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的很快,想來應該也是火鳥叔要求的,可見這件事的緊急程度,大概不到半小時我們就到了。

除靈機構的一切都沒有變,所有的東西甚至是擺設也都沒有變,變的隻有人。之前的熟悉麵孔幾乎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認識的人。

我想起之前的事,還有豹子叔,不僅變得有些感傷起來,但是沒等我感傷多久,火鳥叔就已經衝了過來給了我倆一個大力的擁抱。

執行部男人特有的強壯的手臂幾乎快要把我勒得喘不過氣來,還好他很快就放開了,一邊笑嗬嗬地跟我們打招呼,一邊介紹除靈機構的新人員。

自從五年前那件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在那五年間發生了不少事,可都是小事,基本是沒有用到我跟二狗子,所以,我對這些補充進來的新鮮血液基本都是不認識的。

因為那一次人員損失實在是太嚴重了,再加除靈機構原本就是缺人的部門,這就導致了這一次招收的人比上一屆普遍低齡化了許多,基本都是隻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研究部,我竟然見到一個隻有十六來歲的女孩,算算如果是五年前招收進來的,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火鳥叔看著我的表情,顯然知道我在想什麽,他也是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我打著哈哈說:“這個,國家正當用人時期,隻能夠是才便用,不拘一格!”

我搖搖頭,想起來當初我跟二狗子被招進來的時候也隻有十一二歲,便已經懶得說他們了。

跟那些人一一打了招呼,做了介紹之後,我便開始查看起拍回來古墓周邊環境的照片。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那個女孩似乎對二狗子很有意思,態度很是熱情。而我更加留意的是研究部一個十九歲左右的少年,他的頭發很亂很長,蓬頭垢麵的,我跟他講話的時候,他也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但是他卻很受火鳥叔的重視。

我之所以要查看古墓周邊環境的照片,我要看看那個古墓處的風水究竟是怎樣的。

風水學,從《周易》第一本涉及風水學開始,一直流傳至今,其雲:巽為風,坎為水。風水學由八卦衍生出來,並與其息息相關,由八卦的推演之術與地理位置的結合變為風水,風水學又稱堪輿,堪,地突之意,代表“地形”之詞;輿,“乘輿”即為研究地勢,地貌之意。

這一研究也確實讓我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那墓坐北向南,背後是一座高大翠綠的青山,左右則是兩座比主峰都要矮一些的山,右邊的那一座比左邊那座更為矮一些,群峰連綿,是典型的朝臣拜主之勢,這樣的風水極好,必定是造福後世的。

但是怪就怪在陰陽平衡上。

從一張在山頂拍的照片看來,那陽光照到群山之間恰好形成一個太極形的陰影,一半陽一半陰,陰抱陽,陽歸陰,起到養屍的作用,後代非官即貴,可保百年。但是西邊卻有條河流過,距離並不是很遠,水屬陰性,與陰相合,使陰過於陽,陰陽平衡打破,必然氣煞,這樣極其容易起屍,後人必定不得安寧!

我將不妥之處指出來給二狗子和火鳥叔看,他們也是了發現其中的詭異之處,我將我的發現細細地告訴了他們,沒想到,在我說完之後,一直都沒有搭理人的那個少年,竟然抬頭看了我一眼。

“林哥,那李天宇尋一個大凶之勢的墓究竟是想做什麽?”二狗子顯然也沒料到事情竟然如此棘手,也顧不上和那小女生說話了,而是湊過來專心地研究這幾張照片。

我搖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情讓我很在意:“原來修墓的主人究竟是何用意,要將自己的墓選在這樣一個大凶之地?且不說會成起屍之地,對後世的禍害那也是不小的。”

“興許是那些人風水看錯了唄。”二狗子撓撓頭,無所謂地說,接著便又催促起火鳥叔趕緊想一下李天宇究竟是要做什麽。

我剛想接話,沒想到那少年竟是走了過來,先我一步開口:“一般會運用到陰陽平衡的都是大墓,請的風水師自然是大家,而且這個局勢不難看出,這就很說不過去了。”

沒想到他竟然是將我想說的話先一步說了出來,而且疑點竟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我不禁對他有了幾分敬佩之情。

二狗子見我也認同的點了點頭,又將視線放回了照片上,裝模作樣地研究了半天說:“聽你們這麽一說,好像事情是不對,可是那墓主人已經死了這麽久了,我們要找誰探究啊?”

火鳥叔在一旁聽完我們的分析之後,憂心忡忡地說:“你們分析得都很有理,但是讓我更擔心的是,如果這一種大凶之勢是有人刻意為之,那麽,裏麵的古屍可能遠遠不止三隻,而且,它們可能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火鳥叔這麽一說,我們也是靜了下來,是啊,雖然除靈機構是補充了不少新人進來,經過五年的曆練水平也可以說是有所提高不少,可他們的經驗遠沒有上一屆豐富,想想那屍村的經曆吧,隻是現代的僵屍便讓除靈機構折損了這麽多人,更何況那有上百年道行的古屍。

雖然是這麽說沒錯,可是我們總不能置之不理,先不說那古墓被掘開之後,有可能造成屍氣上滲外溢,光是李天宇出現,就要必須調查了。

想到這裏,我便問火鳥叔:“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二狗子在一旁似乎是大跌眼鏡,很不敢置信的問我:“不會吧,林哥,你真的要去啊?”

我理解他的感受,畢竟我們已經經曆過了那麽多生生死死,那種來自於死亡的恐懼我們都有真實體會過。

但是我不能不去,我必須了解所有事情的真相,找到所有困惑的源頭,不然我這一生可能都沒有辦法安寧下來。

火鳥叔看了看我,也是一臉為難的神色,卻還是將出發時間告訴了我:“三天後我們就出發,因為地點在深山裏,所以必須備好一切物資,食物,工具,通訊器,武器。你如果要去,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會派人去接你,不要勉強自己。”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對火鳥叔說,一轉頭便對上了二狗子的眼神。

他幾乎是扯著我出去的,動作十分粗魯,我知道在山上我差點沒命那件事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何況我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雖然已經重新修煉真氣,可是那一點點有沒有都沒差別。這一次我去,在他看來肯定如送命一般。

果然,剛出去,他便是緊緊抓住我的肩膀,大聲怒斥:“你瘋了嗎?以你現在的狀況,過去簡直是找死。你不是答應過爺爺和爹娘,等你有自保能力之前絕對不會再上山了嗎!”

我的內心很是愧疚,因為這一次要騙爺爺和爹娘,可是,我直視著二狗子的眼睛,搖搖頭說:“我不能不去。”

“為什麽?你是放心不下火鳥叔嗎?但是你去了你也幫不了他什麽。”二狗子仍然緊緊抓住我的肩膀,語氣卻明顯鬆軟了下來,雖然很擔心,可是他顯然沒有想傷害我,就連我變成了普通人幫不上忙這件事他也是說得小心翼翼。

我的心中覺得很是溫暖,有這樣的兄弟,是我左木林一輩子的幸事。

我示意他鬆開手,慢慢的對他說:“天虎,你還記得在屍村時,在那個有火龍的山洞裏,山神對我說過的話嗎?我那個時候要進那扇門,山神卻說時機未到,以後我便會知曉那扇門裏的所有秘密,可是後來山脈毀了,那門也不見了,我唯一能想到跟那扇門還有關聯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李天宇。”

二狗子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提到山神,他對於花蕊的敬重不比我少一絲一毫,聽了這話,他也是明顯猶豫了起來。

“難道你沒有想過嗎?花蕊那一次見我們的時候,為什麽要把幻境下在神獸的封地?那次山脈毀了,整座山都消失不見了,可是那李天宇為什麽還活著?他想方設法要進那扇門究竟是為了什麽?這所有的謎團,我也隻能從他的身上找到答案。”我平靜地全部跟二狗子說完,便看見他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手上的青筋爆凸,而後無力地鬆了開來。

他低著頭不看我的臉,聲音悶悶的,仿佛是從地底傳出來的一般,還有一絲顫抖,他說:“那林哥,你答應兄弟,你一定不能出事。我也跟著你去,下了墓你要時時刻刻待在我身邊,不能離我超過五米。”

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伸手便給了他一個擁抱,我說:“謝謝你。”

聽火鳥叔交代完一些事之後,我跟二狗子便回家了,這一次,我打算帶上淼淼,她曆經千年時光,知道的事一定比我多,到那裏也可以幫忙。

車子啟動後,我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色,歎了一口氣,看來我以後的生活又要掀起大風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