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會害怕,顫栗從裏而外,蔓延。如同這“璀璨”奪目的火勢一般。
可心漸漸被熏得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方向,再一次,她被絆倒跪在地上,雙手撐在地上,灼燒般得地麵溫度,讓她雙手也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一隻雙揉了揉眼睛,滾燙的淚水也在不覺間掉落,可這也絲毫無濟於這迅猛的火勢,老天,請你保佑我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雲淩可。
喘息越來越困難,她盡可能的大聲的啞著嗓子叫著他的名字。
一根懸梁已經被火紅的焰火燒得搖搖欲墜,零星的碎片以及被燒焦的木炭也刷刷往下掉,散落在她頭上的一些,讓她下意識的抬眼去看,一手還撫著眼睛,隻是這時,那刺眼的火焰與那懸梁卻一同跌落了下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她竟也忘了去躲,沒有了剛剛的害怕。腦子缺滿滿都是他的身影和表情… …
耳邊是那根懸梁墜落的聲音,她腰間忽然多出了一雙大手,耳邊是那人低沉粗重的呼吸聲。
愕然抬眸,手也先於自己的意識,摸上了那人的臉頰上,撞進一雙寒洌的黑眸中。
那裏是她驚惶失措的樣子,同時氤氳著他的痛,他的慌。
和上次葉華侵犯她時的樣子有些像,隻是又多了些什麽,複雜的東西。
而此刻,他卻不願用溫柔去她,他怒道:“你來這裏幹什麽?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張澤人呢?我不是叫他好好看著你?”
可心咬著唇,毫無血色的臉龐變得脆弱不堪。她沒有說話伸手緊緊地抱著他。緊緊的。
剛剛她真的嚇死了。
還好,他還在。
她找到他了。
她幾乎便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抱著他,感受著那差點便失去的恐懼,這時卻聽他悶哼一聲,他身上的血腥味讓她猛然回過神來。
他的呼吸變得比適才更加的緒亂跟沉重。
她趕緊朝他背後看去,這才發現,後背的襯衫已經一片血紅。除此之外,他身上,除了被火勢的黑炭弄髒之外,還有到處的斑駁血跡,她想到,她逼問張澤時,他說,他可能是一個人去赴了約。
他受了很重的傷麽?現在又為他擋了那根懸梁。很疼吧。一定,很疼,很疼。
她的心絞痛之極,也不在意他的包公臉和剛才的嗬斥。
輕聲道:“阿淩,快,給我看看,還傷到哪裏了?”
雲淩可怒顏猶在,嘴角卻淡淡弧起,墨色的眸子裏,此刻泛著比火焰還要灼灼的光。
“笨蛋。”他柔了聲音。
這聲音裏還夾雜著淡淡的愉悅,可心沒有錯過。
她就有些不明了。他們現在還在這火場裏,他有什麽好開心的。
難道被這大火給蒸傻了?
當然雲淩可此刻已經半點不敢在耽擱,此刻,這座廢棄的工廠內火勢蔓延得已經非常的迅猛了,大火在可心他們這邊的頭頂上焦灼的燃燒著,霹靂啪啦的爆炸聲響越來與強烈,而那些刺鼻的汽油味也逐漸的充斥在他們的四周當中。
他抱著她,飛快的穿越,行走,躲避沿途掉下的危險物,向工廠的出口跑去。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麽的慶幸,自己及時趕到,將她護住,抱離了危險區。
後背的疼痛讓他不敢想象若是換了她。
嗯,沒有如果。
也沒有人知道,當他隱約聽到她的聲音,她喚著她的名字時,心裏那狂瀾般的欣喜。
盡管,他將她救下仍舊不苟顏色的訓斥了她。
她卻隻用那細細膩膩的聲音在意著他的傷口,隻是在意他的傷口。
心疼,心喜。那股溢滿心間的熱浪。排山倒海而來。
原來也是會有這麽一個人,願意與你不離不棄。
不棄。多麽盛大而沉重的一個詞。
就如同這些年,他始終忘不了他的母親,曾經曾狠狠地推開的手,那眼神裏充滿了痛苦和… …厭惡… …
他抱著她,仍舊穿梭在那火紅如同濃重油墨色彩的幻境般的危險境地,他卻笑了。
焉知,這無限的火光繚繞,哪及得上他唇角的半分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