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的體製不算好。又有先天的肝囊腫。早期對身體是損害不大,隻是隨著年歲的增長,當囊腫增大到一定程度時,便會因壓迫鄰近髒器而出現症狀,常見有食後飽脹、右上腹不適和隱痛的症狀。當然,我們還是建議做微創手術,安全度很高,能夠減小對周圍組織和器官的損害,手術創傷比較小,恢複時間也短,如囊內發生感染,則病人往往有畏寒、發熱、白細胞升高,對身體傷害極大。”

子涵一手捂住嘴,“喬阿姨怎麽會還會有囊腫啊?”

可心靜靜的在雲淩可懷裏,安靜異常。

她內心在嗤笑,是啊,她身體是這樣的狀況,卻還是瞞下了她,而自己又都做了些什麽呢?

那骨子裏令人窒息的傷痛幾乎就要將她湮沒。

明知道那是她不可言說,不能觸碰的痛,卻還是執意要去揭開那段她無法麵對的傷口。

真是可恨。

其實都無所謂的不是嗎?無論她如何對她,她始終是她的母親,即便不如尋常母親般疼寵孩子,可從小到大卻也未曾委屈過她半分不是?

“那就盡快做手術吧。隻是醫生,我媽媽現在剛做完這個胃穿孔的修複手術,肝囊腫的手術是否等我媽恢複一段時間在做呢?”可心的聲音很淡,輕輕的,卻顫抖得不像話。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栗。

雲淩可凝著這樣的她,心裏一痛,隨即鎖了眉,眸色沉如大海般卻透著股暗湧。

醫生點點頭,低聲道:“嗯,這次的修複手術對病人的身體的確是有一定影響的,她身體的承受能力有限,的確要先修養一段時日,肝囊腫不比其他,我們會給病人用藥物壓製。至於後續,當然是越早越好的,這就好比像是一顆*,隨時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那我們現在可以去看看喬阿姨了麽?”

“病人需要休息,還是家屬進去吧。”

家屬,子涵看了看身旁的可心,卻見她從雲淩可懷中出來,卻轉了身,站走醫院的走廊處,無法猜測她此刻正在想些什麽。

她想上前去安慰幾句,雲淩可卻止住了她。

搖了搖頭。

子涵苦笑,是啊,這個時候,任何話,任何安慰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壓力。

她知道她心裏的自責。

“子涵,你先進去看看伯母吧。”雲淩可眯了眯眼,道。

後者會意,終是微微一歎,進了病房。

男人眼光再次轉向那長廊不遠處的女人,心,很疼。

似乎比他想象還要多一點疼。

他走到她麵前,俯下身子,手撫撫可心的發,柔聲道:“不是你的錯。進去看看她吧。”

可心一怔,慢慢抬起頭,觸上便是男人那一泓深邃而溫柔的眸,似漩渦般,迷人眼。

待她意識更加清晰一點的時候,那輕輕的吻,一下一下落在她如同綢緞般的長發上,那叫一個,疼惜。

手捧住男人的臉,她這樣的人,為什麽他還這樣對她好。

她很可惡很討厭的對不對。

為什麽。

這張足夠炫目而英俊的臉,眸色漩渦般的瞳眸,那麽深,此刻,卻又那麽暖。

可心觸碰讓男人一怔,隨即大掌覆上她的。

緊緊地裹住了。

她的媽媽,就在病房裏麵。

她卻生生頓住了腳步。

怯了。害怕看到那裏麵母親破敗而淒迷的臉。

怕,忽然有一天,便失去得措手不及。

“傻子。”

“什麽?”

“把無端的意外看成自己的過錯。不是傻是什麽?笨麽?”

冷不防的可心的後腦勺被雲淩可一壓,自己再次跌入那個“大衛杜夫”冷香的懷抱。

清冷的海洋味道溢滿鼻尖。

隻聽他在耳邊低聲道:“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