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晴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褚四懸著的心落回了腹中,看到墨爺臉上陰沉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有了好轉,不由鬆了口氣,繼而,靈機一動!
“慕小姐,這恐怕……”褚四語氣透出一絲為難,“墨爺吩咐,從今天起,任何人一律不準提您的名字。”
電話那頭的女孩聞言停頓了幾秒,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把東西放在玉佛寺裏,今後若是墨爺消了氣,願意接受我的致歉,就來這裏找主持大師,要回這份謙禮。”
褚四愣住。
慕小姐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呢?
他慌得臉上那塊刀疤都抖了抖,眼皮一跳,抬眼對視上墨爺陰沉的視線。
完了完了!
好好的一件事,給他玩脫了!
“嗯,就這樣,再見。”女孩聲音清冷地準備掛斷。
褚四卻急忙出聲,“慕小姐!您都不擔心墨爺的情況嗎?從剛才到現在,您一句也沒問過他的傷勢。”
慕天晴抿了抿唇,心想,他連她的名字都不準褚四提及,可見有多生她的氣,即使問了,知道他情況不好,又能怎樣呢?
她幫不上任何忙。
但她還是順著褚四的話,問道,“墨爺傷勢好些了嗎?”
“沒有!”褚四語氣裝得越發凝重,“墨爺發了一夜高燒,到現在都不肯吃東西!慕小姐,您怎能如此心狠?就不能服個軟麽?您就不能像以前那樣說點好話麽?”
慕天晴抿唇不語。
她不是不能說好話討好他,她隻是對著他,再也做不到違心和欺騙而已。
“褚先生,墨爺的性格您應該是最了解的,不管我如何服軟與討好,隻要他心裏不接受,即使我再卑微,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慕天晴將佛牌裝進了盒子裏封存,最後說道,“請轉告他,我隨時歡迎他來夏國找我,不論時間過去多久,他永遠是我心中最尊敬的墨爺。”
永遠是我心中最尊敬的墨爺。
手機開著免提,女孩清冷悅耳的嗓音回**在空曠寂寥的禪房裏。
為了不被發現,他們進了隔壁一間禪房,屋外陰雨綿綿,屋內門窗緊閉,墨少欽感覺手背上的咬痕再度刺痛起來。
剛剛的喜悅之情,**然無存。
尊敬?
他要的不是尊敬。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
過了片刻,手機裏傳來“嘟嘟”的盲音,電話掛斷了。
褚四大氣不敢喘,湊上前小心翼翼道,“爺,您看,慕小姐其實還是在意您的,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勸您。”
墨少欽抿唇不語。
褚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爺,實在不行,咱去把慕小姐追回來吧?趁她現在還沒走。”
墨少欽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褚四嚇得又趕緊閉嘴,慕小姐說得沒錯,墨爺如果真這麽聽勸,好幾年前,就把人姑娘給搶到手了。
褚四知道慕天晴的存在也有好些年了。
六年前,夏國海市,當時年僅23歲的墨爺已經在海市站穩了腳跟,他作為墨爺身邊最得力的保鏢,不論寒來暑往,始終朝夕相伴。
直到某一天,滿眼隻有工作的墨爺忽然多了一個習慣——
那就是每天下午六點,準時驅車開往一中,然後把車停在路邊,就這麽坐著,一坐坐到夜幕四合,坐到初中生的晚自習放學鈴聲響起。
後來,他才知道,墨爺在看一個人,一個初二女學生。
女孩長了一張極漂亮的臉蛋,明明是該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年紀,卻總冷著個臉,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氣息。
她常年隻有一身簡樸土氣的校服,鞋子雖然刷得幹淨,卻又破又舊,一看就是那種家庭條件不太好的貧困生。
他不知道墨爺為何會看上一個16歲未成年少女。
直到後來褚四才知道,這位長相清純漂亮的貧困女學生,其實是海市上市公司慕氏集團總裁慕明州的獨生女,是如假包換的豪門千金。
他以為墨爺對慕氏集團感興趣,可並非如此,經曆了長達半年雷打不動的校外蹲守,褚四得出一個結論:
墨爺愛上了這個名叫慕天晴的女生,又或者說,他對她產生了一種執念。
慕天晴住在舅舅舅媽家裏,每天上下學,要自己走一段很深的巷子。
有一次,她被混混騷擾,墨爺命人折了那混混的十根手指,直接端掉了混混的一整個據點。
她被同學霸淩,掉進河裏險些淹死,墨爺想也沒想,就跳進河裏救人,可是他水性很差,剛將慕天晴托起來,自己就沉了下去。
等褚四將墨爺救上岸,慕天晴已經被路過的男生送進了校醫室。
而那個送慕天晴去校醫室的男生,就是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