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為了欺騙她撒謊說客房的床壞了,還沒來得及找人修。

可老宅有數十間客房,不可能床都壞了吧?

她嚴重懷疑是爺爺讓白管家這麽做的!

無奈,薄棠隻好暫時在秦硯初的房間住下,她先是轉著到處看了看,然後走到衣櫃前。

打開衣櫃門,一件沒掛好的從她頭頂落下來,正好砸在薄棠頭上。

眼前一瞬變黑。

下一秒,她伸手扯下衣服發現竟是一件藍白相間的高中校服。

不用猜也知道是秦硯初的。

她拿著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嫉妒的發現還在讀高中的秦硯初就長得非常高了,他的校服穿在她身上都可以直接當裙子了……

薄棠隨手拿起一個衣架準備把校服掛回去。

她在禦園沒少做這些家務活,因此此刻做起來非常自然。

直到……她在校服的後麵發現了一個瀟灑的黑色簽名【喬萱意】,名字的左下方還幼稚的畫了一個紅色小愛心。

落款時間:2016年6月8號。

那是秦硯初剛剛結束高考的日子。

S市貴族中學一直流傳著一個傳統:畢業生晚會上,如果你喜歡某個人,就讓她/他在你的校服上留下名字,如果對方同意了就會扯下自己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作為報答。

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是最接近心髒的位置。

送紐扣,也代表著這個人把自己的心送給了你。

“所以他喜歡的人叫做喬萱意……”

“這名字真好聽,對方一定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吧。”

薄棠更不願回想丈夫那滿滿一抽屜的袖扣中,唯獨有一枚很特別。

他特意用一隻粉色的盒子裝起來放在最角落,從不允許別人觸碰。

有一次她整理抽屜發現了這隻盒子,還以為是丈夫給自己準備的驚喜,想著提前打開偷看一眼應該沒關係吧?

可當她打開盒子時卻發現裏麵裝的隻是一枚很普通的白色紐扣。

秦硯初回來了,正好看見她拿著紐扣發愣的一幕,當即搶過紐扣罵了臭她一頓。

“誰讓你碰它的?”

“這東西要是丟了,我一定要你離婚!”

當時的她並不知道這枚紐扣所代表的意義。

內心感到委屈又難過,丈夫竟為了一顆小小的紐扣和她翻臉,甚至連離婚那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後來那隻盒子一直放在他們床頭的抽屜裏,薄棠再也沒有碰過。

“原來紐扣是他心上人給他的定情信物,薄棠啊薄棠,你怎麽這麽傻,現在才發現呢?”

如果早一點發現……她依舊會嫁給秦硯初,隻是不會再愛他。

那樣的話,她應該就不會這麽心痛了。

掂起腳尖將校服重新掛回去,薄棠從另一邊的衣櫃裏選了件版型比較寬鬆的白色襯衫充當睡裙,走向浴室。

臨近七夕,S市的晚上氣溫並不算太高,她擰開水龍頭,任由微涼的冷水從頭淋到腳。

心髒和靈魂已然麻木,感受不到半點冰冷。

從浴室出來,薄棠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走到陽台的躺椅上坐下,她打算今晚就在這張椅子上將就一下,天一亮就離開。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夢裏,薄棠想的都是該如何向母親交代她要離婚的事,愁眉緊縮。

**

深夜,別墅裏萬籟寂靜。

一輛黑色豪車低調的駛入,沒有驚動任何人。

秦硯行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正好23點40分,並沒有超過老頭子規定的12點。

豪車緩緩停在別墅門口,坐在駕駛座的高助理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後,一路小跑繞到後座幫裏麵的人打開車門。

男人大長腿一跨,頭也不回的朝客廳走去,“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這一天發生了不少事,他們從早上一直忙到現在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秦硯初還以為這麽晚了家裏人肯定都睡了,他刻意放輕了腳步,剛走進客廳就聽到一道“嘻嘻哈哈”的笑聲。

原來是秦海彤這個夜貓子還在追劇,看到精彩的地方忍不住笑了出來。

順便提一句她的笑聲特別難聽,嚇到秦硯初了。

他忍著內心的不悅抬腳往樓上走去。

就在這時秦海彤發現了他的存在,驚喜萬分的踩著拖鞋“啪啪啪”的小跑過來,大聲叫道:

“哥,你總算回來了!”

“你是不知道薄棠她有多過分!她不僅還忤逆大伯母的話、還拒絕幫我洗衣服,也不給銘弟做桂花糕……”

太多了,秦海彤一見了他就是告狀。

在她嘴裏薄棠今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罪該萬死,尤其是做雪梨湯隻做兩份這件事!

男人捏了捏隱隱發跳的眉心,在秦海彤說完後,他麵無表情的問了一句:“你說完了嗎?”

“我,我說完了,總之大哥你要好好教訓教訓那個賤人,最好是早點和她離婚!”

秦海彤磕磕絆絆的說完這句話後,忽然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她下意識抬頭看去,隻見電視機屏幕的亮光忽明忽暗的投射在空間內。

一瞬間照亮了秦硯初那張輪廓無雙的俊顏,眉毛濃密,眉峰上揚;下一秒又陷入了黑暗,男人深邃無波的鳳眸讓人壓根看不清楚他的真實情緒。

一股無形的壓力飄來,直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你叫誰賤人?”

“我……”

“薄棠是你大嫂,你平時就是這樣不尊重她,欺負她的嗎?還讓她給你洗衣服,秦海彤你以為你是誰?”

秦硯初隻是拿出了在公司麵對員工們時一半的氣勢就嚇得秦海彤雙腿一軟,“撲通”地坐在了地上,雙手撐在身後。

她石化般看著麵前憤怒的大哥,小聲嘀咕:“可是……大哥,你平時不也是這樣對她的嗎?”

秦硯初脊背一僵,愣在了原地。

“有嗎??”

他養著薄棠,一個月給她十萬零花錢,名牌衣服和包包更是按照季節買,在物質方麵從未虧待過她。

除了愛,他給不了。

秦海彤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理直氣壯的說:“對啊,是你自己說薄棠洗的衣服很幹淨,還熨燙得很整齊我才讓她也幫我洗的。”

“也是你說不必把她當少奶奶看待,你又不喜歡她,所以我才把她當下人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