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棠聽到耳朵裏,疼到心裏。

他的情人大度善良,那她是什麽?

小氣自私嗎?

明知道自己不該和那個女人比較,但薄棠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她到底輸在哪裏?

想想又算了,都已經要離婚了還追究那麽多做什麽?

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沒錯,她很好,你快去找她吧,免得讓人家小姑娘著急。”

長袖下,薄棠緊緊攥住拳頭,任由指甲嵌入她柔嫩的掌心,劃破皮膚帶來一陣刺痛感。

唯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讓她等!你腳受傷了需要人照顧,我今晚暫時留下來照……額,看著你,免得你亂踢被子傷上加傷。。”

秦硯初厚臉皮的道。

他本來想說他留下來照顧薄棠,可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

他擔心自己照顧不好她,於是話到了嘴邊變成了另外一個詞語。

一個人怎麽能在愛著別人的同時又偶爾表現出很在乎你的樣子?

有,秦硯初就是!

薄棠忍無可忍,伸手猛地推了他一把,情緒爆發如山洪傾泄的對他大吼。

“夠了,你明明不愛我,卻還要對我假裝關心,為的不就是心安理得的消耗我的真心嗎?”

“你大可不必這樣,不愛就是不愛,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沒有你也沒有什麽好難過的。”

頂多是八年的真心喂了狗而已。

薄棠一直都是眼淚失禁體質,從小到大每次隻要她和別人爭論或者情緒稍微激動時都會控製不住的想哭。

隻要受了一丁點委屈眼淚就會在眼眶中打轉,都要靠她用盡全身力氣極力控製才能讓眼淚不當場掉下來。

正因為如此,薄父和薄楓才會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薄棠,小心翼翼的嗬護她,18年來從不曾讓她流下一滴眼淚。

然而她嫁給秦硯初以後,不知道有多少個沒有星星的夜晚,她獨自縮在被子裏流淚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都是紅腫的,秦硯初也隻當看不見。

“愛”這個詞太沉重,秦硯初一向謹慎,自然不會說出口。

對於薄棠突然的打直球,他感到一陣心慌意亂,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為什麽要談愛情?

他們就像以前那樣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薄棠需要他的錢,而他想要她的身子……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不是嗎?

如果不是他胃口太挑剔,他大可以找別的女人來做這個交易興許還沒有這麽煩心。

伸手拽了拽浴袍的領子,秦硯初直直地站在房間門口,走廊上的燈光被他的身高遮住了一大半,黑影自然地將薄棠籠罩其中。

“真可笑,像我這種出身的豪門子弟你和我說‘愛?’太天真,也太幼稚了。”

外表風光的豪門,實則內裏早就爛透了。

為了利益捆綁在一起的表麵夫妻何其多,他的父母就是其中一個。

到了秦硯初自己,他原本的計劃也是拖到35歲再結婚,到時候就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隨便生下一個繼承人就好。

之後不管他回不回家,那都是他的自由。

可命運陰差陽錯,在他玩心最重的時候遇到了薄棠。

兩人意外發生一夜情,之後他不得不對她負責,選擇結婚。

這對驕傲自負的秦硯初來說是何等恥辱的事情,一個男人若連自己的婚姻都無法做主,更何談自由?

是以薄棠向他索要“愛情”,他根本沒有,如何給得起?

“薄棠你睜開眼睛好好出去看看,沒錢的男人尚且花心濫情,有錢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男人的聲音和他的話語一樣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化作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在薄棠的靈魂上。

看見她眼底藏著的痛苦,秦硯初又可恥的心軟了。

薄棠這段時間的鬧騰,全是因為愛他愛得無法自拔!

他是一名受過高等教育的紳士,怎麽能對柔弱如花的女人如此殘忍?

其實他一直都在等薄棠向自己低頭……隻要小女人主動向他承認錯誤,他就可以不計前嫌的原諒她這次的任性。

告訴她根本沒有……

“秦總說得對!是我太天真幼稚,貪心過重奢求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就是學不會乖順,學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我能怎麽辦呢?我天生就是這種性格,改不了一點!”

“明天我會主動搬到雍錦灣,秦總您不用擔心我會妨礙到你們。”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薄棠還在把他往外推!

他堂堂S市首富也是要麵子的,被同一個女人連續拒絕好幾次,秦硯初也惱了。

更沒有想到薄棠已經打算好要給他的“小情人”讓位置了。

禦園是秦硯初的個人私產,不可能給她,離婚協議書上也寫得清清楚楚。

薄棠分到的房子在雍錦灣,比禦園小多了,地段也不太好,在遠離市中心的四環郊區。

這樣一來距離她上班的地方可就遠了,薄棠要早起一兩個小時擠地鐵才行。

秦硯初居高臨下,眼神冰冷的看著她,聲音裏不帶一絲溫度。

“這就是你的決定?”

“是。”

薄棠堅定的回答道。

“隨便你,你要搬就快點,確實妨礙到我們親熱了。”

陰陽怪氣的說完這句話後秦硯初長腿一邁,直接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燈光下,他挺拔的背影看上去格外落寞,薄棠狠狠地搖了搖頭。

“他巴不得你快點滾蛋,怎麽可能會落寞。”

失笑過後,薄棠走進臥室,將門關上。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刻,原本已經離開的男人又折了回來。

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薄唇直接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好你個薄棠,現在連臥室都不讓我進了是吧?”

別以為他沒有地方可以去!

大不了他今晚睡書房。

半夜,秦硯初又失眠了。

書房的床又小又硬,哪裏有臥室的香?

他悄摸摸的走到門口想推門進去,結果發現薄棠把門反鎖了!

秦硯初:“……”

氣笑了,薄棠這是把他當賊防呢。

“女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狠心的生物,自己睡得香甜讓老公在門外喂蚊子,哼!”