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慕天晴將白天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父親,“放心,你女兒不會吃虧的。”

她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細節,避重就輕,隻說了起因、經過和結果。

起因是,權勁不肯離婚,經過是她為了離婚,曝光了第三者洛依依,結果就是今天的熱搜。

慕明洲聽完依然很生氣,“這麽說起來,重陽節那天,權勁那小子還把小三帶到你表哥墓地去了?真是不要臉!到底臉皮多厚,他才能那樣義正言辭地在我麵前擺譜?我還真當他是什麽情聖呢!”

要不是今天看到了這條熱搜,慕明洲還一直被蒙在穀裏呢!

“不說他了,他的事,我心裏有數。”慕天晴不太想把爸爸牽扯進來,在她的事情上,爸爸經常感情用事。

上輩子就是因此葬送了整個慕家的家業。

既然她重生了,那麽從現在起,她一定要讓慕家的每個人時刻保持清醒理智,隻有這樣,才不會重蹈覆轍。

慕明洲皺著眉頭,還想再說什麽,外麵傳來了一聲鬼哭狼嚎的嚎叫。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是慕子誠回來了。

慕天晴回頭望去,才發現回來的不止慕子誠,還有慕子真和慕子實。

慕子誠被保鏢拎著衣領,拚命掙紮。

慕子真雙手被銀色手銬銬著,一張酷臉顯得極為冷漠。

隻有病弱的慕子實,抱著書本,臉上掛著甜甜的笑,看到慕明洲,禮貌地喊道,“爸爸!”

慕明洲麵色稍霽,溫柔地“唉”了一聲,“子實回來了?身體好些了嗎?爸爸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在你房間裏,你去看看。”

“好多了,謝謝爸爸!”慕子實看起來聰明懂事,聽話乖巧,如果不是那天在醫院,他對慕天晴露出過真麵目,慕天晴也要被他此刻營造的假象所迷惑。

慕明洲笑了笑,起身瞥了眼慕子真和慕子誠,“這倆小子怎麽回事?子真怎麽還戴著手銬?”

“我讓他們銬的。”一道嚴厲的女音從身後響起,王瑤鎖了車門,朝別墅走來,冷冷吩咐保鏢,“把子真少爺關起來,今晚不許給飯。”

“啊?這……”慕明洲還沒反應過來,保鏢就將慕子真押解上樓了。

慕子誠還想掙紮,對上他媽的眼神,頓時蔫了,他隻能狠狠瞪了慕天晴一眼,“哼!那我也不吃!不用你們押,我自己進屋!”

“你最好對你姐姐態度好點!否則你明天也別想吃飯!”王瑤態度強硬,慕子誠哭喪著臉,氣得跑上樓去了。

慕明洲插不上話,等全家都安靜了下來,才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子真子誠我看著長大的,他們也就是鬧點小脾氣,等以後和天晴混熟了,自然會懂事的。阿瑤,你就別生氣了。”

王瑤道,“我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去國外出差,今晚就得出發,天晴,你是姐姐,三個弟弟交給你來管教,你願意嗎?”

慕天晴有點意外。

她看著王瑤的眼睛,很快就明白了,看樣子瑤姨的第六感真的很敏銳,應該是這兩次自己去醫院和瑤姨說的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瑤姨也察覺到,她想**這三個小子。

所以,主動創造了機會給她。

慕天晴眼瞳瞠了瞠,很快便恢複平靜,挺直腰背,點頭,“放心瑤姨,我會和他們好好相處的。”

慕明洲怔了怔,麵色凝重。

王瑤走的時候,慕明洲偷偷過來相送,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才沉聲道,“沒聽說公司有什麽項目需要出差的。阿瑤,你老實告訴我,你出差是不是借口?你是在躲著天晴嗎?”

王瑤身體一僵,閉了閉眼否認,“沒有,老慕,你別多想。”

“天晴這次回來已經變了很多,她對你、對她的三個弟弟,都已經能夠接受了。你沒必要躲她。”

慕明洲這樣的挽留顯得有些蒼白,王瑤轉身看向男人,這個男人四十五歲不到,卻因為前妻的死,女兒的恨,活在愧疚中,十三年來,他斷崖式衰老,看上去比同齡人更加滄桑。

可在王瑤眼裏,他卻比任何人都要溫柔可靠。

“我沒有躲她,這次出差,是真的有事。”

“什麽事?”

“私事。”王瑤轉身拍了拍慕明洲的肩膀,替他整理了衣襟,笑道,“放心,任何時候,你我都是最得力的合作夥伴,這一點,是誰都無法摧毀動搖的。當初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隻有你肯出麵幫我,這份恩情,我王瑤到死也會銘記於心。”

慕明洲眼神透出一絲擔憂,沉聲道,“照顧好自己,任何時候遇到麻煩,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

慕天晴站在樓上臥室,看著樓下院落裏,父親與瑤姨站在一起的身影。

父親雖然看上去比瑤姨大了一輪,可因為底子好,相貌堂堂,老夫少妻的既視感,在外人眼裏,也是很般配的。

再加上這十幾年來,兩人在工作上配合得天衣無縫,任誰見了,不得誇讚一句“神仙眷侶”。

上輩子,瑤姨為慕家犧牲了那麽多,慕天晴早就不怨她,甚至在心裏是感激她的。

可是,隻要想到父親身旁的那個位置,原本應該是屬於母親的。

想到母親的不幸和早夭,慕天晴還是無法直視樓下瑤姨和父親溫情脈脈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氣,轉身拉上了窗簾。

一回頭,就撞見了端著牛奶杯站在門口的慕子實。

十歲的小男孩白天當著大人麵乖巧得像個天使,此時看向慕天晴的眼神卻透著一抹淡淡的諷刺,“怎麽?看不下去了?你不是裝得和我媽關係很好麽?為什麽也不能接受她和爸爸靠得近些?”

慕天晴感覺這個孩子簡直是個惡魔,能夠輕易挑起人內心的陰暗。

但她畢竟是成年人,怎會被個孩子拿捏?

她笑了笑,“瑤姨人很好,但她確實不是生我的人,我也和你一樣有過一段父母雙親健在的時候,可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慕子實冷冷盯著她,“所以你對我們懷恨在心?你這次回家,是來報仇的?”

“是誰跟你說的這些?”

慕天晴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語氣忽然變得嚴厲了幾分。

慕子實再早熟,也不可能想到這些,一定是有人教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