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麽做都是為了幫助哥哥,沒想到他還不領情。

秦海彤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利刃,剝開了他虛偽的表皮,乍見內裏的自以為是。

【明天幫我把這些衣服洗了,我喜歡木質香味。】

【薄棠,我的領帶夾在哪裏?】

【我說了多少次,不需要你給我送飯,你以後別來公司了!】

……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很多,他自以為對薄棠很好,給了她秦太太的名分和該有的物質,是薄棠不知足的還在和他鬧小脾氣。

沒想到真正過分的人是他自己,秦海彤隻是看見了他對薄棠的態度才敢那樣對他的。

刹那間,秦硯初好像明白了自己以後該怎麽做。

他指著秦海彤的腦門冷聲警告道:“總之薄棠是我的妻子,你的大嫂,你以後不準再讓她幫你幹活,否則別怪我讓爺爺扣光你的零花錢!”

提到扣零花錢,秦海彤一下子就老實了。

“不要,不要扣掉我的零花錢,本來就少得可憐……我知道錯了大哥。”

“哼,明天記得去給薄棠道歉,否則零花錢照樣扣光!”

說完,他也不管秦海彤左右為難的模樣,甩掉她的手繼續往樓上走。

剛到房間門口就看見一道黑色影子彎著腰,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好像正在放什麽東西。

“秦硯銘,你在做什麽!”

突然出現的人影和熟悉的聲音嚇得黑影手一抖,一隻白色麻袋掉在了地上。

麻袋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蠕動,隨後從袋口鑽了出來。

黃白相間、身體細長約莫一米、腦袋扁圓……赫然是一條手腕粗壯的蛇!

秦硯初怒不可遏,上前抓住少年的衣領輕輕鬆鬆地就把他按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你他媽的往我房間裏放蛇?”

秦硯銘今年16歲,才上高一就有172cm了,但在186cm的哥哥麵前他還是顯得不夠看。

眼前是一張和自己略有幾分相似的臉,青澀的眉眼間卻不見16歲少年該有的清澈,隻有陰狠的戾氣。

“大哥你誤會了,我往你房間裏放蛇是想嚇唬嚇唬那個女人,我又不知道你今晚會回來。”

言下之意,如果他今晚不回來……這蛇早就進入房間裏了。

而裏麵睡著的是薄棠!

想到這他就感到一陣後怕。

自己的親弟弟要放蛇毒害自己的老婆,他突然能理解薄棠為什麽要和自己離婚了。

原來她在這個家裏過得並不幸福,自己的無視和海彤的霸淩,硯銘甚至還想放蛇咬她……

“你混蛋!我今天就代替爸媽好好教育教育你,什麽叫做良知道德!”

伴隨著話音落下,秦硯初憤怒的一拳狠狠地砸在少年的臉上。

秦硯銘閃躲不過,臉頰上立馬浮現了一團淤青,饒是如此都沒有影響到他精致的顏值。

過分白皙的皮膚仿佛西方的吸血鬼伯爵絲毫不見血色,耳垂上那粒紅寶石耳釘在燈光的映照下放出嗜血的紅。

少年歪過頭,吐出一口血水,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容。

“良知?這種東西我們秦家有嗎?我隻知道薄棠不給我做桂花糕就該受到懲罰!”

“蛇是菜花蛇,沒毒的……我隻是想嚇嚇她,大哥你這麽生氣做什麽呢?”

秦硯銘半點沒有做壞事後被抓包的懊悔,而他放蛇的原因僅僅是因為薄棠今天沒有給他做桂花糕。

秦硯初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了,手心一直癢癢的想打人。

想,他也就這樣幹了。

又是一拳打在秦硯銘另外一邊臉頰上。

“混賬東西,你想吃桂花糕不會讓廚房做嗎?不會自己花錢出去買,薄棠沒有這個義務幫你們任何人做事!”

秦硯銘感到臉上一疼,嘴角好像有一縷血跡流了出來,他用舌尖舔了舔。

又鹹又腥,果然是血。

“哼,你打我?你有什麽資格代替父母教育我,大哥你也太虛偽了點,你以為你對她又好到哪裏去?”

說完,秦硯銘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轉身離開。

空曠的走廊上,少年清瘦桀驁的背影和夜色融為一體,從他身上彌漫出一股絕望又瘋狂的頹廢感。

秦硯初久久凝望,劍眉緊促。

他公司忙,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關注過弟弟的情況了,他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門外的動靜終是吵醒了熟睡的薄棠,她隱約聽見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他們好似在吵架!

甫從夢中驚醒,薄棠抱著好奇心赤腳走到門口查看。

打開,一抹意外的高大身影出現在眼前。

原來是夜不歸宿的秦硯初。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好,剛想關上門回去時,眼角的餘光撇到地上的東西。

“嘶嘶~”

這蛇在買之前就被餓了好幾天,現在它睜著綠豆一樣的紅色眼睛,貪婪的看著薄棠。

實在是因為那個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太過強大,它本能地選擇了比自己弱小的獵物。

薄棠:“……”

好好好,一條蛇也知道要找軟柿子捏是不是!

那它算是找對人了!

薄棠怕蛇!

從小就怕!

看見就會腿軟走不動路那種!

“啊啊啊,蛇,有蛇啊!”

薄棠激動得放聲打叫,手腳並用地抱住麵前的男人,秦硯初也在她彈跳起來的瞬間穩穩接住她的身體。

他抱著懷中的女人,壞心眼的故意往下掂了掂,薄唇往上揚起,嘴角的弧度就是AK也壓不住。

“這回可是你自己主動投懷送抱的,我可沒有強迫你。”

薄棠死死地摟住他的脖子,視線根本不敢往地上看,“秦硯初快把它拿走!快點!”

“你叫我什麽?”

他很不滿意薄棠對自己的稱呼,從她提出離婚到現在才幾天啊,就從“老公”變成“秦硯初”了,真是個現實的女人。

大有一種她要是不叫,他真會把她丟下去喂蛇的架勢。

薄棠悄悄瞅了一眼地上那條嗷嗷待哺的蛇,森白的牙齒如同死神手中的奪命鐮刀!

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被它咬上一口……

“老,老公!我求你了,快點把它拿開!”

秦硯初心裏總算舒坦了,摸了摸她被下白的小臉,難得一見的溫柔。

“別怕,老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