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偷聽到的對話
秦磊住在單人病房中，應該是舒子墨掏錢為他治療的吧。
“秦磊。”冷凝走到秦磊床邊，輕輕地喚了一聲。
“冷凝，你還好吧？”秦磊見是冷凝，露出了笑。
冷凝還沒說上第二句話，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往下掉。秦磊的身上貼著電極片，手臂上纏著量血壓的袖帶，還插著吸氧管，他說話的聲音很微弱，完全不是他平時那種冷冷的聲音。
“我……我可以叫你‘凝’嗎？”秦磊遲疑而殷切的眼光看著冷凝，期盼著她答應，又害怕她的拒絕。
冷凝點點頭同意了。
“坐，不要老是站著。”秦磊說著就要起身幫冷凝拿凳子。
“別，我自己拿凳子坐就是了，你好好躺著。”冷凝連忙阻止他。
“凝，你沒事了吧？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他聲音沙啞著說道。
冷凝哽咽著回答：“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為我挺身而出，可我卻……”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如果，我昨晚就這麽死了，是不是就能夠被你記住一輩子？你的心裏是不是，就會有我的一點點位置？”秦磊輕聲問道。心裏的期盼在一點一點地閃爍著。
冷凝看著他露在外麵纏著袖帶的那隻手，有一道道疤痕，那是以前他在手臂上刻下自己名字所留下的痕跡，觸目驚心。
那時候的她，和昨天晚上的她一樣，過度的恐懼讓她丟下秦磊一個人，自己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沒有再去關心他的情況。此時，它們似乎正嘲笑著自己的膽小，不敢直接麵對秦磊幾乎瘋狂的喜歡；又仿佛在告誡自己，如果還在逃避，類似的情節隻能一遍一遍地重演，直到自己精疲力竭。
“不要再說了，不會的！現在就好好的，不要說什麽如果了。”冷凝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如果秦磊真的就這麽去了的話，她會一輩子都背著沉重的悔恨而不得安寧。
秦磊的嘴角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他從她的回答中知道，她還是無法接受他。她還是無法喜歡上他。可是他還是不死心，他還是不甘心。
“凝，我可以……可以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正大光明地保護著你嗎？”
冷凝一驚，秦磊，還是要這麽固執地繼續喜歡著自己嗎？他付出的那麽多，可是自己呢，非但不能給他成正比的回報，還總是給他帶來各種災禍，更重要的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棄他而去。
然而，她一次又一次地審視過自己的內心，自己對他，除了愧疚，再沒有其他的情感。
“對不起，我……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這樣對你不公平。你以後也不用這麽拚了命地保護我。我不值得你為我這麽做……”冷凝狠下了心，再一次地回絕了秦磊。
她不能因為感動，因為愧疚，因為不想虧欠，所以和他在一起。她的心裏再明白不過了，秦磊隻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她沒有辦法為這個過客停留自己的腳步。
秦磊閉上眼睛，又睜開，笑著說：“傻瓜，說什麽對不起。”
即使被她拒絕了，他還是可以暗暗地陪著她的，不是嗎？
“不要再來找我了。我知道你每次來我們學校，不是為了找舒子墨，是為了來看看我；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會偷偷跟在我後麵保護我；我知道我生病時都是你為我買的藥，雖然名義上是舒子墨的；我知道每次聽說有男生在追我，你就幾天幾夜合不上眼，如果不是舒子墨攔著，你肯定就跑去要挾他們不準打擾我。我知道你為我做的一切一切。
但是，秦磊，我真的真的，對你隻是同學之間的友誼，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喜歡上我。如果以前我做了什麽讓你誤會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是無心的。
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可是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夢想。你也應該去經營你的生活，實現你自己的夢想，而不是把時間都白白耗在我身上。秦磊，清醒些吧。我們兩個，就是在錯的時間遇見了錯的人。愛情應該是平等的，不是卑微的。”
冷凝擦掉了眼淚，說了一段自己想了很久卻一直沒機會說的話。也許現在的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決絕很無情。是啊，秦磊病情是很重，但是如果她不這麽做，而一時心軟答應了他，給了他一個錯誤的答案，到頭來，會傷他更深。
秦磊看著這樣的冷凝，心也涼到了底。他真的，不想放棄她。有一種執念，仍然在心底沸騰。
他還是笑著答應：“凝，我答應你，不會再去打擾你的生活。你也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保護自己。”
喬安玉涼第一次見到這麽溫柔的一個秦磊，和他平時冷淡的樣子截然不同，有的隻是對所喜歡的女孩的疼惜，還有被拒絕的心痛。如果，蘇宇哲也能這麽對自己說，自己肯定就義無返顧即使被自己所畏懼的媽媽責罵也在所不辭地跟他在一起。
然而，如果畢竟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