是由這種汽車輸送。那怕百姓私下來往,有了這樣寬實的道路,也方便快捷許多。用興華的話,安民旅地盤擴大到那裏,路就會修到那裏。”

為了照顧鳳翔一些軍官,莫拉乎讓人牽來了十幾匹戰馬。相比普通的士兵步行,他們這些軍官則騎在馬上,一邊聊天一邊緩步朝塔河走去。

有不少從瑗琿轉移來的百姓,得知今天瑗琿的守軍會進鎮。有子弟在裏麵參軍的,都顯得非常期待,守在鎮門口等待,希望看看自家子弟是否在活著的人群中。

在塔河居住一段時間,他們真正感受到這塊地方的新奇。每個人,不用為吃飯的問題擔心。也不用擔心,走到道路上,受到不知名的威脅跟殺戮。

雖然如今的塔河鎮,沒有昔日的直瑗琿城繁華。可這些百姓,覺得非常享受現在的生活。每天早出晚歸,為一家人的生計而忙亂。沒事聽聽廣播,傾聽一下天下大事。

隨著汽車首先進城,聽到上麵有失傷的清軍士兵。不少圍觀的百姓,都很擔心是自家的子弟。這年頭,打仗受了傷,是件非常令人頭疼的事情。

伴隨城裏的守軍,將車上受傷的清兵抬下。隨車過來的清軍營官,盡管覺得屁股有些生疼。卻很享受,他是第一個乘座這種鋼鐵怪獸的人。

等到他一下車,有來自瑗琿的百姓,便上前道:“許大人,我家小伍,這次回來了嗎?”

望著一對站在麵前的中年夫婦,姓許的營官愣了一下,很快道:“你是伍三成的爹娘?”

對於自己統領的士兵,似乎還有所了解,許營官也很快說出士兵的名字。而這對中年夫婦,立刻欣喜的點頭道:“是啊!大人,他回來了嗎?”

麵對中年夫婦的詢問,許營官卻顯得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這種猶豫,令中年夫婦表情一下僵硬,略顯顫抖般道:“大人,難道我家小伍,,,,,”

後麵的話沒說,可在場的人都清楚是什麽意思。望著這些百姓同情的眼神,許營官咬牙道:“對不住,三成在開戰之後,沒多久便被老毛子的炮給炸死了。

不過,你放心,他跟其它戰死的士兵屍體,都被我們埋在城外的大山。我們給他立了塊碑,等下次有時間,你們也可以去祭奠一下。他是英雄,是我對不住你們!”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許營官同樣覺得非常慚愧。原因是,如果他們的功績能得到朝廷認可。那麽伍三成這種陣亡的官兵,多少還能得到一些朝廷的撫恤。

可眼下,他們成了朝廷眼中的叛軍,這撫恤又怎麽可能有呢?人家把子弟交到軍中,現在屍骨未寒,卻什麽都給不了。這多少讓許營官覺得,心裏有些羞愧難當。

有了第一對夫婦的詢問,其它有子弟在瑗琿軍中的百姓,同樣圍著許營官詢問情況。那怕很多百姓,不太清楚自家子弟到底加入那個營,也朝許營官詢問。

就在許營官,看著流淚痛苦的伍三成爹娘,不知道如何安慰時。一隊安民旅的士兵,很快出現在圍觀的人群中,將這位許營官給接了出來。

望著這些期盼的百姓,帶隊的班長很快道:“鄉親們,我知道你們都很擔心,自家子弟的情況。可有些事情,許營官並不清楚,也沒法一一給諸位做回答。

現在,我們莫副旅長,已經帶著鳳翔都統在來鎮裏的道路上。等到我們安民旅與其做出統計之後,會將所有出身瑗琿的士兵情況予以公告。

另外,隻要還幸存的士兵,都可以返家陪伴家人一段時間。至於戰死的士兵,如何處置,也要等我們莫副旅長跟鳳翔都統商議後再定。鄉親們,還是先散了吧!”

在鎮上居住過一段時間的移民,多少清楚安民旅對於陣亡官兵家屬的待遇。現如今,瑗琿官軍撤退到這裏,朝廷能不能給予撫恤,是個很值得考慮的問題。

那怕有些百姓覺得,他們不貪圖朝廷的撫恤,更希望自家子弟活著回來。可送子弟參軍那天起,他們就必須做好這種心理準備。畢竟,當兵是會死人的啊!

被安民旅士兵解圍的許營官,聽到這些話也顯得稍稍有所期待。希望安民旅,除了安置他們這些撤退的官兵外,也能給予那些戰死的官兵一個安慰。

隻是他清楚,安民旅本身就是民團。讓一個民團,承擔陣亡官兵撫恤,還不是他們民團的官兵。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一時間,先前還覺得徐三炮做事太衝動的他。突然覺得,象他這種老軍伍。如果離開部隊,又能去做什麽呢?繼續給朝廷賣命,又真是個好選擇嗎?

可讓他放棄好不容易當上的營官,從一個新兵做起,他又怎麽可能舍得呢?這種複雜的情況湧上心頭,讓許營官也覺得。或許真的應該為將來做打算了!

當莫拉乎一行,終於抵達塔河鎮前時。追擊而來的沙俄部隊,也正式抵達了一連負責防禦的陣地前。對於陣地上打起的旗幟,沙俄軍指揮官也覺得非常意外。

塔河守備營!

這個稱呼,讓負責接收塔河的沙俄指揮官,覺得這應該是個民團性質的部隊。這樣的部隊,敢抵擋他們接收塔河,未免有些太可笑了吧!

隻是想到,如今大軍抵達這裏,負責先遣追擊的騎兵連一人未見。多少讓他覺得,前方那個半日便能抵達的塔河,似乎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

為了摸清守軍的情況,命令部隊做好進攻準備的沙俄指揮官。派遣一個士兵,騎馬上前準備喊話。告訴這些防禦的清軍,要認清現實不要進行無謂的抵抗。

就在這位士兵,騎馬走到一連守軍的陣前,準備進行勸降之時。負責鎮守陣地的一連長,抄起身邊一杆步槍,站在戰壕之上仔細瞄準。

當這位士兵,剛喊出‘上麵的人聽著’的話,便聽到一聲槍響。頓時眼前一黑,墜落馬下。這舉動,無疑讓沙俄指揮官非常生氣,明白這些清軍怕是打算頑抗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