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平息了過後,在可心的堅持要求下,她還是搬回了宿舍。

雲淩可當然是萬分不願意的,本來兩人關係剛剛確定,他又初嚐了她的甜美滋味,哪裏想放人。隻恨不得將她禁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瞅著抱著才安心。

隻是那人在感情上似乎尤其脆弱,鐵了心要回宿舍,說是影響不好,再來,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對他也是不好的。最起碼現階段不好。

他聽了她的話,按理是沒錯,心裏卻很不是滋味,他不喜歡她說要跟她撇開關係的樣子。又恨極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像是指尖的幸福,隨時會溜走般。

他總覺得,人既然已經認定了,就該往死疼,留在自己身邊才是王道。

女人。

哪有她那樣不粘人的。

隻是他又怎麽會不懂?她擔心他,葉華那件事,雖說是被壓了下去,終究還是得罪了葉家,這份關係若是拿捏不當,又加上他的那位好二叔雲正德的從中作梗。

雲淩可壓力可想而知。

葉華罪有應得,然,於他,怎麽夠。

不過是毀了容,怎麽夠。

他眸光深處似凍結成冰,又似燎原之火。

明明滅滅。隻迷了人的眼。

而從可心的角度上來說,雲淩可現在還和林薇安不清不楚的,他們關係雖定,但畢竟往後的事,誰能說得準,他又是那種家世背景。

她也不去問這些,隻是心裏到底還是有疙瘩的。

於是,她想,她心眼真小。

隻是,到底是勇敢了一回,即便將來不能圓滿,也算是無悔了。

她是骨子裏的悲觀主義,無怪乎雲淩可每每恨得咬牙切齒。

然,她的一顆心卻是真實的。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從未受過傷害般的去愛人,對不對?

她不懂那些愛情的大道理,隻想珍惜這當下。

勇敢一點的去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可是她又總是本能的先去考慮他的利益。

說到底,還是不想讓他分心。她不懂他們家族的恩怨,但也能猜到他當下的處境並不樂觀,他們的關係,知道的人不多,她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她其實更加害怕成了他的負擔和別人打擊利用他的棋子。

而被曝光在人群目光裏的愛情,也必然會遭到各種流言,各種非議,夾雜著或探索,或鄙夷,或看戲的目光。

注視。

也沒有讓任何一段戀情,受製於公眾視線而能排除它被人幹擾介入的可能性。

若想要保持它最簡單的樣貌,不必牽繞,交代,繁複以至於走樣。

並不是件易事。

若擁有或失去,都可以簡單了之。那麽人生便也沒有那麽多的求不得。何況人生還有八苦。

而人們漸漸長大,有些事不在掌握控製之中也絕非偶然。

也許會被旁人放大,評判,質疑。挑撥。

也許被肯定時,也可能被否定。

而它總要經得起磨難,考驗。

因為沒有什麽東西是能輕而易舉唾手可得的。

老天不會平白給你任何東西,他既然給了你比別人更強的承受力,也就會給你比別人更大的考驗。

有一天也許在外人的眼中,它或許就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也可能它永遠將是它原來的樣子。

而那種疼痛感,像爛了一小口的水果,被端在手中,反複觸摸,丈量。

非要將其扔掉不再目睹才甘心的執著模樣。

又有點像牙疼的經曆。

恨不得,又放不下。

而她僅僅隻是希望,他們之間能夠簡單,再簡單一點。

她單純的愛著他,他也能將她放在心上,這樣就很好。

再者,史密斯教授那邊通知了可心去上課,這便說明了她沒有因為前陣子那些風波緋聞而被教授排除在外,自從她被綁架回來之後,後又發生了葉華威脅的那些事,她便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和教授解釋一下。現在她和雲淩可又真的在一起了,這會子叫她去,還真讓她心裏沒底。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教授,丟了跟在他身邊學習的機會。

料想,原先她是不在意的,隻是自從看了雲淩可獨間的畫室之後,她想要參加上次教授像她提的那個比賽。

不知道為什麽,知道雲淩可深藏的畫技之後,她便想要讓他好好看看她的畫。哪怕她心裏更想讓他畫。

然,那些禁忌的東西,她雖疑惑,但也僅僅隻限於疑惑。

她希望有一天,他能親自告訴她。

當然,這些雲淩可是不知的。

如果早知道,他想,當時會不會早一點告訴可心,會不會在就能少一點遺憾,會不會就能沒有那五年的別離。

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