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舒婉失魂落魄的回到謝家時,謝輝跟杜敏正鬧得不可開交。
一樓客廳此刻一片狼藉,花瓶瓷器的碎片散落一地,各種裝飾品擺件也丟的到處都是。
整個客廳就像是經曆了一場暴風雨的洗禮。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氣氛,既有壓抑的緊張,又有深深的絕望。
傭人們正忙碌地打掃著,他們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什麽敏感的神經。
謝舒婉邁步往裏走,眼底無波無瀾,似乎對這種場麵絲毫不在意,隻沉浸在自己失落的情緒裏。
謝坤正坐在沙發上悶頭抽煙,滿臉愁容,煙霧繚繞在周圍,仿佛是他心中煩躁情緒的真實寫照。
看到謝舒婉回來,他趕忙滅了煙起身迎上去,“婉婉,你...”話沒說完,就看到謝舒婉腫起的臉頰和脖子上的青紫掐痕。
謝坤神色瞬間變得淩厲,緊緊地盯著謝舒婉的臉,語氣急促,“臉怎麽了?誰打的?出什麽事了?”
謝舒婉本來就因為心中的怨氣而心煩氣躁,謝坤的追問更是火上澆油。
她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回道,“我沒事,別問了!”
謝坤若有所思,沉著臉問,“是不是沈煙?”
謝舒婉咬著唇瓣不說話,冷臉往樓上走。
謝坤一臉心疼又無奈的追在她身後念叨,“我早就跟你說了,這個沈煙目中無人,不是好惹的!你非要為了幫秦晏舟,去抄襲她公司的方案,還讓我帶頭給秦晏舟投票,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謝舒婉默默承受著謝坤的責備,依舊不出聲。
謝坤見她沒有反應,更加焦急了,“沈煙這麽對你,你就沒找秦晏舟告狀?畢竟你也是為了幫他才惹到沈煙,於情於理他都得給你個說法!”
謝坤的話像是一把補刀的劍,準確無誤的戳中她的傷口。
謝舒婉腳步越來越沉重,她想起秦晏舟對她說的那些話,想起自己為了秦晏舟付出的代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既有難過,也有不甘。
心口像是反複被刀割開,鮮血淋漓。
之前謝俊陽的事,她誤導了謝家所有人,說秦晏舟打謝俊陽是為了給宋佳凝出氣,跟沈煙無關。
甚至連她自己都信了。
外界都傳沈煙跟秦晏舟水火不容,針鋒相對。
所以她想幫秦晏舟贏過沈煙,讓他記著自己的好。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她的預料。
秦晏舟不僅沒有像她預期的那樣對她另眼相待,反而威脅她不準再招惹沈煙,將她的付出輕描淡寫地說成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臉上的傷遠沒有心裏的傷更疼,謝舒婉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在親手搭建的舞台上演繹著一場獨角戲,沒有喝彩,隻有謾罵和責怪。
二樓臥室房門打開,謝輝怒氣衝衝的從裏麵出來,房間裏傳來杜敏的哭聲。
謝輝跟樓梯口的謝舒婉走了個碰麵,目光淡淡的掃過她的臉。
沒有一句關心,反而劈頭蓋臉的罵道,“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東西!”
說罷就冷哼一聲離開了。
謝舒婉目光一沉,視線落在半開的房門裏,杜敏頭發淩亂的披在背上,正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嗚咽大哭。
她蹙著眉問一旁的謝坤,“怎麽回事?”
謝坤扭頭看了眼已經走到一樓的謝輝,壓低聲音道,“你大伯母昨晚雇傭了兩個殺手去刺殺秦晏舟和沈煙,想給俊陽報仇,結果被他們的人抓到,直接打個半死送到謝家來了!”
他歎了口氣,目光沉重,帶著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今天一早,秦家跟謝家合作的幾個項目就突然黃了,另外所有跟秦、程兩家交好的企業,全部跟謝氏集團取消了合作,並表示今後再也不做生意往來,謝氏僅僅一上午的虧空就高達上千億!現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內憂外患,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
所以謝輝帶著一肚子的火氣回來,不僅跟杜敏大吵一架,還動手打了她,把謝氏集團的變故全部怪到她身上。
謝舒婉冷笑一聲,“大伯母有什麽錯,她給自己的兒子報仇有錯嗎?憑什麽我們就要向權勢低頭?”
她不關心謝氏集團是死是活,她現在隻知道最該死的是沈煙!
沈煙才是讓謝家陷入困境的罪魁禍首,她應該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謝坤蹙眉道,“這種話千萬別在你大伯麵前說,他現在應對公司的事就夠焦頭爛額了!”頓了頓又道,“也千萬別在你大伯母麵前拱火,她目前的精神狀況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謝舒婉眼底浮上一抹陰狠,唇邊勾起冷冽的笑,“知道了,我進去勸勸大伯母。”
她邁步進了杜敏房間,反手關上房門。
臥室裏也是一片狼藉,謝舒婉避著玻璃碎片走到她身旁,伸手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杜敏任由她扶著自己在沙發上坐下,已經從嗚咽大哭轉變為無聲落淚。
她冷眼看著謝舒婉,“你進來幹什麽,想看我笑話?”
謝舒婉扶起一旁倒著的椅子,在杜敏對麵坐下。
她似笑非笑,“大伯母這是什麽話?你看看我的臉,我們兩個現在不都是個笑話嗎?”
杜敏哭到模糊的眼睛緩緩聚焦,這才注意到謝舒婉腫起的臉頰。
她冷笑一聲,沒有關心隻有嘲諷,“你這是被誰打了?”
謝舒婉眼底迸發出恨意,咬牙切齒,“沈煙!”
杜敏聽到沈煙的名字,立馬不受控製的冷下臉,額頭青筋暴起。
謝舒婉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大伯母,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了,要不要考慮跟我聯手?”
杜敏滿臉防備的看著她,神色緊繃。
謝舒婉伸手幫她整理貼在臉頰上的碎發,“別緊張,大伯父不理解你,我理解!你就俊陽這一個兒子,現在他被沈煙害成這樣,後半輩子都要在病**度過,多可憐呐!”
杜敏眼底一片猩紅,目眥欲裂,神情恍惚的呢喃著,“對!我要給俊陽報仇!”
謝舒婉握緊她的手,目光陰鷙的笑了笑,“大伯母,這件事急不得,我們得從長計議,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