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酒店門口,秦晏舟跟沈煙剛進酒店大堂就迎麵碰到了程欣媛。
不知道真的是巧合,還是她專門等在這裏裝偶遇。
程欣媛看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簡單打了招呼後,趕忙跟著他們一起乘電梯上去。
沈煙跟秦晏舟全程無交流,前者麵無表情,後者臉色陰沉。
砰砰兩聲巨大的摔門聲在走廊裏炸響,程欣媛看著對麵兩扇緊閉的房門,不由的心裏竊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兩人一起出門一趟,回來就生這麽大的氣,但這樣的局勢無疑是對她有利的。
她巴不得秦晏舟跟沈煙分開,她也就有機會趁虛而入了。
略作思索後,她抬手敲響了秦晏舟的房門。
不多時,房門打開,秦晏舟冷眼看著她,“有事?”
程欣媛撩了下頭發,假裝關切地問,“秦總,你跟我姐吵架了嗎?”
秦晏舟臉色更冷了幾分,耐著性子說,“你自己沒長眼睛?”
程欣媛心中一喜,背著雙手,左右晃動身體,“為什麽啊?”
秦晏舟看著眼前扭成麻花的女人,滿眼嫌棄,“你實在好奇就去問她,我沒工夫看你表演!”
隨著他話音落下的,是重新關上的房門。
程欣媛站的太近,差點被門碰到鼻尖,她身體慣性後仰,狼狽的站住身體。
她滿心不甘的咬著下唇無能狂怒,半晌才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沈煙剛洗完澡,手機就響了。
她瞥了眼屏幕,看到“舅舅”二字,不由自主地沉了臉。
閉上雙眼,不停的吸氣呼氣,直到鈴聲響到最後一秒,沈煙才按下接聽鍵。
程柏昌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一如既往地和藹可親,“怎麽這麽久才接?”
隔著手機,程柏昌看不到沈煙煞白的臉色,也看不到她深深陷入掌心的指甲。
沈煙目光森寒,“剛從洗手間出來。”
她聲音有些冷,因為實在沒辦法短時間內做到一切如常。
所幸程柏昌打這個電話大概率是收到了程欣媛的通風報信,自然會把她淡漠的態度歸咎為跟秦晏舟吵架上。
果然,程柏昌明知故問,“出什麽事了?”
沈煙沉聲回,“沒什麽。”
程柏昌篤定道,“是不是秦晏舟那小子又欺負你了?”
沈煙故意沉默,把氣氛拉滿。
程柏昌冷哼一聲,“我就說這小子不靠譜,這才幾天就原形畢露了!”
沈煙神情淡漠的順著他的話說,“都怪我之前沒有聽您的勸告。”
程柏昌趕忙哄道,“人生在世,總有識人不清的時候,誰都會看走眼,好在你跟他剛開始,也算是及時止損。”
沈煙眼底的冷意漸濃,從程柏昌嘴裏聽到這種話,她莫名覺得可笑。
她一向是隻看證據的人,如果是從前,秦晏舟那些話她一個字都不會信。
但是很奇怪,現在的她已經不由自主的偏向秦晏舟,即便還沒有深查下去,她就已經在心裏給程柏昌定了罪。
短短幾個月,她的心境變化之大,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見沈煙半晌沒答話,程柏昌義憤填膺道,“別為了不值得的人難過,受了什麽委屈告訴舅舅,我替你出氣!”
沈煙定了定神,眼底閃過危險的光,“不用了,既然已經分開了,就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吧!除了合作項目的事,我跟他不會再有其他交集。”
程柏昌頓了頓,“不管你做什麽決定,舅舅都永遠支持你。”
聽著他惺惺作態的話,沈煙渾身都是冷的,比起憤怒,更多的是傷心。
她以為自己在這個世上有了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結果她最信任的人卻騙她最深!
如果程柏昌真的是害死程芳菲的罪魁禍首,她就算拚了命也要讓他血債血償!
良久,沈煙輕輕抹去臉頰上不知何時落下的眼淚,臉色是陰冷的,口吻卻異常的乖順,“謝謝舅舅。”
說起來她這些年跟程柏昌學到的東西還真不少,最起碼學會了用盡一切辦法隱藏自己的情緒,也學會了隱忍。
不會再像八歲時那樣聲嘶力竭,對程芳菲的離世無能為力,隻能內耗自己。
掛斷電話後,沈煙整個人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她把頭埋進臂彎裏,眼底一滴淚都沒有,隻有清晰的恨意。
幾分鍾後,手機再次響起,是秦晏舟打來的視頻,緩緩吸了口氣接通。
沈煙的臉剛出現在屏幕上,秦晏舟就蹙眉問,“你哭過了?”
沈煙剛剛也隻掉了幾滴眼淚,她不知道秦晏舟是怎麽看出來的,但也沒想著故作堅強的隱瞞,沉聲說,“他剛剛打電話過來了。”
秦晏舟眼底寒光閃過,“猜到了,老狐狸也夠沉不住氣的,程欣媛剛給他通風報信,他就迫不及待的打電話找你確認。”
沈煙說,“我告訴他今後除了合作的項目之外,不會再跟你有其他交集,他這次應該放心了。”
雖然知道是權宜之計,但這種假話聽著也夠刺耳的。
秦晏舟擰著眉,一萬個不願意,“在找到程柏昌的罪證之前,我們就隻能地下戀了嗎?”
沈煙視線微垂,“最好是暫時分開,除了工作什麽都不談。”
這樣才能萬無一失,不露出任何破綻。
秦晏舟神色一緊,立馬從躺著變成坐著,“不行,我不同意!”
沈煙眼皮一掀,神色淡淡,“反對無效,你明天就走吧。”
秦晏舟定定的看著她,眼底帶著幾分慌亂,“你讓我去哪兒?”
沈煙,“燕京、雲城,去哪裏都可以,總之不能跟我待在同一所城市。”
秦晏舟抿著唇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幾秒後突然掛斷視頻。
沈煙一愣,心口也跟著空了一下。
還沒從這種自找的低落情緒中緩過來,手機屏幕亮起,彈出一條微信:開門。
沈煙眉心蹙起,快步往門口走去,她怕慢一秒秦晏舟就會直接敲門,萬一被程欣媛看到,就前功盡棄了!
幾秒後,房門剛一打開,穿著睡袍的秦晏舟就不由分說的上前摟住她的腰。
他一邊低頭找嘴,一邊用腳踢上房門。
沈煙被他堵著嘴,隻能發出嗚嗚的反抗聲。
秦晏舟的吻激烈卻不冒失,深情譴倦,滿含愛意。
沈煙慢慢被他帶動,由被動變為配合,又從配合變成主動進攻。
兩人一路從門口吻到客廳,直到被沈煙推倒在沙發上。
秦晏舟動作一頓,意亂情迷的一雙桃花眼中滿是詫異。
他喉結滾動,一把按住沈煙正在解他睡袍綁帶的手,聲音低啞,“你想幹什麽?”
沈煙不知道緊張還是害羞,整張臉漲得通紅,晶瑩剔透的唇瓣緩緩開合,“給你吃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