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是很陰沉的樣子,這樣的天氣持續了將近三天的時間,兩軍相持的總體趨勢卻似乎沒有發生什麽更大的變化。

一名少將軍銜的日本軍官似乎心情非常的焦躁不安。外麵的雨聲很大,周圍也很沉寂。這名軍官拿出了自己的將官刀擦拭起來,突然,這位日本軍官打破了沉寂:“你們能告訴我為什麽嗎?都已經七天了,為什麽?我們旅團竟然被支那軍的一個師拖住這麽久,攻擊時間達三天,前沿部隊推進還不到300米,我還好意思請師團長調動航空兵對我們進行支援嗎?”此人乃是日本陸軍第54混成旅團旅團長小野康夫,畢業於日本陸軍大學,是軍國主義的極度擁護者。

而在另一方麵,中國陸軍第172師少將師長戴裕民的心情也不比日軍軍官好到哪裏去。“我想,這有可能是中日正麵戰場最激烈的一場戰鬥啦,我們和日軍打了七天七夜,我們靠一個師的兵力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戴裕民說完便歎了口氣,轉身詢問師參謀長劉秀:“劉兄,前沿部隊損失情況如何?”這名上校軍官麵顯無奈之色:“師座,日軍本來戰鬥力就強,這兩天更像發了瘋一樣,他們的火炮和裝甲部隊連續十九個小時衝擊我們的陣地,雖然我們師是委座在三年前所組建的全美式裝備的樣板師,再加上師座您黃埔四期的資曆,但是,如果再這樣下去,虎嘯山陣地遲早得丟啊。”戴裕民倒覺得事情不像劉秀說的這麽悲觀:“劉兄,別把日軍說的這麽神,這是高地攻堅戰,日軍是仰攻,他們的裝甲部隊即使再來勢洶洶,但是,我命令炮兵團構築了三道火炮網,但是……炮彈可能不夠了。”

一名長相俊秀的國民黨軍官拿著手帕正在擦著他手中的配槍,這把配槍顯然不是中國造,一看就知道是勃朗寧品牌。隻見這名年輕的軍官邊擦槍還邊向上哈氣,想要把槍擦到最幹淨。“營長!”一名傳令兵從門外衝了進來,還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師座有命令,輪到我們突擊營上了。”

那名少校營長還是一言不發,又拿了塊白布仔細的擦了擦軍靴,回頭說:“告訴一連,在營部門口集合,二連立刻趕去師部,三連立刻出發攻擊敵前哨指揮所。”話說到一半,這名軍官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條:“把這個交到師部去,告訴師座,小野康夫有一支日本陸軍配備德式特種裝備訓練最一流的特種部隊有可能已經潛入了我們的防區,所以請師部及其警衛營一定要在三連的配合下轉移,順便說一句,以師部警衛營的戰鬥力,想要和小野的這支特種部隊對抗,幾乎不可能。”這位傳令兵問道:“營長,這支部隊比我們突擊營還強嗎?”這位軍官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戴裕民倒也很清閑,在師部收到了突擊營傳令兵送來的情報,轉身看著窗外:“劉兄啊,咱們現在的心情可就和這天氣一樣,陰著呢。”劉秀似乎沒有對此句話有什麽深入理解:“師座,曉明的部隊現在可是小野康夫緊盯的一塊肥肉啊,戰區長官部可是命令我們吃掉敵54旅團,小野康夫和您一樣,也是特種作戰的專家,況且我聽說,小野良介可和曉明在德國的特種兵學院可是同期同班。這場較量,或許是勝負難料啊。”戴裕民知道,他的兒子戴曉明在德校留學時,一直都是同期當中成績名列前茅的,戴曉明從小高傲,可是,自從四年前從德國留學歸來,戴曉明不止一次的提到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日本留學生小野良介,戴曉明將其視為畢生的對手。

在虎嘯山的崇山峻嶺中,日軍的一支編製為30人的特種部隊借著夜色在煙雲籠罩的山間小路進行機動。“蒽!”領頭的那名年輕少佐示意身後的特戰隊員停下腳步:“通訊員!”“到!”從後麵竄出了一個身背電台的日軍士兵。“向旅團長發報,報告我們現在的確切位置。”那名少佐軍官說。“等等,良介,你不覺得這樣子太冒險了嗎?如果讓支那軍截獲我們的電文,等於是暴露出了我們現在的位置!”此人乃是剛由日本海軍陸戰隊調往華北日軍特種部隊的上尉軍官,大島森也。“大島君,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戰爭就是會有風險的。況且,其他的不說,我在德國那個畢生的對手,我一定會打敗他!”說此話時,小野良介麵露猙獰,好不嚇人。

“看來日軍是要一鼓作氣,一口吃掉172師,這於我們不利啊。”八路軍115師154團團長成輝:“不行,我們團必需對友軍進行必要的幫助,命令一營二營立即集合,前去攻擊54旅團的側翼。”“老成,你瘋啦?”此時,一個看似老成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此人是154團政委覃剛:“日軍54旅團,你不是沒聽說過,它的前身是日本關東軍第17聯隊,當年日蘇交火事件,日軍總體傷亡超過80%,而隻有小野康夫率領的17聯隊,與朱可夫麾下的裝甲戰鬥群鏖戰三天三夜,減員還不到30%,而同樣編製的蘇軍減員卻超過了80%,現在小野康夫一下子從關東軍的大佐聯隊長升任了侵華日軍華北方麵軍的少將旅團長,多田駿也得給他點麵子,這樣的部隊,別說是我們,國民黨就算用一個完整編製的軍也很難吃掉他們。”成輝怒了,他猛然拍了桌子:“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們就要看著友軍被日軍活活吃掉,我知道,172師是國民黨的美式樣板師,可是你不是不知道日軍54旅團是什麽?是野獸啊,是猛虎啊,會吃人的。戴裕民我知道,蔣介石的得意門生,留過美,特種兵出身,一身都是功夫啊,可這兒小野康夫……唉。”成輝似乎欲言又止。

屋外的雨依然嘩啦啦的下,戴裕民心中也是十分緊張。戴曉明率領突擊營一連已經深入虎嘯山山區,雨滴不停的打在他的身上,他漸漸的想起了去德國留學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