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昌神色一淩,幾秒後笑出聲,“你可以試試!”
隔著一段距離,雖然聽不清兩人的談話內容,沈煙卻能明顯的感受到濃濃的火藥味。
她擔心程柏昌直接揭穿秦晏舟調查程家和沈家的事,也怕秦晏舟把程柏昌氣出個好歹,趕忙上前挽住程柏昌的胳膊,借口說帶他去見見付蔓和秦兆和。
經過秦晏舟身旁時,沈煙還側頭跟他笑著點了下頭,隻是轉身的瞬間就收斂了笑,眼底隻剩一片冰冷。
程柏昌雖然對秦晏舟橫眉冷對,但在付蔓和秦兆和麵前還是做足了表麵功夫。
付蔓說,“雖然兩個孩子的婚姻沒能走到最後,但我打心眼兒裏喜歡阿煙,所以沒跟你們商量,就擅自做主認了阿煙當幹女兒,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對阿煙,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程柏昌笑容淡淡,“既然阿煙同意,我也沒資格說什麽,隻要她開心就好!”他歎了口氣,接著說,“阿煙心思單純,又重情重義,你們隻要別像之前一樣,騙她、欺負她就行!”
他這話說的難聽,有翻舊賬的嫌疑。
秦兆和卻神色如常道,“之前的確是晏舟的錯,他也自食惡果了,我不好說這件事就此翻篇,但人總要往前看,也許事情的真相往往天差地別呢?”
沈煙一愣,秦晏舟自食什麽惡果了?還有秦兆和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秦晏舟欺騙她的感情還有理由?
撇開這個不說,單單秦晏舟私下把她查個底朝天的事,沈煙就不可能原諒他!
雖然知道秦兆和替自己兒子說話無可厚非,但沈煙還是有些不爽。
程柏昌眼眸微眯,一眨不眨的盯著秦兆和,笑意不達眼底,“秦老先生說得對,人要往前看,但一朝被蛇咬,總要長點心!阿煙單純,有些事我這個做舅舅的就得多幫她考慮,不然外人都要覺得她好欺負!”
秦兆和神色依舊波瀾不驚,他沒有看程柏昌,反而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沈煙,“阿煙是成年人了,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往後時間還長,是神是鬼,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你要親眼去看,用心感受!”
他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說完,沈煙徹底懵了。
不得不說,經曆多的長輩說話就是有水平,就這簡短的幾句對話,就夠她掰碎了學上好幾天的!
付蔓眼看氣氛不對,趕忙出聲從中調和,“好了,今天這麽好的日子,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程先生放心,今後晏舟再敢欺負阿煙,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程柏昌露出笑臉,真假參半,“有秦夫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兩方對峙總算有驚無險的結束了,沈煙暗暗鬆了口氣。
很快賓客就陸陸續續的進場了,幾個長輩都在忙著跟到場賓客們寒暄。
沈煙站在甜品台旁邊,隨便夾了幾塊點心墊墊肚子。
她咬了口小蛋糕,無意間一撇,就看到了正在跟相熟的人侃侃而談的秦臻,他身旁還跟著一臉不耐煩的秦家老二,秦遇。
秦臻和秦晏舟還有四五分像,但秦遇的長相則完全跟他們不同。
他膚色很白,比大部分女生還要白的程度。
劍眉下是一雙又大又圓的杏眼,搭配上歐式大雙眼皮,和又長又濃密的睫毛,一眼看去,在五官中尤為突出。
沈煙一年前在婚禮上也見過秦遇,當時就悄悄在心裏給他取了個外號:悲傷蛙。
雖然沒有過多接觸,但沈煙也知道,秦臻和秦遇這兩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沒一個省油的燈。
不過比起城府極深、心思縝密的秦臻,秦遇給人的感覺就簡單多了。
因為他的壞都壞在臉上,一張嘴就知道他在打什麽歪主意。
這種人看著壞,說白了就是蠢。
他做的壞事都是明顯的不能再明顯,就好像生怕對方查不到他頭上一樣。
就比如一年前她和秦晏舟的婚禮上,秦遇從負責送戒指的小花童那裏換走了兩人的結婚戒指。
當秦晏舟在台上打開戒指盒的時候,盒子裏赫然趴著一隻拳頭大小的綠王八。
事後找小花童一問,立馬就知道是秦遇幹的了。
沈煙當時沒覺得有什麽,反正她也不在乎,婚禮隻當走個過場。
但秦晏舟似乎挺在意的,等婚禮一結束,他就衝過去揪著秦遇的衣領問他戒指的下落。
秦遇一臉得意的說扔進酒店後廚的下水道了,秦晏舟頓時像瘋了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秦遇一頓揍。
當時七八個保鏢都攔不住,最後還是沈煙穿著婚紗上去拉架,秦遇才沒被他打進醫院。
因為婚禮上這個插曲,沈煙連結婚戒指都沒有,事後秦晏舟也沒有給她補上。
所以一直到離婚,兩人都沒有帶過婚戒。
“想什麽呢?”
熟悉的男聲傳來,拉回了沈煙的思緒,她扭頭就看到了身後的秦晏舟。
沈煙擱下餐盤,用眼神示意他看向秦遇那邊,“送你綠王八的人來了。”
秦晏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立馬沉了臉,“真晦氣!”
他剛被程欣媛堵在洗手間門口深情告白,惡心勁兒還沒緩過來,這又來一個!
沈煙勾起唇角,“等會兒還有更晦氣的。”
不出她所料,兩分鍾後,秦臻和秦遇兩兄弟就整整齊齊的出現在兩人麵前。
秦臻先是上下打量沈煙,溫潤的笑著,“沈小姐...哦不,現在應該叫妹妹了!”
沈煙禮貌的回了句,“大哥,好久不見。”
秦晏舟快煩死這兩兄弟,也聽不得沈煙跟秦臻哥哥妹妹的叫著,恨不得直接拉上沈煙轉身就走!
秦遇嘴裏嚼著口香糖,明明穿著西裝,卻總是帶著一副吊兒郎當的古惑仔氣質。
他眼底帶著嘲諷,看著沈煙笑,“以前是弟妹,現在是幹妹妹,怎麽著?你是離了秦家活不了,還是離了老三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