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晴無法理解,無法共情,更無法原諒!
隻因自己的愛人死了,就要讓無辜的人陪葬,禍害一個又一個家庭!
這種人,不配為人!
她氣得不輕,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被王瑤一把拉住,王瑤壓低了嗓音,急切地說道,“你要幹什麽去?”
“他殺我母親,我自然是要讓他償命!”
“你現在過去,確定能靠近他麽?權聽白雖然已經隱退十多年,可是他的勢力從未削弱,你殺不了他,縱使你能殺死他,你也走不出他家。”
王瑤繼續道,“孩子,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魯莽行事的,如果知道你會魯莽行事,我寧願選擇什麽都不說。”
慕天晴沸騰的血液和怒火逐漸平息了下來,她哭紅了眼,看著王瑤,“瑤姨,為什麽你們不早點告訴我真相?我被蒙在鼓裏這麽多年,我錯恨了你和爸爸這麽多年!”
如果前世,瑤姨早點告訴她真相,她也不會因為恨錯了人,而走上彎路。
權聽白,這個上輩子她連聽都沒聽過的人,竟然才是她的殺母仇人!
而她卻愛著她殺母仇人的兒子,助紂為虐地幫著仇人禍害慕家。
慕天晴越想越覺得難以接受。
王瑤十分慚愧,但卻還有些理智,她沉聲道,“現在告訴你,你都已經這般崩潰,若是在你還未成年,心智不成熟的時候告訴你真相,你豈不是會更加偏激?我和你爸爸隻是想保護你。”
慕天晴扶著牆滑坐到了地上,無聲哽咽起來。
王瑤歎了口氣,她知道,今天把真相說出來,也許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天晴總有一天是要知道一切的。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一點獨處的事件。
王瑤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搖了搖頭,無奈地轉身離開。
墨少欽找到慕天晴的時候,女孩就坐在台階上,屈膝抱著自己,無助地像個孩子。
墨少欽心裏咯噔一頓,連忙走上前,試探地喊了一聲,“天晴?”
慕天晴抱著手臂,緩緩抬起頭,看到她通紅的眼圈,墨少欽意識到出事了,他薄唇緊抿,墨色長眉微微一蹙,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哭?”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動聽,情緒穩定。
慕天晴伸手抓住他伸來的胳膊,起身撲進男人懷裏,“沒事,剛才和瑤姨聊了會兒天,想起我媽媽了。”
錦夕阿姨?
墨少欽神色怔了怔。
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溫柔含笑的臉龐。
他心髒沒來由抽疼了一下,錦夕阿姨和天晴曾經是墨少欽灰白世界裏的一束光。
隻可惜,錦夕阿姨過世地太早了……
墨少欽似乎想到了什麽,在慕天晴看不見的角度,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可怖。
他輕輕拍著女孩的後背,沉聲安慰,“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少欽哥哥,瑤姨說,我媽媽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女孩冷不丁開口的一句話,讓墨少欽身體驀地僵硬了幾分,“是麽?”
他聲音淡淡地,“知道凶手是誰麽?”
“知道。”慕天晴將王瑤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了墨少欽,她沒有發現男人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連菲薄的唇都變得蒼白到透明。
“權聽白和我慕家有血海深仇,我一定要親手將他送進牢獄之中!”
慕天晴憤恨地發完誓,忽然轉過頭看向墨少欽,“少卿哥哥,你和權聽白也是宿敵,我們聯手吧?”
“你……想怎樣聯手?”
“我和權聽白之前有過幾次碰麵交涉,他對我的態度看上去還算親和,我可以乘次機會多接近他,找到他的一些把柄,然後我們裏應外合……”
“不行。”
慕天晴的話還未說完,就遭到了墨少欽斬釘截鐵的拒絕,男人神情嚴肅,“我之前就告誡過你,離權聽白遠一點。除了這個以外,其他都行。”
慕天晴沒想到男人會反對的這麽強烈。
她咬了咬唇,“不和他交涉,我能幫得上什麽忙呢?”
“那這就需要你好好動腦筋了。”墨少欽這次的態度很堅定,話說得也不是很中聽,像是為了故意激將她一般,“你應該知道權聽白有多危險,你父親,你繼母,都是吃過虧的人,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證從他那裏討到好處,所以,你還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天晴,你不是會給人拖後腿的蠢人,我相信你心裏有數。”
墨少欽說完這番話,便快速抬腳走了出去。
慕天晴看出他是在生氣,她不明白,她隻是提出了一個假設性的方案,而且還並未實施,她隻是在和墨少欽協商,為什麽墨少欽就這麽生氣了?
她急忙追了上去,“少欽哥哥!墨爺!”
好不容易追上去,慕天晴趕緊保住男人的胳膊投降,“好好好,我不會擅作主張靠近權聽白了,可以嗎?”
慕天晴忽然想起今天在商場碰見權勁時,權勁對她說過的話。
不要成為墨少欽的軟肋。
不過多曝光自己出現在權聽白麵前,就能降低被對方盯上的風險。
可是這樣一來,她還能做什麽呢?
這天晚上,墨少欽將慕天晴送回了她住的房子之後,就驅車回了公司,說是還有重要的工作沒有做完。
新婚第二夜,她繼續獨守空房。
這種感覺和當初嫁給權勁的時候,竟然有種異曲同工之處。
慕天晴自嘲地搖了搖頭。
她知道眼下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墨少欽正在全力以赴對抗權聽白,這種時候,表麵越是風平浪靜,內裏就越波濤洶湧。
她絕對不能再這種時候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