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山洞口用樹枝掩好,這樣,即便是有動物或者是人經過,也想不到這裏麵藏了個人。

還好沒有下雨,要是下雨的話,山裏的路便會霧氣騰騰,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情況。

這座山的風景還算秀麗,但是這種荒山,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藏了什麽。

蘇晚輕捏緊了手裏的匕首。

這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唯一武器。

現在是夏季末,山外還有些悶熱,可在這山裏卻還有些涼。

她走了一些路,看到不遠處有一棵枯死的樹,要是搬回去的話,可以當柴燃燒取暖。

程溯安還在受傷,會比一般人怕冷。

走到那樹邊上,她驚喜的發現,那不僅有幹枯的樹枝,還有一棵結滿了野生果子的樹。

那果子蘇晚輕不認識,但是看起來和水果店裏賣的蘋果很相似,應該是能吃的那種。

隻是她不會爬樹,看著紅通通的一片果樹,無能無力。

想了一會,她用腳踹了踹樹,熟透的果子就紛紛落了下去。

一個個撿起來,她咬了一口,汁水充盈,雖然不是特別甜,但味道也勉強過得去,她一個個擦好,用衣服兜住帶回去。

她把果子搬回山洞的時候,程溯安還沒醒。

他的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沁滿了汗珠,頭發全都濕透了,眉頭緊蹙,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似乎很痛苦。

蘇晚輕用袖子為他擦去冷汗。

“冷……”男人低啞的聲音帶著微微顫抖,落在了蘇晚輕的心上。

他額頭滾燙,手腳卻很冰冷。

他發燒了!

這是蘇晚輕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燒說明他的傷口發炎了。

在這種簡陋的地方,發炎不是什麽好事情。

蘇晚輕的心越發沉重。

男人冰冷的手掌忽然伸過來,拉過她的手腕,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被擁入她的懷抱。

他的懷裏冰冷,帶著一絲雪鬆的清冽。

聞起來令人心安。

他的手像是鐵做的一般強硬,將她狠狠的禁錮住。

她掙脫不了。

“別、別走……”

如同囈語般的聲音從他蒼白的唇瓣裏吐出來。

蘇晚輕再也無法反抗,鮮紅的果子落了一地。

這都是她欠了他的。

她要用不長的生命去償還。

她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程溯安冰冷的身軀,她蜷縮著身子窩在他懷裏。

小心翼翼的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拉扯到他的傷處。

就像是一隻溫順的兔子。

漸漸的,她也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這一天本來就過得累極了,她的體能也終於到了極限。

外麵蟲鳴鳥語,一片生機。

蘇晚輕醒來的時候,腰酸背痛。

因為不敢動彈,這一覺睡得很疲憊。

不知道程溯安醒了嗎?

她小心的抬眼看他,看到的就是他一雙清冽的眸子。

“你醒了?”

“嗯,你要不要再睡會?”

他伸出大手,摸了摸她毛絨絨的腦袋。

她的頭發一像是溫順好看,現在卻很淩亂,不僅如此,上麵還粘了一些樹葉。

顯得有些狼狽。

“我睡醒了,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

其實並不好,程溯安是個醫生,他知道自己的傷口正在惡化,可是這裏的環境,顯然得不到好的救治。

他說出自己的情況,除了讓蘇晚輕擔心,沒有任何作用。

“那就好。”

蘇晚輕鬆了口氣。

“我昨天摘到了一些野果子,味道還可以,你要不要吃一點,就當是早餐。”

她拿出一顆嫣紅的果子,送到他的嘴邊。

他順著她的手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品味著。

仿佛是真世界上最高級的美食。

他吃東西的樣子真是優雅極了。

“味道還行嗎?”

蘇晚輕問她。

她知道他的品味向來高雅,一般的食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好極了,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果子。”

他的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有這麽誇張?”

蘇晚輕被他說的心癢癢的,也拿起一顆果子吃起來。

很一般啊,味道有些寡淡,但是充饑還可以。

“嗯,這還是你第一次喂我吃東西。”

“你要趕緊好起來,以後還有很多這樣的機會。”

蘇晚輕抓住機會就鼓勵他。

“對了,我先給你換下藥,否則你的傷口要不好。”

程溯安也沒有攔著她,配合的躺下。

蘇晚輕小心的揭來紗布。

上麵已經是血肉模糊。

看著就很疼。

“疼嗎?”

“疼,你陪我說說話吧。”

“你想聽什麽?”

“我想聽聽你說你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

盡管程溯安早就從別人的口中了解了蘇晚輕,但是他想聽她親口說。

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她真的接受了自己。

蘇晚輕的手一頓。

最快樂的時光。

她想了想,那應該是認識傅夜琛之前。

那個時候,她還是蘇家的大小姐,可以說是無憂無慮。

“嗯,應該是我爸媽還在的時候。”

“對不起,讓你想起不高興的回憶了。”

蘇晚輕淡淡笑了,“沒事,這算什麽?你知道我在九院經曆的,遠不止這些。”

她將髒的紗布丟棄,消毒傷口,換上幹淨的紗布。

隻是阿城準備的紗布有限,這樣下去,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要是沒有了消炎藥和紗布,恐怕程溯安凶多吉少。

程溯安握住了她纖細的小手。

“晚晚,以後你不會再經曆任何不好的事情,我保證,我將會用一身來守護你。”

“那你也要先好起來。”

蘇晚輕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

“不知道阿城怎麽樣了,能不能來救我們,你這傷口,我真的好擔心。”

她憂心忡忡的看著外麵。

“你放心,阿城是傅崢嶸訓練出來的人,不會有事,我估計已經在來找我們的路上了。”

“希望如此,這裏還是有些冷,我去撿一些幹枯的枝條,燒起來可以取暖的。”

蘇晚輕跑去昨天發現枯樹的那邊。

她力氣小,一趟搬不了多少東西,來來回回好多趟,才搬了足夠的樹枝。

她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休息。

“晚晚,你身體不好,不要累著了。”

“我沒事,我再去撿一些果子,我剛剛看到外麵好像要下雨,我得準備好足夠的食物。”

不理會程溯安的反對,她跑出去摘果子。

看著她忙前忙後,程溯安覺得自己心裏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