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指著展示架上的包,對一旁低頭玩手機的店員說,“麻煩給我看一下這個包。”

沈煙平時很少有時間親自逛街,一般都是私人服裝師幫她置辦行頭,她根本沒有關注過這些奢侈品的消息,所以並不知道這款包最近被炒的很火,且價格非常高。

奢侈品店的店員都有同樣的通病,不管你長得多麽漂亮,隻要穿衣打扮達不到他們對有錢人的定義,就一定會被瞧不起。

店員連笑都懶得裝,隻短暫的被她的美貌驚豔了幾秒後,就繼續低頭玩手機,眼底滿是鄙夷,“這個包是我們店裏最貴的一隻包。”

沈煙眼尾微挑,一臉認真的問,“什麽意思?你的級別不配拿出這個包?”

店員咻的一下抬頭,對上沈煙那雙明明不冷,卻讓她頭皮發麻的瑞鳳眼,突然就有些慫了。

但長期養成的高人一等的臭毛病還是支撐著她挺直腰背,眼帶譏諷道,“你知道這隻包值多少錢嗎?”

沈煙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口吻淡淡,“一個服務人員還給你當出優越感來了?不管包值多少錢,肯定比你值錢的多。”

她話音落下,店員臉都綠了,同時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沈煙聞聲回頭,看到身後站著的秦臻,下意識的輕輕蹙眉。

不等她質疑秦臻一個大男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秦臻就主動解釋道,“我恰好來拿定製的西裝,看到一個身影像你,就跟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

“是嗎,真巧。”沈煙懶得拆穿他的謊言,唇邊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像他們這些富家貴公子,哪裏需要親自來取什麽定製西裝,一般都是專屬的服裝設計師上門量尺寸,做好後親自送過去。

沈煙也是一樣,偶爾出來逛街,隻是為了滿足蘇莎的愛好。

她從不相信什麽巧合,隻相信事在人為,從那天被秦臻的車追尾後,沈煙就猜到這段時間會頻繁的跟他碰到。

他好端端的突然從雲城跑來燕京,八成也是為了科技城的項目合作。

秦臻笑容溫潤,不由分說的拿了張黑金卡遞給一旁錯愕的店員,“麻煩把沈小姐看中的那一款包起來。”

店員整個人都是懵的,看了看穿著簡單樸素的沈煙,又看了看一身名牌高定的秦臻,目光呆愣的接過卡。

沈煙一眨不眨的盯著秦臻,似乎要把他看穿,口吻清冷,“你這是什麽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連個包也買不起。”

秦臻神色坦然,“沈小姐誤會了,前幾天撞壞了你的車,雖然按市價賠償了,但給沈小姐帶來的驚嚇還是讓我過意不去,這個小禮物全當賠罪了,沈小姐要是不收,就是還不想原諒我?”

如果不是礙著場合,沈煙真想給他鼓掌,聽聽這話,說的多麽天衣無縫,多麽讓人無法拒絕。

不愧是秦家兄弟,個頂個的會演!

店員在一旁聽了半天,此刻也察覺出沈煙身份不一般,心虛腿軟的同時,也在等沈煙發號施令,畢竟這個包到底刷誰的卡,還得尊貴的客戶說了算。

本以為沈煙會拒絕,連秦臻都在心裏想好了更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辭。

結果沈煙卻出乎意料的勾唇一笑,漂亮的一張臉瞬間被她的笑容渲染的更加光彩奪目,“那就多謝了。”

十分鍾後,沈煙手裏拎著價值六百多萬的包,在店員卑躬屈膝的歡送聲中跟秦臻一同離開。

剛出店門,恰好看到拎著購物袋從隔壁店出來的蘇莎。

秦臻打了招呼後,就主動提出有事要走,沈煙連客套都沒有,笑容淡淡,“再見。”

等秦臻走遠,蘇莎才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擠眉弄眼道,“什麽情況?我們才分開一會兒,你怎麽就跟秦晏舟大哥碰上了?”

沈煙把追尾的事和今天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蘇莎這才注意到她手裏拎著的那款包,一雙狐狸眼瞪的老大,“秦臻第二次見麵就送你六百多萬的包,你竟然還收了!你就不怕是他的圈套?”

蘇莎現在對秦晏舟印象差到極點,連帶著默認秦家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沈煙笑的意味深長,“我不主動上鉤,怎麽知道他是想把我煎炸還是蒸烤?”

——

早在一周前,乘風大廈對麵的那棟寫字樓就一直有搬家公司的人進進出出。

沈煙端著咖啡,悠閑地坐在辦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前,看著對麵樓下停著的搬運卡車,隨口問總助陳偉,“對麵大樓怎麽回事,有公司搬走了?”

陳偉回道,“是整棟樓所有公司全部搬走了。”

沈煙喝咖啡的動作一頓,“出什麽事了?”

“聽說有一位大老板買下了對麵那棟樓,要把集團總部挪過來。”

沈煙雖然好奇是誰出手這麽闊綽,卻秉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的原則,沒讓陳偉繼續去打聽。

結果第二天,沈煙早上開車到公司上班時,就看到對麵那棟大樓上掛了新的牌子。

今天是十月下旬難得的豔陽天,太陽很大,她抬手擋著刺目的陽光,眯起眼睛一看,當場就黑了臉。

樓頂碩大的'行舟集團'四個字,此刻竟比太陽還要刺目。

沈煙正緊抿著唇瓣,在心裏盤算著集團名字重複的概率有多大,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磁性男聲,“沈煙。”

她心下一沉,想罵街。

轉身怒視著笑容滿麵的秦晏舟,沈煙猝不及防的被他妖孽般的皮囊晃了一瞬。

秦晏舟雙手插兜,在陽光下既慵懶隨性,又熠熠生輝。

“沈總好興致,在這兒曬太陽補鈣呢?”

他一開口就能瞬間把人從撕漫男的二次元幻想中拉回現實。

沈煙盯著他,眼底帶著三分怒七分嫌,“秦晏舟,你是不有病?”

秦晏舟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彎起,漆黑的瞳孔中映照出氣鼓鼓的沈煙。

他笑的肆意盎然,“讓你說對了,沒病怎麽會答應跟你離婚?我現在後悔了,所以打算重新把你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