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怒從心起
“曉雨姐,你讓開。”
曉雨張開雙臂沒有讓的意思,哭紅的眼睛緊盯著他,麵上還掛滿淚水。美玲這時候也跑上前來,哭喊著。
“漠然哥哥,我要跟你去報仇,我要給孫姐報仇。”
“我們要報仇。”狼魂隊員都義憤填膺高喊著。
“你們這樣去,能報的了仇嗎?現在營長還昏迷未醒,孫姐還躺地上,你們連誰殺的都不知道,怎麽報仇。”曉雨帶著哭腔大聲喊道。
“難道仇就不報嗎?孫姐就白死嗎?”
“仇也要報,孫姐不會白死,但我們一定要弄清事實。漠然,小李莊的事你忘了嗎?”
“沒忘,他們的仇我已經報了。”
“仇當然要報,但不是現在。漠然,你現在不是孩子了,不是一個人,你要為整個狼魂,整個三營考慮。你考慮清楚了,我絕不攔你。”曉雨的聲音尖而有些沙啞。
漠然卻被這嬌小的身影振住了。他不怕男人的強壯雄悍卻怕女人的溫柔似水。他看著麵前這個嬌小溫柔的身影,他不相信這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任何一個人說他都不會聽。但曉雨卻像是有另一種威懾力。讓漠然由心裏發生了讓步。他一直以來把曉雨當姐姐一樣。在他眼裏她就是一個溫柔多情的女子。他看著曉雨。曉雨也盯著他,他的眼神終於平和了下來。但他心中的那股怒火卻怎麽樣也不可能熄滅。這隻是暫時的平靜。
“可是孫姐死的太慘了。”漠然抱著頭蹲下身去哭泣了起來。曉雨走過去把漠然的頭抱在身上輕輕摸然他的頭發。提到孫姐她的眼淚又禁不住的掉下來,她也大聲哭起來,美玲也撲到他們二人身上痛哭起來。
第二天一早,漠然帶著狼魂小隊向劉莊村奔去。他們是跟田連長商量好的。一來掩埋鄉親們的屍體,二來看下有什麽線索。他也下了保證不亂來。田連長才放他走。
看到劉莊鄉親們的屍體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其狀慘不忍睹。狼魂隊員的心被深深的激怒了。漠然忍著悲痛仔細看過鄉親們的屍體上傷口,他牙咬的格格作響,從傷口上看,鄉親們被當做練習的靶子,多數是一刀致命,刀法快而準,絕對不是一般鬼子能做到的。他想到了山浦俊武的特攻隊。這一定是日本特攻隊幹的,從雪地上的腳印看來的人數不下二十人。
漠然後悔當初沒有殺死山浦,以至小李莊的悲劇再次在劉莊發生。
漠然叫王小兵帶隊員們在村裏找些要具,在村邊挖個大坑將鄉親們掩埋。自己則跟楊思遠和李二寶挨家分頭查看,他們想找到存者,但是屋裏也多是婦女們被汙辱後又被殺死的**的屍體。漠然他們的心在流血,他們恨鬼子的慘忍,恨自己七尺男兒不能保護鄉親們不被殺戮。
當漠然走進第七家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屋裏有動靜,他疾步進屋,仔細的四處查看,一口被砸破的大缸又動了一下,他二步上前搬開大缸。缸下有一個洞,漠然抽出槍,望裏探望,卻看見二個小腦袋正抬頭驚恐的望著他,渾身在發抖。
“小強,小文。”漠然喊出聲來,這二個孩子他都認識,是劉二嬸家的一對子女,經常沒事跑去他們那裏玩。
“漠然叔叔。”他們顫抖的叫著。
漠然收起槍,彎下身去把他們拉上來,男孩七八歲,女孩隻有五六歲。二人顯得很冷。漠然蹲下身抱著他們。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是媽媽讓我們藏在這裏的,她說有什麽事都不準出來,可是我們待了很久,我和妹妹都餓了。”二孩子抱著漠然哭了起來。
漠然趕緊掏出身上的餅遞給他們,又搬起個小板凳給他們。
“你們坐這吃,我給你們找水去。”二孩子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漠然走進裏屋,卻看到了死在炕上混身**的劉二嬸,腹部被利刃劈開,腸子散溢於身體旁,漠然看不下去了。他撿了條棉被把她包起來,又將床單撕成條,將她紮在棉被中。他不能讓孩子們看到這一幕,那將會給他們幼小的心靈帶來怎麽的傷害,漠然不敢去想。
漠然又拿了條棉被走出來蓋在二個孩子身上,又轉身回屋抱起劉二嬸往外走去。
“你二就在這吃餅,等回叔叔來接你們。”漠然強忍著悲憤輕聲對吃的正香的孩子們說。
“我媽媽呢,漠然叔叔。”
“我要媽媽。”小女孩一聽到媽媽二字又開始哭喊著要媽媽了。
“她一會就回。”漠然快步走了出去,這場景讓他不忍心在待下去,他也無法向二個孩子解釋這一切。
等他再返回屋子時二孩子已吃完了餅,不再那麽冷了。他們正在裏屋找東西。
看到漠然進來。男孩子很高興。
“漠然叔叔,你們是不是又回來了,我們可想你們了。”
“沒有,叔叔隻是回來看看你們。”
“哥哥,你看,咱家炕上好多血啊。是不是又住過八路軍叔叔了。”
漠然聽到這裏,心都快碎了。多麽好的鄉親們,多麽偉大的母親。
“肯定是,上次那個八路軍叔叔也是流了很多血。漠然叔叔我說的對吧。”他黑亮的眼珠盯著漠然。
“對對,剛才有位八路軍叔叔受傷了,在你家炕上治了傷的。”無奈的欺騙也讓漠然心中的怒火燒到了極點。但是這一切他現在都得忍著。
“哥哥,我想出去玩會。”小女孩說道。
“你們先別出去,告訴叔叔你們的衣服都放那了。”
“叔叔,找衣服幹什麽,我現在不冷了。”小女孩天真的說道。
“哦,是媽媽叫我來接你們,去叔叔那裏”。
“媽媽在叔叔那裏,她怎麽不來接我們啊,還把我們關在菜窖裏。”
“叔叔正好路過這裏,正好來接你們。”
“那爸爸呢,他也在那裏嗎。?”
“嗯,都在。”漠然心虛的撒著慌,他不知道以後他們知道這事會怎麽想。
二個孩子聽到這話開始高興的收拾起自己的衣服。看著他們,漠然想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他們今後的路該如何去走。但他們都將跟他一樣成為孤兒。沒有親人的孤兒。
漠然在心裏暗暗發誓,要為孫嫂報仇,為劉二嬸報仇,要為劉莊每個死去的鄉親報仇,要讓鬼子血債血償。自此他發誓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殺死鬼子,要砍下他們的頭來祭奠劉莊死去的鄉親們。沒有俘虜,隻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